第1506章 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何啟亮還是決定將裡面的東西轉移,至於是否銷毀,他還需要好好斟酌斟酌。
有些東西留著,不單單是為了時不時的拿出來回憶,更多的還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以至於真的出事以後,可以拿此來保命。
看著何啟亮將壓箱底的東西都已經拿了出來,宋悅也意識到了這次的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我從未見你如此緊張,是不是這次的事情很棘手?」
「我說了,不該問的別問,你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少給我添麻煩就行。」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這是何啟亮第一次回家,而且對宋悅的態度也明顯不像以前。
見對方如此態度,宋悅壓抑已久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怒聲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爽快點行不行?」
「你還問我想怎麼樣?你說你搞破鞋也就算了,居然還跟薛文凱那貨搞到一起,真是恬不知恥。」說完這番話,何啟亮將東西裝好之後,再次確認了保險柜里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才起身走出了書房。
好不容易和對方見了一面,宋悅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對方離開,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想走出這個家門。」
聽到對方這幅口氣,何啟亮的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怒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讓我走不出這個家門。」
「只要你走出家門半步,我立馬就給陳國培打電話,剛好他今天也留了號碼給我,廳里最近不是在調查舉報信的事情嗎,剛好我也給他們提供點有用的信息。」
不得不說,宋悅這一招確實狠,作為結髮夫妻,雖然各自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生活,但她對於自己老公的那些事情,知道的並不少。
如果宋悅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那何啟亮還真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後果。
不過何啟亮也不是軟柿子,自然不會因為宋悅這麼一句威脅的話,就立馬做出讓步。
只見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上前一把捏住了對方的脖子,冷聲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被掐著脖子,宋悅極力的想要掙扎,可奈何根本掙脫不了,嘴裡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見火候差不多,何啟亮鬆開了自己的手,道:「別逼我干出我不想乾的事情,更不要想著和我魚死網破,你的事情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慢慢和你算。」
癱坐在地上的宋悅,第一次見對方露出如此狠毒的表情,臉上寫滿的驚恐,這麼多面,對方可是從未和自己動過手,哪怕再怎麼鬧,也沒有像今天這樣。
目睹著對方走出家門,宋悅整個人也徹底的虛脫了。
剛才的那一番較量,已經耗費了她不少的精氣神,那件事本就是她的不對,而且還是被抓了先行,作為一個男人,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現實。
從地上爬了起來,宋悅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一直負責外圍監視宋悅的人,儘管不知道屋裡發生了什麼,但斷斷續續的還是聽到了裡面的爭吵,隨即便將這個情況彙報給了陳國培。
得知這個消息,陳國培並不意外,畢竟宋悅被抓現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況且這段時間何啟亮一直都沒有回去,也沒有正面去和對方談論這件事,這突然的回去,免不了會有一番唇槍舌劍。
不過讓陳國培有點懷疑的是,為什麼在他們剛和宋悅接觸完沒多久,何啟亮便選擇了回去。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亦或者是何啟亮在家裡還藏了什麼,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去。
思來想去,陳國培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和朱立誠商量一番。
「朱廳.長,昨天我們已經和宋悅接觸過了,不過她似乎對何啟亮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你覺得這可能嗎?」
「我當然不會輕易的就相信宋悅所說的話,所以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時負責盯著她,而就在剛剛,我的人彙報說何啟亮剛剛回去了一趟,並且兩人發生了爭吵。」
聽到這個消息,朱立誠反倒是有些意外,道:「據我了解,自從那件事之後,何啟亮從未踏入家門,怎麼會這個時候回去?」
「我奇怪的也正是這一點,我們前腳剛和宋悅接觸過,這邊何啟亮就回去了,我很懷疑他這次回去的目的。」
「何啟亮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眼下的形勢如何,如果他這個時候回去處理一些可能存在的秘密,那就太沒腦子了。」
「可萬一這個秘密會牽扯出更多的事情,亦或者是他的護身符呢?」
「咱們兩個還是別在這猜來猜去了,何啟亮回去的真正目的,需要你們去調查,不過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封舉報信並非空穴來風。」
「你也這麼認為?」
「舉報信裡面的內容,對於一些事情的描述可能會有那麼一點誇張,但事情可能真真實實的存在,所以對何啟亮的調查,你們還是不能放鬆。」
「這是肯定的,我們的態度非常明確,那就是要徹查舉報信的內容,爭取還何啟亮一個清白。」
「清者自清,但舉報信的事情鬧得確實有點大,省里已經給我打過幾個電話,催促要儘快處理這件事,不管有沒有問題,決策一定要果斷。」
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更知道這件事對衛生廳所造成的影響,陳國培也倍感壓力。
「假疫苗和天價挂號費的事情目前怎麼樣了?」
聽聞對方問起這兩件事,朱立誠也是長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任何的進展,何呂二人從那次的廳領導會議之後,也就呂仲秋前兩天去了一趟紀委部門,和薛麗見了個面,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你就這麼確定那兩件事和他們二人有關係?」
「我就是有所懷疑,所以才會故意安排他們兩個介入調查這件事,目前兩個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正在逐步的印證我的猜測。」
陳國培並未多說什麼,他知道那兩件事的背後,絕不是目前已經被控制的這幾個人這麼簡單,背後肯定有更深層次的人介入。
至於這次層次到底深到什麼地步,陳國培不會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能等著看最終的調查結果。
不過陳國培很清楚,只要薛麗和余健兩個人鬆了口,那就猶如大壩潰堤一般,很多事情很多人也就會隨之被暴露出來。
「關於何啟亮的事情,你們還是要躲在宋悅那邊做文章,軟的硬的都要來,這個女人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在接觸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這個我知道,只要宋悅那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們這邊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掌握。」
「嗯,這件事交給你來辦,我也能放心點,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讓黃廳.長出面,女人和女人之間溝通起來,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請黃廳.長出面。」
長嘆了一口氣,朱立誠臉上寫滿了遺憾,道:「如果劉夏傑沒有出事,還能幫你分擔一些。」
「話雖是這麼說,但劉夏傑這次的事情,也怨不得別人,哪怕他稍微有那麼一點警惕性,也不會被人陷害,說到底還是經驗不夠。」
「不過這件事倒也給我敲響了警鐘,年輕幹部,或者是從基層選拔出來的幹部,不單單是工作能力出色,綜合素質也是咱們要把關的重點。」
儘管出了劉夏傑的事情,但這並沒有打消朱立誠競聘上崗的念頭。
送走了陳國培,朱立誠也沒有在辦公室閑著。
呂仲秋已經和薛麗見了面,但何啟亮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朱立誠打算親自出面,再去和余健會一會面。
經偵總隊詢問室內,被關著的這段時間,余健明顯憔悴了不少。
不同於其他的經濟犯,余健是被單獨關押在了一個監舍內,幾乎沒有與外界接觸的任何機會。
對於外面所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得而知。
再次見到對方,朱立誠倒也沒有和對方寒暄,直接開口說道:「我們衛生廳最近前兩天收到了一封關於何廳.長的舉報信,裡面所涉及的內容,就有和你之間的關係。」
這是余健被經偵總隊抓捕之後,聽到的讓他最震驚的一個消息。
與何啟亮的關係,讓他想不明白什麼人會寫舉報信,他用餘光注視著朱立誠的面部表情,確認對方剛才那番話的真假。
或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注視,朱立誠笑著說道:「你不用懷疑我剛才這番話的真假,因為我沒有必要拿這件事來騙你。」
余健還是將信將疑,在他的腦海中,何啟亮可能會出事,但絕不可能是因為被人舉報而出事。
「目前省廳已經就這封舉報信的內容,組成了調查組,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如果你指望著何啟亮在外面能夠為你活動活動,亦或者是對你有所照顧,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沒有理會對方的表情,朱立誠將自己的態度透露得非常明確。
說完這番話,朱立誠便沒有再開口,而是觀察著對方的變化。
只可惜,他足足觀察了五六分鐘,並未發現對方的情緒有任何的變化。
無奈之下,朱立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不過就在他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回過頭,道:「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余健低聲問道:「什麼事?」
「假疫苗的事情,一周前,廳領導會上已經決定將假疫苗的事情,交給何廳.長來調查。」
丟下這麼一句話,朱立誠便轉身走出了審訊室,來到了總監控室,他需要觀察余健稍後的狀態。
一周時間,何啟亮沒有來過這裡一次,換做是以前,余健可能覺得這件事不是對方在調查,可能無法介入。
可現在廳里既然已經將調查的事情交給了何啟亮,可對方依然沒有出現,這無形中也是在釋放著某種信號。
余健的心裡卻是還存著僥倖,因為他掌握著很多關於假疫苗的事情,外面的很多人都會因此而對自己有所顧忌。
只要自己在裡面死死咬住這件事,不管最終受到什麼樣的處理,至少自己的家人能夠有所保障。
這也是余健到現在為止,一直都將事情扛在自己身上的主要原因。
朱立誠這次過來,正是抓住了對方這樣的心裡,通過想起透露何啟亮目前的處境,一次來打消對方的念頭。
剛才見面的對話看似很簡單,但朱立誠卻一直在向對方透露,目前的何啟亮已經算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只是他不知道余健是不是會領悟自己的意思,領悟了是不是又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所以他才會選擇來到監控室這邊,觀察此刻余健的情緒變化。
如果剛才的談話沒有任何的效果,那朱立誠就需要另謀他路,讓余健去相信自己所說的那些事情。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讓朱立誠太過失望,回到監舍的余健,情緒上果然發生了一些改變,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甚至顯得有些焦躁。
知道自己今天沒有白來,朱立誠的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就在朱立誠來經偵總隊的同時,從家裡出來的何啟亮,也回到了辦公室。
此時的他心裡倒不是擔心手中這些東西,而是自己的妻子宋悅。
對方今天說出的那番話,雖然帶有一定的情緒化在其中,但卻也給何啟亮敲響了警鐘。
除了自己手裡這些東西,真正能夠置自己於死地的可能也就是宋悅,至於已經被經偵總隊抓捕的余健,他反倒是沒有那麼的擔心。
換做是以前,他或許不會相信宋悅會做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自從那件事被自己發現之後,他的心裡還真就沒底。
尤其是他現在懷那封舉報信是出自薛文凱之手,這兩人如果聯合起來搞自己,已達到雙宿雙飛的目的,那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