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如果是你的請求,我都可以答應。
鄭莫邪坐到床上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然後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沒關係,我就喜歡糟糕的你」 ——
往往在最在乎的事物面前,我們最沒有價值.……
韓若七冷哼了一聲:「維持我們之間的唯一紐帶就是任務,現在任務早就結束了,我們也就該分開了吶……」
他的聲音中滿是冷酷,不帶一絲感情,卻有些莫名的顫抖……
鄭莫邪的眼帘顫了顫,卻溫柔的吻著他的嘴角:「知道嗎?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偏執地愛著一個不愛你的人,可是我願意繼續悲哀下去……」
莫名的,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韓若七的手緊緊的抓著被單,然後感到一陣心痛,胡亂的抹了兩把眼淚:「那麼我請不要愛上我,因為我只愛我自己.……」
是的,只愛自己,因為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因為只有自己不會傷害自己,因為只有自己不會離開自己……
似乎是年幼的時候有過什麼不好的記憶,一直到現在,韓若七都不是個容易對別人敞開心扉的人,他就像一個毛茸茸的刺蝟,縱然很多人想要接近,他也不會正眼去看他們,只會用保護自己這個笨拙的借口用自己的刺不斷的傷害那些真心愛他的人……
鄭莫邪把雙唇緊緊的貼在他的耳側:「那我建議你還是學著怎樣愛我,因為,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鎖在身邊一輩子,都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消失在我的身邊了.……
「強扭的瓜不甜」韓若七已經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淚水只是鄭莫邪的錯覺一樣
鄭莫邪勾起一抹邪笑:「可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
「我會恨你的,而且早晚有一天我會逃掉,逃得無影無蹤」韓若七看著地面悠悠的說道,平靜的雙眸中卻湧現出一抹憎恨.……
「是么?那你可以試試看,如果你能逃掉的話……」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鄭莫邪就這樣轉過了身
「等等.……」韓若七拽住他的衣角:「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走」
鄭莫邪回過頭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呵,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么?」他扣住韓若七的下巴,狠狠的印上了他的唇,舌頭撬開他的牙關侵略著他的口腔,一直到韓若七有些喘息才放開他:「不過,如果是你的請求,我都可以答應」
鄭莫邪勾著嘴角看著他,雙眸中滿是那種掌控一切、居高臨下的氣息
韓若七咬了咬有些紅腫的下唇,猛然抬起頭:「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叫做蕭楚的人?」
鄭莫邪眉頭一皺,想了好久才記起來:「噢,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
韓若七勾起一抹冷笑,其實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是這樣吶.……
一個草率的決定甚至是無心的舉動都會改變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的命運……
「放了他……可以么?」韓若七的臉上還是很平淡,但話語間卻充斥著一些柔軟
鄭莫邪俯下身按住他的肩膀,雙眸直直的盯著他:「吶,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韓若七輕嘆了一口氣,陰影蓋在他的臉上,一片迷茫:「和我沒關係,只是他是蕭若七的父親.……」他緩緩的閉上眼帘,睫毛上好像沾染著什麼液體,然後緩緩蒸發、消失:「我之前會去做大盜都是為了還錢呢,還欠你的錢」
韓若七沖著鄭莫邪緩緩勾勒出一個冷笑,微睜的眼底滿是冷漠的寒冰
那個輕蔑的眼神就像銀晃晃的毒針一樣扎在了鄭莫邪的心底,每當記起的時候有會感到心痛,他鬆開緊握著的韓若七的肩膀,臉上強忍著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可以,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邊就可以」
然後靜默轉身,離去.……
寂寞的腳步聲迴響在整個醫院走廊,最後緩緩消失不見.……
韓若七站起身,拔掉插在右手背上的針頭,然後看著天花板沉默了好久,雙眸中很是清澈,但在那平靜的、不為人知的下面卻彷彿涌動著什麼,像破碎的冰層一樣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因為韓若七受的是內傷,身體恢復的很慢,但在醫院住了還不到一個月,就被鄭莫邪強制的帶回了鄭家
出院那天,是鄭莫邪親自來接他的,坐在車上的時候,韓若七一直被鄭莫邪抱在懷裡,他的手上還掛著點滴,冰冷的液體一滴一滴的進入身體,穿透血管,在體內深處匯聚,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似乎已經睡了過去,他靠在鄭莫邪的肩膀上,眼睫輕輕的顫動,像個孤單落魄的孩子一樣惹人心疼
車停在鄭家大門外,鄭莫邪直接抱著他走下了車,韓若七睜開了眼睛,把下巴抵在他的胳膊上,向後張望著什麼
鄭莫邪輕聲嘆息:「在看什麼?」
「沒什麼.……」韓若七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卻沉澱著一些悲傷
鄭莫邪直接把他扔到卧室的的大床上,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柔軟的床塌陷下去,韓若七不說話,只是盯著天花板,滿是陰霾的眸子里看不出表情
旁邊的醫生把輸液瓶掛在床頭,然後匆匆離開了
鄭莫邪托起他那隻扎著針的手:「冷不冷?」
韓若七搖頭,依舊無語
鄭莫邪也不說話,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韓若七那隻手,雙眸里的情緒有些複雜,似乎流動著什麼
因為天天都扎針,韓若七那隻手此時已經是瘦骨嶙峋了,蒼白的沒有血色的皮膚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針孔,有些凄涼的意味
「還是討厭我對不對?」鄭莫邪有些苦澀的一笑,眼睛里都流露著痛苦
薄如蟬翼的嘴唇輕輕開啟,韓若七緩緩的說道:「有些東西,不是討厭就能夠逃離的,比如說你!」
此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有些痛恨的表情,平靜的雙眸也有些瘋狂的微微眯起,恨意一點點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