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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梁山伯見我突然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情不自禁伸手牽住了我的手。
他沒說話,隻是笑著看我。
我望進他清亮微瀾的雙眼,那裏。隻有我的倒影。
老者突然地失常之舉像是一場消散而去的清風,點名完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隨著秋明走向後山的弟子房。
即使還有很多人同我一樣心懷好奇,但也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再言論此事,因為,老者臨走前嚴肅、不語自怒的表情,已經在眾人的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
我和梁山伯緩緩走在眾弟子的身後,時不時欣賞著後山絕倫的景色。我瞥向身旁的梁山伯,見他此時一臉愁容,眉頭緊鎖,像是在思慮著心事。
“山伯?”我茫然的眨眨眼睛,疑惑的開口問道。“你怎麽了?是有什麽心事嗎?”
此時我有些緊張,因為現在的情節,已經完全脫離了遠先的劇情走向了。
梁山伯並沒有遇見女扮男裝來尼山求學的祝英台!更沒有與她義結金蘭!今日更沒有出現在尼山書院,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她不出現,心裏總不安分似的。
我心裏正打著鼓,思緒也飄了許遠。當我回神時,卻聽見一旁的梁山伯在輕聲喚我。
“淺依?”他微瀾的眸子像是山澗裏潺潺流下的清幽泉水,似是浮了一層淺淺的金光,顯得異常溫柔。
“我在!”我忙不迭的眨了眨眼睛,不等他開口便急切的出聲問他。“對了,你剛剛在想什麽呢?”
許是被我急切的語氣所驚訝到了,他怔愣了片刻,臉上隱現出一絲緋色。
“我我”他話還沒說完,臉卻紅了個徹底。
“我?我怎麽了?”我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難不成是我發型亂了?我隨即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想要把這‘罪魁禍首’一一給捋平。卻聽一旁的梁山伯忽然笑出了聲。
“不是、你的發型沒亂”梁山伯眉眼彎彎,本就很是俊逸的臉此時更是渡上了一層淺淡耀眼的金光,讓人想要醉在他的眼眸裏。
“啊?”我有些羞惱的避開他的視線,心裏不由一陣腹誹,男神這是學壞了!?
“那那那怎麽”我羞憤的有些口齒不清,臉更是紅了一圈,梁山伯此刻也不好過,他的臉比我還紅。
“書院規定,弟子須兩人一屋,同塌而眠,不知淺依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細如蚊聲。但我還是聽清了。
這是邀請我一起睡覺覺嗎?!
男神邀我一起睡覺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咳咳咳”我佯裝正經的笑了笑。“好啊!”
隻見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褪去了滿麵的緋色,眉眼輕輕一彎,隨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淺依”
雖然早就知道,他這次邀請怕是做不了數了。因為弟子同住的名額是隨機的,此次來尼山書院求學的人有上百個,這幾率,實在是少得可憐啊!
但是見他開心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將這消息告訴他。
許是瞧見了我一臉的猶豫,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你別想多,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隻是怕你遇到危險”
他說完,臉與耳廓硬是飛上了一層淺淡的霞光。
我有些感動的看向他,後咧嘴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知道。”
他看著我的笑容,怔愣了片刻,隨即也勾起了唇角,緊緊跟上了我的腳步。
沒走多久,我們便看見眾弟子人皆規整的排成一隊,前麵的秋明拿著一張紙,嘴裏在念著什麽。
梁山伯率先走向一個同僚,友好的與其攀談起來。
我站在原地望著他此時認真的模樣,不由在心底感慨。
不愧是男神,舉手投足間都是耀眼的存在。
沒一會,他便噙著笑向我這邊緩緩走來,衣袂迎風飄起,發絲隨風輕揚,像是踩著霞光縱雲而來的如玉仙君。
“怎麽了,笑的這麽開心?”我向他笑了笑,問道。
“剛剛那位兄台,把與你同屋的名額讓給我了!”他眉眼一彎,竟笑了起來,像是一得到糖果的孩子。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竟滑稽的學我豎起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我被他傻傻的模樣給逗笑了,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我與梁山伯就這樣開始了漫長的‘同居’生活。
暮色四合,金烏西沉。
梁山伯紅著臉站在屋內,不安的低著頭。他現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以極其僵硬的姿勢站在原地。
而我則是一臉淡定的收拾東西,拿起手巾,整齊的掛在洗漱架上。
“淺依”他臉色緋紅的看向我,眼睛神色不明,像是在猶豫著什麽。
“嗯?”我歪頭疑惑的看他,後將他的衣物都整齊的疊放好。
隻見他目光灼灼,視線落在我與他貼身衣物緊貼的雙手上,似是做足了打算,他認真的開口對我說。
“我會負責的。”
“嗯???”我愣了愣,看向他清亮認真的眸子。
“不用,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你就安心坐下看書吧!”說完,我驕傲的挺起胸膛,卻見他霎時紅了臉頰。
“淺依,我不是”他欲想要開口解釋,卻被我笑著打斷“沒什麽不適的,你就安心看書吧!”
他鎖著眉頭,神色慌張。見我此時已經低下頭整理起衣物了,隻能將未說完的話堵在喉間,不再言語。
我時而抬頭看他,見他端坐在案台,燭火照亮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點點螢火使他周身像是微醺在金黃色的光暈內,碩長身影投映在牆麵,與金色燭光融為一體。
連同他輕啟的唇角,都顯得異常柔和。
“時辰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課。”我將一切都打點好,抬起頭看向他後開口。
“好、好”梁山伯拿著書冊的手微微一抖,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難安,不知是否是燭台靠他太近的緣故,他的額角浸出幾滴晶瑩閃著微光的汗水,在他如雪的額頭上映的格外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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