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無害的東西
穆菱又看向那包粉末“那這個呢?”
“同樣的東西,這樣東西即使是聞了,長期下來也能導致人頭暈目眩、嘔吐甚至暈厥。”王太醫臉色沉重。
這種東西他們都不敢用,卻竟然被一個後妃在使用了。
要是真用在了後妃身上,那便又是一兩條人命的事兒了。
穆菱麵色倒還算是平靜的,隻頓了一會兒便開口道“既是這般的毒物,那我也不留著了,且放在你們這裏,登記入冊便可。”
“這……”
王太醫和陳醫正相視一眼,摸不著頭腦。
這可是毒藥,他們怎麽登記?
再者這東西是蘇嬪那裏來的,他們難道說蘇嬪帶了毒藥?
“太後娘娘指不定還要問起的,到時候實話實說便是了,這有什麽難度。”穆菱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
她眼神清澈,說這樣的話時沒有一點的陰厲。
兩位太醫對視一眼,便點了點頭,叫打雜的捧來醫冊,將凝血膏登記在冊。
穆菱看了這才露出了笑意來,道謝之後帶著便往承乾宮來。
一路上兩個宮女仍舊心有餘悸的摸樣,翠煙拍拍胸口道“好在被查探出來了,若是娘娘不小心用了,可不得壞了!”
“這位可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竟然是要將整個後宮的主子都這般……隻這嘔吐眩暈的,倒是弄得和懷孕一模一樣了。”惘煙接口。
嘔吐、眩暈……等等,懷孕!
穆菱忽然有了主意,看向翠煙道“你且去查探一番,這荷包蘇嬪都給哪些宮裏送了,是否都是一樣樣式的。”
新來的,就要本分一些。
既然將手伸到了她身上,那她就不會再姑息養奸了。
穆菱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雙美目看向前邊。
由於太醫院比較臨近宮牆處,走那邊過來倒是要經過一個宮門,穆菱看著一群太監好像正在搬什麽寶貝似的,而站在一旁指揮看著的人,正是慕青。
穆菱不由覺得奇怪,便快步走了過去“慕青,怎麽你在這兒又淘換到了什麽好東西?”
“淑妃?想是你和這東西始終是有緣分的,我這今日剛搬了進來,你便給撞上了,快過來看!”
慕青見是她,不由放出了光彩來。
伸手將穆菱拉了過來,慕青從剛搬了東西下來的太監手裏接過來,將頭上罩著的布給拿開,便見一朵紫紅色小花兒。
她手上是一個花盆,裏頭長了一株紫紅色的小花,隻一隻杆兒一朵花,這樣看起來顯得倒是搖搖欲墜了一些。
但是這話穆菱卻是熟悉得不行!
這樣的花瓣這樣的顏色,這分明就是——
穆菱不由瞪大了眼睛“罌粟?”
“罌粟?它竟有這般好聽的名字。”慕青不疑有他,“我剛剛看到時,是在那老板的院子裏麵,滿滿的一大片。隻是這東西不易存活,那老板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得了這麽點兒。我便更隻能用花盆養著,隻不過再過些日子便又會枯萎了。”
慕青的語氣有些失落。
這樣好看的花卻是不能養活,到底是有些遺憾的。
穆菱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樣東西最是豔麗,但卻也是危險的。
不過好在這裏的人沒有人懂它的危害,自然也不會去防備什麽。
在現代能叫人上癮並且傾家蕩產來買的東西,在古代也隻是個觀賞的玩意兒。隻不過,看到這樣東西,穆菱倒是有了新的計劃。
“慕青,這樣東西的果實那老板還有嗎?”穆菱殷切的看著慕青。
慕青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自然是有的,我有看到過結果的植株。隻不過還是喜歡花一些,果實自然是沒要的。”
“這位老板是在哪兒?”穆菱追問。
“我就知曉你會對這花感興趣,果然是這樣吧?”慕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她,“這位老板很是小氣,我都是磨了許久才得的,這些便先送與你。你若是想要自己碰碰運氣,且記著是城東那家糧食店便可以了。”
“這些還是你留著吧,左右我若是有機會,還能去多弄一些來。”穆菱擺擺手,將罌粟回絕了回去。
這些東西擺在院子裏麵,她看著怪糟心的。
雖然新鮮的花兒並不會有什麽效果,作為觀賞用倒也是可以。然而熟知這種東西的危害的她,又怎麽能坦然麵對這些?
看到這樣的東西,總是會有一種錯覺吧?
她還在警校做特警的日子,還有和陸笑一起執行任務的日子。
然而這些,一時半會兒都回不去了。
她突然而來的傷感讓慕青有些不知所措“淑妃,你怎麽突然這般?見到這花兒是想到了些什麽?”
怎麽她忽然覺得,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卻突然離她這麽遠?
穆菱反應過來,知道是自己的表現太過於奇怪了,隻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捂住腰間“想是剛剛走動太多,扯到自己的傷口了,我且回去換換藥。”
“這可怎麽得了,還走回去做什麽,惘煙你快去抬了淑妃的步攆來!”
慕青立時色變,趕緊上前扶住穆菱,緊張的吩咐惘煙。
她臉上的緊張從心而露,絲毫沒有任何雜質,穆菱看著一陣感動。
這樣的人,她又怎麽忍心利用?
可是在這深宮中,她注定是要滿身汙垢的,與慕青在一處,便越發的這般覺得了。
穆菱擺擺手“無礙,隻是小傷了。哪裏就會要了人命去,有時候要人命的,且不會是這樣顯而易見的傷口。”
從太醫院回來,穆菱便睡下了。
傷口裂開真不是她找的借口,奔波大半日,確實是有些裂開了。
一覺睡到半夜,穆菱醒來時隻發覺周圍漆黑一片,心裏頭不由有些慌亂,試探的喊道“惘煙?”
然而周圍一片靜謐,卻是沒有人回答。
深秋的寒夜冰涼刺骨,露出被窩外邊的胳膊立時便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穆菱抱著胳膊搓了搓,在這樣的黑夜中忽然感覺到特別的無助。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在現代被人用槍,打中要害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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