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刁民還是狼子野心
熱氣彌漫,整個人泡在熱水裏麵,穆菱才真正覺著放鬆了一些。
這些日子在災區,基本都是囫圇睡覺、隨意吃點東西,洗個臉都難得,更別說用熱水洗澡了。
且在那般的陌生地段,她也不敢這般放鬆的泡澡。
奇怪,在這般的皇宮裏麵,她如今竟是生出幾分歸屬感來。
穆菱為自己莫名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甩甩頭將念頭給甩掉。
隻是剛剛惘煙說的事情,卻又叫她不得不重視。
太後早已知曉建德公主逃出宮外去了,做了什麽和誰一起倒也不是查探不出來的。想必太後可以任由梁初找的借口包庇了建德公主,卻是不一定會放過她的。
且這段日子承乾宮莫名的被封鎖了,早已引起後宮妃嬪的注意。不說蘇念如已經來鬧過兩回了,便是原本就住在裏頭的瑾貴人也不是個好打發的。
到時候這群人一起發難,倒也是個煩了。
這般想著,穆菱便隻覺著無奈得很。
才將將安撫了一群災民,這會兒卻又要想法子與那群女人鬥一鬥法了。
眼看著泡得也差不多了,穆菱便輕歎一口氣站起來,擦幹了身子穿好睡衣出去。
之前還不覺著,如今倒是感覺有些困了。昨晚倒是一宿沒睡,白天趕路偏偏又遇上刺殺這樣的事情,這會兒睡意一來,隻恨不得一頭栽到地下去。
跌跌撞撞的往前邊走著,不期然的便撞上了一堵肉牆,穆菱不由痛呼一聲。
腰上纏上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正好將她穩穩當當的接著。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怎麽走路都不長眼睛的?撞壞了怎麽辦?”
這般濃濃的寵溺,倒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穆菱此時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隻想著睡覺,這會兒被人擁在懷裏。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她,叫她越發的依賴迷糊起來。
梁初低頭見她半睡半醒的摸樣,隻無奈的將人抱了起來往裏頭走去。
這般摸樣,好在她還順利的沐浴完了,若是在浴桶裏麵便睡著了,倒是還得他去親自撈起來。
“唔……”穆菱努力的撐著眼睛,“臣妾在災區拿了些東西,在包裹裏頭。”
“朕已經叫人收著了,再過幾日吏部尚書等人便要回來了。朕會安排好,到時候你便將這些證據送來便可。”
梁初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些疼惜的看著她疲累的容顏。
災區那般的日子哪裏是好受的?她一個柔弱女子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撐下來的。每每聽暗衛回來說她的近況,她做的那些事情,他便要覺著擔憂到胃疼。
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也不考慮自個兒的情況,竟是舍得這般將他丟在皇宮,自個兒跑出去。
在知曉她偷偷出宮的那一刻,他是滿心的怒火。當暗衛在災區找到她,將她做的那些事情都一一報告給他時,他又擔憂心疼到極致。
然則此時見著她疲累的容顏,所有的情緒便都隻剩下心疼了。
果真是沒誰能比這女人更折騰了。
屋子裏麵一陣靜謐,梁初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忽而覺著心內一陣滿足。
既是她這般拚命,等這次災情過去,他便給她一個驚喜好了。
正思考著,外頭傳來馮壽壓低了聲音的呼喊“皇上,皇上……”
梁初皺起眉頭,周身的氣勢忽然漲開,不悅的往外邊看了一眼。
轉頭見床上的人兒不滿的皺眉嬰寧,便趕忙收了氣勢,幫她掖好被子,這才出去了。
外邊馮壽一見自家主子出來時是這般的表情,便知曉自個兒這回是踩到老虎尾巴了,然則有些事情卻又不得不說。
“何事?”梁初瞥他一眼,徑直往外邊走去。
馮壽小跑著跟上“特使來了密信,雲臨縣、臨川、忻州災民暴動,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和陳禦史直接命令軍隊鎮壓,已經造成了不少的傷亡。”
“這群混賬!”
梁初雙拳緊握,穆菱前腳剛走,這群人後腳便生出了事端了!
若不是這些人想要貪圖一些什麽,好好的災民怎麽可能突然就發動暴亂了,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傻的不成!
“可有查探到原因?”
“隻知曉暴亂的災民是因著有兩日沒有拿到工錢,城外的施粥棚也沒有了。本事以工代賑的,工錢每日一結……”
“哼,膽大包天!”梁初眸色冰冷,“傳丞相和兵部尚書進宮來!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與朕解釋!”
馮壽自是不敢怠慢,趕忙去辦了。
隻是恐怕這件事情是淑妃和公主離開之後,那群人才敢動手的。隻是他們隻怕也不知曉,皇上這邊已經掌握了證據了。
此時在這般的關頭計劃這樣的事情,著實是愚蠢至極!
梁初手上現下還隻拿到了先前的一份名冊,還有暗中派去的密使寫的密信。事情始末都在上頭,隻看怎麽去整治這群人了。
蘇晉和穆尚書到時,便見梁初手上拿著一份奏折正看著。
此時梁初麵色平和,眼裏看不出什麽情緒來。然而這一室的壓抑陰冷,卻叫兩人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齊齊的跪了下來。
皇上每次這般麵無表情時,便是最生氣的時候,指不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了。
梁初看殿下的兩人,輕輕勾起唇角冷笑道“丞相可有去關注災區的情況?”
“回皇上,臣聽聞如今災區刁民暴動,已經死傷了不少……”蘇晉斟酌了一下,倒是說了些大方向的東西。
反正這災民暴動的事兒,都是表麵上大家都能看到的。
不想梁初冷哼一聲“朕也聽說了,怎麽原來是刁民暴動?”
他噙著一抹冷笑,微微勾起的唇角卻叫人感受不到一絲的笑意。而雙眸之中的寒冰,快要化為利劍將蘇晉刺穿,叫他頓時便覺著渾身冰涼起來。
皇上,難道是知曉了什麽?
蘇晉掩下眼中的情緒,拱手道“回皇上,目前是這樣傳的。具體的情況恐怕還要等吏部、禮部和陳禦史回來才能知曉。”
“那丞相覺著他們何時回?”梁初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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