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流言蜚語
在梁初眼裏,旁人自是算不得什麽的。這種睜著眼睛將旁人視若無物的本事,那是自小養成的。
此時徑直抱了穆菱回內殿,至於還杵在前殿的慧嬪,便是她樂意站在這裏等一夜也好,轉身離去也好,都不叫人關心了。
“再過得兩天,她便不會在你麵前晃悠了。你既不喜歡,便不管是慧嬪還是賢嬪的,都不會留在這後宮了。”
這是他的承諾,也是給她最大的安心。
穆菱安然入睡,心中的五味陳雜卻到底隻有她自己知曉。
貴妃安全回宮的消息在一夜之間便傳遍了後宮,隻是隨著這消息,卻又帶了另一種不可明說的秘聞。
叛軍盡是男兒,貴妃怕是被糟蹋過了。
慈禧宮昨夜便得到了消息,今日這流言自然是瞞不過慈禧宮的耳目的。
太後一早便緊繃著個臉“哀家原以為她是個懂分寸的,卻竟是做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來!”
若是皇帝見氣了,便是她也保不住人了!
“皇上自幼便和慧嬪娘娘有些情誼,太後何須這般苦惱?”蘇嬤嬤笑著寬慰,“再者後宮口舌這般多,便是個通透人兒也能想到那裏去,又哪裏就能將這事情怪到慧嬪頭上了?要婢子看呀,倒是承乾宮裏的那位心眼兒多,自個兒的得罪的人多呢!”
沒什麽保不保的,到時候事情要真的被追究起來,隨意拉兩個宮女抵罪便是了。
這般的事情在宮裏,可不是司空見慣的麽?
太後自是清楚這些手段得很“倒是多虧了你提醒,如今既然承乾宮的人回來了,派去找那東西的暗衛便叫他們先停手吧。怎麽找了這麽多天,竟是連個影子都沒給找回來……”
“東西怕是不在宮裏哪處,亦或是被貴妃貼身攜帶著。”
蘇嬤嬤提醒,手上已經麻利的幫太後梳妝好了。
外頭還有請安的妃嬪等著,且昨日貴妃回宮,今日也是要來這裏拜見的。
慈禧宮穆菱來的次數不少,如今日這般淡然的時候卻少。
被翠煙推著輪椅進來,便見已然有幾個小妃嬪到了,穆菱無意與她們結交,自然是連個招呼都不會給。
不想才從這些人身旁擦身而過,卻聽見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
“聽說了嗎?貴妃是被賊人劫持走的。”
“我自是知曉。”
“哎呀你怎麽不想想,賊人可都是漢子!”
“這又如何?”
“一群漢子搶了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去,又能如何!也虧得皇帝陛下心存愧疚,竟是還將她接回宮來了。隻是她這一點朱唇,指不定被多少人嚐了去呢!”
“這……”
一人滔滔不絕的說著,為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洋洋得意,一人卻是全然不知這內幕,連感歎都發不出來。
穆菱這才回頭去看了一眼,卻見其中一個小妃子傲然的瞪了回來。
嗬,也不知是誰誤導了這小妃子,隻可惜太蠢太缺德的人,也沒必要在這世上活著了。
抬手指了指那嘴碎的小妃子,眸光無情而冷冽“拖出去,杖斃。”
聲音不大,卻是冰冷至極,且這般囂張的態度,全然不顧這裏是慈禧宮。
那嘴碎的小妃子麵色一白,心裏著才感覺到了害怕和恐懼。隻是抬頭的時候見著太後出來了,便又有了底氣,忽然大叫起來“貴妃娘娘,你縱使是有皇上縱容著,卻也不能在這慈禧宮隨意發號施令處置人吧?”
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她穆菱故意跟慈禧宮過不去似的。
穆菱卻全然不在意,轉過頭去不再看那小妃子一眼。
她身邊是有專門的虎賁衛的,這些人直接聽從梁初的調遣,太後自然管束不到,更不是在這小妃子幾句色厲內荏的話能嚇退的。
這會兒早有兩個虎賁衛進來,將小妃子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準備往外邊拖去。
“住手!”
太後厲喝一聲,狠狠的瞪了穆菱一眼,她是想不到這一趟回來,,穆菱竟是會這般囂張的。
“怎麽這一大早的,就要叫我這老婆子見血了?貴妃,你如今是這後宮的表率,便要做個樣子來,若是連這後宮都整治不好,又如何當得了這個貴妃!”
明地裏是訓誡,實則是在警告。
今日處置的這小妃子便是個無權無勢的,可關係到了太後的顏麵,太後也是要將這人保下來的,至於後麵還能不能有好下場,太後就不會去管了。
穆菱卻也不大在意,隻是淡淡一笑,轉眸衝虎賁衛吩咐道“拖遠一些,不要叫太後聽見了一絲聲響。事後處置得幹淨一些,不要叫太後見著了一點兒血了。”
說完再轉頭衝太後挑了挑眉。
看吧,索性是叫你眼不見心不煩的,老人家就不要管那許多事兒了。
太後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好你個貴妃!如今果真是恃寵而驕得很,竟是連哀家的話也不聽了!”
“古人雲‘擇其善者而從之’,太後說的並非句句金玉,便是你老人家叫我去死,我也得聽?”
“哀家如今叫你去死又如何!‘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訓,你父親可有教過你?”太後著實是被氣到了,如今竟是有些口不擇言了。
穆菱也不生氣,反而是笑的越發的燦爛“我不過是個妃子,當不上什麽臣不臣的。隻不過太後這‘君’是怎麽給當上的,我倒是很有些疑惑。”
這話太後若是應了,便是有了當皇帝的心思。縱使她是現在皇帝的生母,那這般心思也是要不得的。即使皇帝願意,這滿朝文武定然不會願意,是以應了便是形同反叛。
如今叛軍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反叛這事兒多麽的敏感,一點風聲便能叫人緊張兮兮的。
但太後若是不應,那便是承認了她自己說了不好的話,便是認可的穆菱之前的行為了。
這不管是哪一個說辭,都叫人心裏憋屈得很,恨不能將方才問話的人殺了才解氣。
可偏偏這個人,卻又不是太後能這般明目張膽能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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