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無理取鬧
“怎麽這般行色匆匆?可是皇後出了問題?”
心裏的不安擴大,梁初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截住了侍棋。
這侍棋是她的貼身宮女,這會兒被派出來了,可見事情不小。
侍棋麵色慘白“確是發生了大事,娘娘快要不好了。娘娘說陛下若是不回去便隻管在慈禧宮守著,若是回去便去見她最後一麵好了——”
“混賬!快去請太醫!”
梁初也顧不得其他,回頭衝馮壽嗬斥了一句,便飛身往養心殿去,連隨從都遠遠的丟下了。
馮壽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太醫都在慈禧宮那邊……”
他原本的意思是慈禧宮那邊的太醫都是太後請去的,如今若是皇帝公然跟太後搶太醫,這於情於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然則到了侍棋這裏,卻是變了味道。
今日娘娘著實是經曆了一番大苦楚的,也是因著正巧遇見了陳醫正才脫險的。如今雖然沒事了,但前些時候的驚心動魄卻不能忘了。
且慈禧宮那個女人與自家娘娘又如何能比?如今卻是枉顧娘娘的生死,去遷就那個女人。也難怪今日娘娘會生了那般大的氣,說出了這般重的話來。
如今連帶著馮壽也是這般,侍棋便越發沒有好臉色了“自是那邊那位重要一些,公公還是勿要折騰了去惹得太後不快,如今早些回養心殿候著才是真理。”
“什麽真理!若是皇後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可能饒得了你們!”
馮壽頓時也來了氣性,自是不敢怠慢的,隻能差人去請太醫來了。
侍棋瞧著,便也未曾多言,徑直轉身走了“皇後娘娘今日早就三長兩短過了,若是非得等著你們皇上的太醫,怕是這會兒早就咽氣了的。”
這話裏話外的刺兒,馮壽便也覺出了不對勁“姑娘此話何意?”
侍棋卻是不打算再解釋了,撇撇嘴便徑直走在前邊,快步往養心殿去。
梁初心裏一直被侍棋那句話充斥著,麵上不顯喜怒,卻是下唇緊咬,整個臉都繃著。一路用輕功徑直到了養心殿,直接奔向了寢殿。
“阿菱!”
屋內空無一人,隻有外門上幾個小太監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守著。
隻是屋內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自然逃不過梁初的鼻子,頓時腦袋便是一陣空白。
有血腥味,她可是遭到了刺殺?
轉身來拎起小太監“皇後去哪兒了?說!”
“皇……皇後娘娘在前邊的花廳……”
一句未完,小太監便隻覺著眼前人影一閃,再回神早已見不著皇帝的影子了。
花廳內此時一片祥和,桌上的東西並未被動了多少,穆菱吃得很慢很悠閑,幾乎是在逼著自己用這些東西。
無論大人怎樣,她總要保證了小孩的營養才好。
梁初急匆匆的跑了來,一把撩開花廳的珠簾,映入眼前的便是這副場景。
心裏的急切和擔憂,在看到這些的時候,忽然就覺著一陣鬆懈。而後一股怒氣滕然而起,叫梁初的眸色變得危險起來。
“朕倒是不知曉,用個膳都能叫愛妃用到不行了的地步。”
他用了‘朕’,語氣也著實是衝了一些。
今日瑤華宮和慈禧宮的事情已經讓他疲於應對了,心裏正是煩悶得很。半路上又被她這般戲耍,蠻腔的擔憂在見到她這般形狀時,頓時覺著都成了笑話。
她哪裏有半點事?在他的宮殿裏麵,她又能出什麽事?自己竟是這般的可笑,這般的緊張她了。
穆菱卻隻是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未曾理會。
他倒是還有怨氣了?方才她在鬼門關走那一遭的時候,他可是還陪著別的女人!這番倒也不說了,竟是還將太醫都搶了去,險些還斷了她的生路!
這番境地,穆菱如何不惱怒!
此時聽見梁初這一番的冷言嘲諷,她心裏便是越發的鬱悶憤怒了。
左右這男人是個薄情的,她如今也懶得計較了!
梁初見她這般,也是越發的惱了“怎麽竟是都不說話了?難不成朕出去一天,你還啞巴了不成!”
“嗬。”
穆菱輕哼一聲,再也沒有胃口,索性丟了碗筷,站起來徑直往外邊走去。
這番無視的態度,擱誰看著也心裏不舒坦。
梁初本就積攢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全被引爆開來了。
轉眸看著桌子上那一桌子的飯菜,又想到他忙活了這許多時候粒米未盡,她卻在這裏耍小性子吃得飽飽的,卻也不知為他著想一下,他心裏便越發的惱火。
“吃什麽吃!”
抬手將桌子一把掀開了,梁初黑著一張臉撩開了珠簾,徑直往禦書房去。
夜色漸漸的濃厚起來,養心殿的燭火熄得差不多了。
“將前殿和走廊的燭火留著,小心著留個人守夜。”
臨睡前,穆菱卻是特地交代了一句。連著臥寢裏麵,都叫人留著一盞燈,隻叫亮著便好。
黑夜中傳來一聲歎息,也不知到底是為了誰。
禦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一直到三更都未曾熄滅過。
外頭站崗的侍衛都有些精神不濟,隻盼望著換班的人早些來。一抹身影急急的走了來,將一個食盒交於外間守著的馮壽,又急急的回去了。
“皇上,養心殿送了些糕點和湯水來,可要現在用一些。”
馮壽將東西拿了進來,一樣一樣的放到禦桌上。
糕點精致得很,是以往穆菱常常吃的樣式,一看便知曉是誰吩咐了準備的。
梁初冷哼一聲,卻是拿起糕點吃起來,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句“那邊可熄燈了?”
“娘娘已然睡下了,寢殿內還留著燈盞。”
“誰問她了,多事!”
斜睨了馮壽一眼,梁初三下兩下吃完了東西,繼續開始批奏折子。
今日著實是被她氣得有些狠了,想來她那般的性子,一時半會兒隻怕還會和他鬧著別扭,此番不如先讓自己冷靜冷靜,省得待會兒一見麵又吵了起來。
這一晚梁初都在禦書房,一直到了天剛剛亮才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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