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是你造成的
確定了答案,心裏卻是越發的不好受。
這一代皇室已經沒剩下幾個人,而慕青是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的,這一個妹妹心思單純得很,他們從小到大都是依著寵著她。
而忽然之間,這個人就這麽……沒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言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是誰在背後放的暗箭,又是什麽原因慕青一定要跟著阮凡去攻城?
按理說她一個公主,即使其他的士兵認不出來,阮凡是絕對會知道的。既然她去了軍營,阮凡定然要好好安置妥當,別說攻城這樣的危險事情,便是其他時候也是不能讓她上戰場的。
可是如今,來的密報中卻說慕青是死在攻城途中?
他大梁的公主,竟是隻值得那一座城麽!
梁言的聲音中帶上了戾氣,他本來就不是什麽閑散王爺,那大將軍王的稱號從來都不是浪得虛名。是他手上沾染了無數的鮮血自己掙來的名聲,此時這般的表情,更是使得他多年來戰場上沉澱起來的戾氣,一瞬間的爆發了出來。
若是讓他知曉誰害死了慕青,這所有人他都需要他們陪葬!
“邊境還有依城未曾收複,阮凡要親自送青兒回來並請罪。邊境暫時無人看守,但是魯瑪人已經在虎視眈眈。”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邊境無人看守,但朝中能擔此大任的人隻有梁言一個。
現下阮凡雖然收複回來了一座城,但是比起害死了慕青的罪責來,這一點功勞根本無法兩相抵過。是以這一次阮凡絕對是要從邊境回來,至於要接受什麽懲罰,則是看情況了。
但這樣一來,梁言就要馬不停蹄的看去邊境,重新接手邊境大軍。而且無法參加慕青的葬禮,隻能生生的錯過。
梁言握起拳頭,一邊是最疼愛的妹妹,一邊是家國老百姓,著實難以抉擇。
“棠清是魯瑪人,魯瑪人抓了棠清以此作為要挾讓阮凡孤身一人前往敵營。是慕青執意要跟著去,救出棠清的時候被魯瑪的弓箭手背後放冷箭射傷。”
梁初緩緩的說出實情的經過,具體是什麽情形他也不知道,但是信中也隻說了這麽多。
梁言冷笑一聲“哼,我早看出那女人有問題,你竟是要容忍自己的臣子留一個奸細在身邊。”
“若不是你,阮凡無須在去邊境。”
梁初抬眸,眼中冰冷一片,懾人的眸光掃在梁言身上,讓他隻覺得渾身冰冷。
是啊……若不是他故意使了計策,讓魯瑪人還占著那兩座城。若不是魯瑪人言而無信貪得無厭的繼續騷擾大梁邊境,梁初一時半會兒定然也不會再派大將前往。
而朝中除了他這個大將軍王的王爺,能夠擊退魯瑪人的大將,就隻有阮凡一個了。
當時的情況梁初不可能會再讓梁言過去,那就隻能讓阮凡去了。可誰知道慕青竟是這麽一根筋,偷偷的跟著跑去了邊境?
說到底這件事情的源頭,還是梁言。
是他間接的害死了慕青……
梁言握起拳頭,整個人彌漫在悲傷中,半晌之後才抬起頭“母後知曉嗎?”
“等青兒回來了再告訴母後吧。”梁初想了想又繼續道,“她最近不知在做什麽,竟是連青兒跑出去了都未曾察覺。”
慕青就住在慈禧宮,若是不見了蹤影,太後該是第一個知道的才是。可是這麽久了,梁初的暗衛都已經查探到邊境的消息了,太後卻連來問都沒問一聲,卻也不知到底是在打什麽算盤。
梁言倒也沒說什麽,隻是點頭“我去,我明日便去。”
邊境遺留下來的問題,他本來是想要作為一顆棋子埋下來的,卻不想這顆棋子不僅這麽不受控製,還害了慕青。
既然是這樣,那這顆棋子便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隻是臣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公主出殯前需在殯宮停留十四日,過了之後便移至小殯宮。臣弟會在半月之類收複失地,希望皇兄能準許臣弟回來,親自送青兒進皇陵。”
梁言跪下來行了大禮,今日這般局麵是他的疏忽,他便隻能盡最後一點力量,讓慕青入土為安。
梁初點頭,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你今晚便出發,帶上你的親信即可,一路上不要走漏了消息。到了邊境阮凡會與你交接虎符,這是令牌。”
拿過桌上盒子裏麵的令牌丟過去,他待這個皇弟始終不薄。
梁言接過,又磕了頭,這才退了出去。
馮壽就在外邊候著,見梁言出來,麵色並不大好,心下思忖邊境也不知是出了什麽大事兒了,竟是惹得這位也是這般表情來。
“今日天色已晚,七王可要歇息在宮中?”
“不了。”梁言擺手,眼中卻是冰冷。
外邊的冷風吹來,讓人生生的打了個寒顫,而梁言卻是壓根感覺不到冷似的,迎著風往前走去。
馮壽看了一眼,心情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這到底是如何了?
然而他到底是不敢多問,便隻本分的推門進去,伺候著裏邊那位。
且說梁言從禦書房出來,隻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迎麵而來的冷風打過來,他卻是全然感覺不到冷意,連眼睛都不曾眨過。
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般的慕青,梁言心裏就一陣後悔。
走了一陣,梁言突然停住腳步,眸光看向前方。一片黑沉,什麽也都看不清,卻也如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曾經就在身邊打鬧的人,卻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這樣的認知讓梁言覺得越發的疼痛,突然就想要找人說說話,得到一些安慰。
不知不覺的腳步便往養心殿挪去,前方已然看得見璀璨的燈火,養心殿此時還未歇下,想必是她還在等著梁初回去吧?
曾幾何時,她對他也完全信任。可為了那個位置,他終究還是利用了她。
隻她玲瓏心思,猜出來比他計劃的快,便也都未曾給他辯解的機會。等他回了京城,一切都已經不再是往日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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