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不過是個跳梁小醜
可是毒蛇與金龍、鳩與鵲終究不是同一樣東西,難不成這裏頭還暗示了,當今皇帝不是先皇的血脈?
眾人麵色各自精彩,不約而同的去看高座上的皇帝。
卻見梁初並不氣惱,隻是那笑意來得詭異“陳禦史若是想說什麽,不若說得更明白一些的好。若不然你這樣打啞謎的,眾位大臣倒也懶得猜測。”
這倒也是,這陳禦史隻是說了個模棱兩可,任憑大家怎麽猜測都行。
但若是誰率先說出了那個猜測,怕是待會兒一定罪的時候就要被背鍋了。人家禦史可沒這麽意思,你卻是猜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東西,那不是該死嗎?
是以雖然大家都猜得不離十了,卻就是沒人出來吭一聲。
陳禦史看了一圈,冷哼一聲“臣不過是要告訴各位還有皇上,這雕像才是憑空從土裏鑽出來,且每日一點直到今日才全部露出來的。這便是老天爺顯靈,在告訴大梁的子民,是時候將真正的金龍解救出來了!”
“哦?”梁初頗有興趣的樣子,“那陳禦史再說說,這毒蛇是代表了誰,真正的金龍又是代表了誰?”
“皇上這可不是明知故問嗎?皇上在位的這些年裏,寵幸妖妃、亂殺忠臣,早已導致了天怒人怨,老天爺叫地龍翻身來警告,又出了雪災瘟疫。隻怕今年皇上若是再占據著這個位置,還會有水患來!”
陳禦史越說越氣憤填膺,甚至手舞足蹈起來。
而這一切看在梁初眼裏,就跟看一個傻子一般。
“地動、瘟疫、雪災的傷亡人數,比以往哪一個皇帝在位時多了?而今年的水患……今年確實回有水患。”
陳禦史眼中露出得意。
“年底雪災,雪厚積與山,如今春回水暖,雪融化自是成水匯入溝河。屆時若堤壩不夠堅固,便會被這些誰衝垮造成洪澇災害。這些欽天監早已預測到了,陳禦史,你用這個朕早已知曉的來誆朕,可知是什麽罪名?”
“這……”陳禦史語結,隨即便又來了底氣,“可這到底是老天爺的示警,那雕像也不是誰放在那兒的!若是皇上您還有一丁點愧疚之心,便該將這皇位早早讓給七王爺,您雖然不是先皇的血脈,可七王心善,說不得還能饒恕了你。”
“你說朕不是先皇的血脈,意思是當今太後給先皇戴了綠帽子麽?”
“這……”
著花可不能再應了,若是再應,那便是編排先皇了。那麽不管梁初的身份是否屬實,朝中大臣也是不會放過陳禦史的。
見陳禦史又語結了,梁初隻冷笑道“朕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誰收買的,竟是能造出這般的謠言來。隻不過朕還是勸你,下次不妨將這謊話編得圓滿一些,也總好過這一番漏洞百出的叫人聽了生厭。”
毫無技術的謊話,誰也不會信。
不過在這關頭,挑什麽事兒不好,偏偏就拿他的身世挑事了。而且挑事的人還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物,這麽看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梁言。
隻是這件事縱使是挑成功了,他梁言也並無什麽好處啊?
如今梁言遠在邊境,便是梁初真被拉下帝位了,梁言也不能馬上趕回來登基。
而這帝位的誘惑,又豈止是一點半點?
縱使大臣們若是搶了位置便是名不正言不順,那麽尚在京城的皇室宗親呢?他們總也是一份權利的。
這樣算起來,得益於最大的倒是別人了。
梁言性子沉穩,最是考慮得周到的人,不可能會做這樣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知曉了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正在利用這個來將梁初拉下帝位,並且趁機奪位!
陳禦史自然是不肯認輸的,隻說“臣今日所說一切都是親眼所見,皇上既然不是先皇的血脈,便不該再占著這個位置,理應退位讓賢!”
“得了得了。”梁初有些煩躁的擺手。
“哼,怕是你心虛了吧?臣今日便是死也要讓天下人知曉,你不是先皇的血脈!”陳禦史瘋了一般的大叫起來,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吏部尚書是個耿直的,當即便斥責道“一派胡言,僅僅憑借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便這番以下犯上,陳禦史,你可還有一點為人臣子的摸樣!”
“我不是這個逆賊的臣子,我是先皇的臣子,是正統皇帝的臣子!”
“你口口聲聲說先皇先皇,可你又可知曉,皇上與先皇有七八分相似,便最是能證明血脈不過了的。”年長一些的臣子是見過先皇的,自然更有發言權。
陳禦史一下子便愣住了,要說其他的都不可靠,可是這長相總是得有九分可靠的。
若是真如老臣們這般的說辭,當今皇上與先皇有那般的相似,那這血脈一說便是不攻自破了……
梁初好整以暇的看著,隻是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麵,流動的滿是危險,周身的威壓更重,層層都往陳禦史身上壓去。
帝王之威,哪裏是尋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陳禦史幾乎是下意識的便跪了下來,可不止到底為何,卻依舊是倔強的道“便是這血脈一說尚且有爭議,可是老天爺的示警總是不會錯的。那雕像是憑空冒出,自然也不是什麽空穴來風的!”
這件事情倒是真的詭異,須得好好查一查才好。
不過這陳禦史,戲演到這裏也該結束了,梁初也著實是沒有心情再陪著這樣的跳梁小醜玩下去。
“陳禦史褻瀆先皇,對太後和朕不敬,造謠生事,先進壓入天牢,聽候發落!”梁初索性一擺手發落了,威嚴的眸光掃過殿下眾位大臣,聲音低沉“眾位愛卿若是有異議,便也可提了出來。”
“臣等無異議,隻雕像一事著實蹊蹺,隻怕還是要先查探個明白,給天下一個交代才好。”
曆來這種無法操控的事情,都是詭異而又神聖的。若是這件事不查探清楚,想必往後也是梗在朝臣心裏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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