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傷病內情
樂兒說得很是明白,沈清鴻便是在想說什麽,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
再看了樂兒一眼,沈清鴻才悻悻的轉身離去。
月色下的背影,倒是顯得有些孤寂可憐起來了。
樂兒輕歎口氣,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叫曾經那般淡漠淡定的人改變成這樣呢?是一開始就是她識人不清,還是後來的形勢所迫?
夜裏孤寂得很,樂兒和阮冰河站了半晌,還是樂兒率先打破了沉默“你……”
“額……我……”阮冰河頓時收起渾身的殺氣,眼神不知所措起來,“我原本隻覺得你有危險,便急急的趕了過來,現下倒是……你好生歇息,那我便先走了。”
完成了使命,且這裏還是清泉山莊,樂兒該是再沒有什麽危險了的,阮冰河自然也不敢多待。
樂兒皺眉拉住他“先跟我進來。”
“公主,這不妥——”
女孩兒的院子,又是這般大晚上的,男子哪裏能這樣貿然的進入?沒的毀了人家好好的女孩兒的清譽。
但樂兒原本也就不是這般墨守成規的人,又加上他們從小玩在一處,樂兒跟他並沒有什麽生份,這會兒自然也不管,不受分說的將人扯了進去。
院子裏麵點著兩盞小燈籠,那是用來照明的。
樂兒去點了蠟燭,按著阮冰河在軟榻上坐下來。
“且給我好生說說,那一日到底摔成了個什麽德行了?難怪這些日子竟是都未曾看見過你,原來是躺在床上去了,卻是連說都不與我說一聲!”
想到這裏,樂兒就很是不高興。
那日懸崖上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再清楚不過。
全部都是她一個人任性才惹出來的禍事兒,該是她受到責罰才對。可是後來大哥卻是告知她還打了阮冰河幾十板子,這當真要叫人過意不去得很!
現下又聽聞阮冰河臥病在床了好些日子,樂兒心中不禁越發的愧疚。
“其實無礙。”阮冰河笑了笑了,一向的好脾氣,“我從小習武,皮厚實得很,再多摔兩回都不要緊。再者這本來就是我未曾保護好你,才叫你受了這般的大的苦楚。”
全都是因為他。
樂兒鼻頭一酸,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倒是胡說什麽!什麽叫皮厚摔不壞,便是鐵打的銅打的,都經不起這般的摔啊!大哥也真是,他還叫人打你!”
這簡直是給人家傷上加傷啊!
樂兒一邊埋怨一邊忙裏忙外的去裏間拿傷藥繃帶和熱水毛巾,準備好這一切便要上前扒阮冰河的衣服。
“快些給我看看,傷口定然已經裂開了!”
他傷得那般嚴重,今日也不知到底是怎麽趕到這清泉山莊來的,那傷口定然是早已裂開了,得好生看看才好。
阮冰河立刻窘迫的抓住自己的衣襟,手足無措的看向樂兒“公、公主,這、這使不得……還是我自己來。”
“若是在背上的傷口,你又怎麽自己來?”樂兒瞪了眼睛唬他。
“府中有大夫,我尋個大夫小廝幫忙便是了,實在是不用勞煩公主了。”阮冰河低頭,滿臉的窘迫,耳根子都紅了。
索性這是夜裏,燭光昏黃並看不太真切,樂兒又是一心念著他的傷勢,是以並不怎麽注意到他的臉色。
隨後而到的梁雲宸見著這一幕簡直是無語得很,幹淨走了進去“樂兒。”
他要再不進來,依著樂兒這般的性子,怕是非要將阮冰河扒幹淨了才肯罷休了。
“大哥!”
果然樂兒見梁雲宸進來,就放開了阮冰河。
阮冰河鬆了口氣,快速的將衣服攏好了,站起來衝梁雲宸施禮“皇上。”
“身上的傷都好了?”梁雲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然是初時醒來,又是這般一番的奔波,但氣色倒是還不差,心中便也放心下來。
樂兒卻是不樂意了,將梁雲宸一把抓住“大哥那懸崖之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冰河是為了救我才會這般。他已經受傷了,你卻還要大他的板子,竟是叫他還在床上躺了那麽些時日!”
她一字一句的,都是在控訴她這親大哥。
梁雲宸輕嗤一聲,指著阮冰河道“他身子骨好得很,你當時打那麽幾下就能沒了的?”
“那也不能這麽打!”
“哼!你且好生任性著,若不是你那親親熱熱的沈哥哥過去將人打了一頓,能叫他昏迷這麽些時日嗎?你倒是還想著和人家纏纏綿綿去天涯呢?”
梁雲宸沉著臉,此次倒是真動怒了。
這些事兒若是他們不說,阮冰河定然是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阮冰河比他爹的性子還要執拗沉悶,從來做的都不是表麵功夫。做了什麽好事情從來都不會拿在明麵上來說,自然也不會將受到了什麽苦痛來說與別人聽來換取憐惜或者邀功。
這人,哪一日為著樂兒悄無聲息的死了,隻怕樂兒也是不知道的。
便是如同這次,不也隻是差一點點嗎?
而樂兒呢?到這光景了還要與人相約,當真是叫人氣惱不已。
“你說什麽?”
樂兒聽得一陣呆愣,心底一陣悸動,緊緊地盯著梁雲宸不放“大哥你剛剛說什麽?是安樂王打了冰河他才——”
“是啊,就在你準備和你的沈哥哥悄無聲息的走的那天,救了你的人正在床上昏迷不醒,差點一命嗚呼!”
一命嗚呼!
樂兒頓時慘白了臉色,微微張著嘴巴,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那日糾結的時候,阮冰河竟是正在鬼門關徘徊。
這般的凶險,她竟是一點都不知曉!
阮冰河抿唇站在一邊,並不為剛剛的事情而覺得有什麽,依舊是呆板的站著。
樂兒看著他,頓時就覺得一陣心酸煩躁,眼底湧出一陣淚水來“你竟是都不與我說,這樣大的事情你卻是不與我說。難道要等到你真的死了,通知我去從參加你的葬禮嗎?”
“公主嚴重了。”阮冰河開口,“這原本也沒有什麽,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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