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二十九 蕭蕭凌亂,火宅噴血
劉火宅被映的簡直花了眼睛,都忘了追究吼的冒犯了,木頭木腦:「到底為啥?」
劉火宅忘了,雲若可沒有忘,發出「嘟嘟」的警示之聲,飛快凝成與吼一般的兔子模樣,蹦跳著撲將過去
後腿蹬踏,前腿輪搗,有如拳擊,氣勢彪悍
不過,吼畢竟也是上古荒獸來著,哪裡會怕雲若,毫不膽怯迎上前來,兩兔立時便是一場激斗,打的砰然有聲,草木飛濺
看著劉火宅木訥的樣子,風蕭蕭笑了:「我告訴你為什麼……」
潭邊石上長身而起,抽簪甩頭,立時青絲如瀑,耀眼生花,伴著一身飄忽的衣衫,身後方的水幕輕霧,比碎瓊亂玉的瀑布都更奪人眼球
「嗵!嗵!」劉火宅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不,不對,是兩隻兔子拳擊的聲音
雖被風蕭蕭映的花了眼睛,劉火宅還是沒明白,獃獃愣愣:「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什麼?……」
囧……
將頭伸進水潭,看著自己在水裡面的倒影,青絲如瀑,紅顏如玉……
上一次,是因為久未打扮,好不容易化個妝,化的跟鬼一樣
從那以後,自己可偷偷練習過不少次呢,已經很有信心了,可為啥,為啥……
風蕭蕭憂鬱的捧著白嫩的叫人嫉妒臉蛋,難道……真的是自我感覺良好,其實自己相貌平平,一無是處的么?
眼中噙淚,她幽怨低語,如泣如訴:「你難道……真的……一點一點……都看不出來……我是……我是女的嗎?」
女的……
女的???
女的!!!
撥開雲霧見青天,守得雲開見月明!
風蕭蕭的最後幾字,有如魔法,一瞬間驅散了劉火宅心中的迷障
是啊,沒錯啊,風蕭蕭是女的!
無論是她清秀的不像話的相貌,白嫩的不尋常的肌膚,還是她的身段,她的談吐,她的語氣,她的馨香……
疑點簡直是太多太多了,不知有幾籮筐!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之前從來不覺得呢?
這是一個問題啊!劉火宅想的嚴肅而認真
風蕭蕭傷心欲絕,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劉火宅竟然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難道……難道說自己真的那般沒有女人味嗎?
女孩的天空下起了雨,徹骨的壓抑讓她覺得天地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枉自己一向感覺良好,都是自戀,是臭美呀!
如蔥纖指搭上衣扣,靈巧的幾勾,風蕭蕭肝腸寸斷,破罐破摔的解開了衣扣
羅衫依次滑落,先是外袍,然後是素白的內衫,再后是纏胸的布帶,最後是……最後就沒有了……
風蕭蕭徹底躶露在瀑布之底,水潭之邊,白生生的身體有如白蓮開放,又依稀如星辰明月,完全奪去了其他所有存在的光輝,只她一人光芒綻放
一叢芳萋萋幽草,兩顆顫巍巍櫻桃,雪瓷碗覆,玉瓶玲瓏……
增一分太長,減一毫太短,抹粉則白而失鮮活,用胭脂則紅而損清韻……
「撲……」劉火宅一腔鼻血噴發出來
不僅是他,還有吼,那隻流氓兔,同樣鼻血狂涌,噴出了幾尺來高
雲若沒有噴血,因為它沒有血,但是它有別的東西
它幻化凝結成的兔子,鼻端彷彿火車煙囪一樣,源源不絕的噴出白息
狼狽不堪的捂住了流血的鼻子,劉火宅驚慌失措,空前的失措:「風……風蕭蕭,你……你幹嗎?怎麼把衣服脫了?」
又悲又憤,破罐破摔的心態,令風蕭蕭做出了此等驚人之舉,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徹底失去了理智
看到劉火宅、流氓兔的鼻血,雲若的霧柱,風蕭蕭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呀!
白皙的臉蛋瞬間染成了大紅布,忙不迭彎腰提起衣衫往身上裹……
曼妙的身體扭曲出驚心動魄的弧線,令劉火宅的鼻血瞬間涌的更多更急,在那同時,情急力大,她卻一下子把衣服給撕裂了:「嗤啦!」
赤躶躶的身體僵住了,劇烈顫抖如風中殘燭
「你……你別急,你慢……慢慢穿!我轉過身……去!」劉火宅總算反應過來,忙不迭轉過了身去
身後方,一陣沉寂……
然後,「嗚嗚,嗚嗚……」響起風蕭蕭的輕輕啜泣,宛如小獸戰慄,如果地面上有縫,風蕭蕭真的想鑽到縫裡消失掉
「你,你,你……你別哭呀!」劉火宅手足無措,想回頭,又不敢,怕風蕭蕭沒有換好衣服,不回頭,心中又著實擔心……
「就算你是……你是女的,也沒必要傷心成這樣?」
色是刮骨鋼刀,以前劉火宅對此不屑一顧
打他眼前走過的絕色女子多了,沒有一個能讓他道心動搖的,但是這一個……這一個……他已經渾然忘了道心是啥了?
滿腦子皆是方才的驚鴻一瞥,皆是那叫人難以忘懷的影像,在那裡晃來晃去,顫巍巍,俏伶伶……
好不容易,他才組織起比較像樣的言辭寬慰風蕭蕭:「反正……反正你已經男人許多年,乾脆繼續裝下去唄,先把蘇輕恬娶了,把你的仇報了,然後說明實情,也未嘗不可嗎?為什麼……」
風蕭蕭響亮的抽泣一下,給劉火宅個狠狠白眼:「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陸婆婆說她知道我的身世,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會不知道我是女的?她知道我是女的,還會讓我娶蘇輕恬?」
「這個這個……」劉火宅一下被問住了,這才明白,風蕭蕭忘形失態所為何來
也怨不得他,畢竟沒有站在風蕭蕭的視角,而且……又發生了那般衝擊性的意外
唉,喉嚨怎麼這麼干呢?「你……穿沒穿好?」劉火宅下意識的想要回頭,潭裡有水能解渴
「別!」風蕭蕭輕輕出聲,定住了劉火宅
不是因為聲音的內容,而是因為聲音的距離
那距離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劉火宅能夠聞到,隨聲傳來的馨香
泛著清輝的玉臂穿過劉火宅的臂彎,攬住了他徹底僵硬的身體,綿軟馥郁的肉躰緊緊貼在他的背後,甚至劉火宅能夠感覺到,那是赤躶的……
輕輕如夢囈,卻又清晰執著的脆聲在耳側響起:「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