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好事紮堆
很快,陷入短暫的尷尬。陸衛國平時很少說話,也不會講話,不知該說什麽,一個勁地道:“喝茶,吃水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劉翠蘭則在廚房忙活,陸一偉代表家長詢問了起來。
鍾鳴道:“我父母親在政府部門工作,對於我和陸玲的婚事他們沒有意見。”
陸一偉道:“我們家也是開明的家庭,隻要你們在一起開心快樂,我們也絕不會反對。那你們打算啥時候結婚?”
鍾鳴看了眼陸玲道:“計劃今年。如果結了婚,我打算把公司搬到東州市,這樣陸玲離家也近一些。”
這正是陸家所希望的,陸一偉道:“你能這樣想,我們很高興。既然你們已經把婚事提上了日程,我的建議是盡早辦了為好。你們先把公司搬回來,然後我們兩家家長見見麵,你看如何?”
鍾鳴一口應承下來。原來脾氣火爆的陸玲現如今變得乖巧起來,依偎著鍾鳴不說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陸家好久沒有如此喜慶了。幾人天南海北地聊著,時而歡笑,時而打鬧,氣氛十分融洽。
“陸一偉!在家不?”突然院子裏傳來一個女人聲音,陸一偉疑惑地起身往窗外望去,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姚娜已經推門而入。姚娜本想衝著陸一偉咆哮一通,看著一家人都在,隻好堆著笑臉打了聲招呼。
陸一偉騰座讓姚娜坐,姚娜衝他擠擠眼,然後出了家門,陸一偉跟著出去。
姚娜生氣地道:“你的手機呢?怎麽一直無法接通,都不知給你打了多少了!”
陸一偉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姚娜沒再生氣,道:“夏瑾和到南陽了,現在就在我家,一起過去吃個飯?”
夏瑾和的突然到來,讓陸一偉很是意外。他很想過去,但人家鍾鳴第一次登門,自己就不在,很不合適。難為情地道:“家人有客人,要不晚上吧!”
姚娜狠狠剜了一眼道:“陸一偉啊陸一偉,我都不知該說你什麽好。你說我好心給你介紹對象,你竟然一次都不主動和人家聯係,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虧人家夏瑾和一直打聽你的消息。”
聽到夏瑾和牽掛著自己,陸一偉心裏偷樂,痛苦狀道:“娜姐,真不好意思,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都沒顧上……”
“得了吧你,我就不相信,你連打電話的功夫都沒有?”姚娜快人快語,把陸一偉噎得說不上話來。
姚娜道:“爽快點,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陸一偉想了下道:“娜姐,要不這樣,中午叫夏瑾和到我家來吃飯,或者幹脆我去酒店訂一個大包間,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打住!”姚娜道:“這是你們的家宴,我們參與進來算哪門子事?再說了,你把人家夏瑾和當成你家人,人家還不見得啥態度了。”
陸一偉著實無奈,隻好下定決心道:“好,我跟你去!”
姚娜臉上綻放出了笑容,道:“這還差不多。我們在蘭苑訂了飯,你麻溜地趕緊過來啊,姐提醒你一句,瑾和可是個好姑娘啊,別錯過了。”
姚娜走後,陸一偉回到家中,不知該如何解釋。
善解人意的陸玲看到陸一偉如此,道:“哥,你有事你忙去吧,反正鍾鳴今天也不走,晚上我們去飯店吃。”
鍾鳴也急忙起身道:“哥,你要有事你去忙,沒事的。”
陸一偉無奈,說了一大堆好話,又叮囑了李海東幾句,匆匆忙忙往蘭苑走去。
還不到中午,蘭苑酒店已經是人滿為患。酒店老板羅文成看到陸一偉,就好像見了自己親爹似的,湊上前去就一個勁地奉承,陸一偉最不喜歡阿諛奉承之人,寒暄幾句,上了二樓包廂。
這應該算是第三次與夏瑾和見麵。每見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不變的是,夏瑾和依然那麽從容淡定,冷豔雍雅。陸一偉落座,微微向夏瑾和笑著點了點頭,表現出紳士的一麵,道:“不知夏教授大駕光臨,陸某有失遠迎,實在抱歉。您既然來了,我作為東道主,就應該盡地主之誼……”
“嗨嗨嗨……”姚娜在一邊聽不下去了,巴眨著眼睛道:“我說陸大主任,這可不是迎接大領導什麽的,說得一本正經的,能不能說點悅耳好聽的?”
陸一偉赧然,道:“姐夫一會過來不?”
見陸一偉岔開話題,姚娜道:“他呀,鬼才知道他過來不過來呢,不管他,今天以羅莎為主,你給我招待好咯,哈哈!”羅莎是夏瑾和的英文名,姚娜習慣如此時髦的叫法。
陸一偉平時話不多,夏瑾和好像也是如此。兩人時不時用眼神交流,“潤滑劑”姚娜說個不停,一會給夏瑾和說陸一偉多麽多麽好,一會對陸一偉說夏瑾和多麽多麽棒,一通下來,雙方有了進一步了解。
到了他們這個年齡,對於家庭的渴望多於對愛情的期許。男人在30歲左右是個尷尬的年紀,說成熟還缺乏穩重,說穩健還缺少生活的曆練,猶同剛剛離開繈褓的嬰兒,學會了生存的本領,卻沒有學會生存的技能。陸一偉遠遠比同齡人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和磨礪,他看到眼前的夏瑾和,突然有一種與她結婚的衝動,那種渴望迸發於心底,通過血脈反饋大腦,不能自已。
夏瑾和被陸一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平靜的心此時已激起一層漣漪,漸漸擴散,觸及著靈魂的邊緣。一向理性冷豔的她臉上悄然爬上了櫻桃紅,低著頭輕撚著修長的手指。
人們常說一見鍾情,可一見鍾情到底是什麽?並沒人能說得清。有的是被外貌所吸引,有的是被舉止談吐所吸引,有的是被才華所吸引,有的甚至是被對方身上的氣味所吸引。人本是就是動物,一種高級動物,但擇偶的標準有時候是一種原始本能,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也就走到了一起。
蘇蒙在陸一偉最落魄的時候走進了他的生活,穿越千山萬水傳遞著彼此的愛戀,互相享受著愛情的滋潤。可終究被世俗活生生地扼殺,沒有任何反抗的權力。蘇蒙對陸一偉來說,就是一個夢,人生軌跡中不可或缺的一抹風景,待到雨落秋風起,飄零的梧桐樹葉粘著季節的氣息和泥土的芬芳,前往輪回的下一站,生活,何嚐不是如此呢?
夏瑾和的出現,或許是個偶然,但這際遇卻是人生邂逅的陳釀美酒。作為品酒師的陸一偉,他被這產於莫幹高原的異域芳香而陶醉,甚至飄渺於呼倫貝爾大草原,仿佛眼前的她就是夢中情人托婭,揮舞著手召喚他……
“喂!”姚娜看到二人如此神情,打斷道:“你倆這是在幹嘛?”
陸一偉從幻想中回到現實,急忙起身道:“你們坐著,我出去點菜。”
“算了,我已經點好了。”姚娜起身道:“我去趟衛生間,你倆聊。”臨走時,用手使勁戳了下陸一偉,暗示他主動點。
偌大的包廂隻剩下他倆人,陸一偉為了緩解尷尬,主動走過去為夏瑾和倒茶。倒茶的時候,心細的夏瑾和看到陸一偉手背上滿是傷痕,或多或少有些心疼的意思。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夏瑾和問道。
陸一偉急忙用手撫摸了下臉,笑著道:“前兩天救火被鬆樹枝拉的,讓你見笑了。”
陸一偉笑起來很是迷人,尤其是那排整潔潔白的牙齒,盡管平時抽煙,卻沒有被熏黑。夏瑾和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是能文能武。”
陸一偉道:“我平時堅持鍛煉,要不然也像他們似的,大腹便便,行動不便。”陸一偉比劃了下大肚子的手勢,逗得夏瑾和咯咯地笑。
夏瑾和道:“我也喜歡體育,我大學時選修的羽毛球,基本上每天下午都會打一會兒。”
陸一偉來了興致,道:“真的啊?啥時候我們切磋兩盤?”
“好啊!”夏瑾和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道:“我真發愁沒有對手呢!”
聽到夏瑾和這麽自信,陸一偉也不慫,道:“看來夏教授有兩下子,改日一定拜會切磋。”
有了共同愛好,再次拉近二人的距離。倆人打開了話匣子,從文學到哲學,從藝術到審美,無所不談,以至於能說會道的姚娜進來後都插不上話。
吃完午飯,一行人來到姚娜家。姚娜的老公劉東光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滿屋子的酒氣。姚娜捏著鼻子走過去用腳踹了踹,罵道:“死鬼,天天喝酒,你瞧你都喝成什麽樣了,快起來,到樓上睡去!”
劉東光是個大胖子,出奇的胖。躺在那裏就像死豬似的癱在那裏,找不到腰在那裏。劉東光外號“胖虎”,早年也是街上的混混,雖沒有趙誌剛做的那麽大,也算是小有名氣。靠著耍無賴積累下原始資本,在石灣鄉承包了石料廠。在他的經營管理下,加上近些年項目建設多,掙了不少錢。在南陽縣也算是中上等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