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2 幕後指使
魏國強冷笑道:“陸一偉,不要以為你今天得勢了就可以如此和我說話了,夠資格嗎?就算我將來對薄公堂,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陸一偉覺得魏國強心虛,道:“魏書記,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希望你積極配合羅局長辦案,對誰都有好處。”
羅誌清第一次與魏國強見麵,道:“魏書記,沒想到我們第一次就以這種方式見麵,實在抱歉。一偉說得對,水泥廠事件涉案資金高達8000多萬元,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還不算現階段投入的資金。這事情一旦要是公布於天下,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案要案啊,到時候不是我和你麵對麵談話,明白嗎?張書記自然不想把這事鬧大,一再要求秘密進行,隻要我們將犯罪嫌疑人找到,把損失降低最低,就算將來追查起來,我們也積極應對了,不是嗎?”
羅誌清連哄帶騙把魏國強給震懾了,腦門瞬間滲出一圈汗,幾欲想開口,又都咽了下去。前前後後思考了將近10多分鍾後道:“我能暫時不說嗎?”
“為什麽?”
“我在等一個人。”
“等誰?”
“不能說!”
“與此案有關係嗎?”
“應……應該有,哦,沒有!”魏國強結結巴巴道。
從警多年的羅誌清察覺到魏國強憋了一肚子話說不出來,開解道:“你暫時不說也可以,或者說不想和我們說也行,不過建議你最好早點說出來,不要等到我們調查出來以後再說,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等我一晚上!行嗎?”魏國強近乎用哀求的語氣道。
羅誌清和陸一偉對望了一眼,道:“那好吧,就等你一晚上。”
送走魏國強,羅誌清立馬安排付江偉,無縫隙監視魏國強的一舉一動,隻要有什麽異常舉動,可以采取必要措施。他敏銳地感覺到,魏國強今晚要見得這個人,一定與水泥廠事件有關。
等了一晚上,毫無收獲。魏國強等候的人並沒有出現,這下羅誌清急了,立馬帶人去了魏國強家,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魏國強嘴歪眼斜,嘴角還流著哈喇子,躺在床上不停地抽搐,見到羅誌清後,咯咯傻笑,叫喚著爸爸,讓羅誌清哭笑不得。
魏國強的妻子在一旁抹眼淚,道:“昨晚回來時候還好好的,他一宿沒睡覺,就坐在陽台上不知等什麽人,今天早上就成這樣了。”
羅誌清不清楚魏國強這是真中風了,還是裝瘋賣傻,關切地問道:“咋回事?看醫生了沒?”
“可能是中風偏癱了。”魏妻哭訴著道:“我早就打過120了,可到現在還沒有來。”
羅誌清看了眼身邊的付江偉,付江偉搖了搖頭。羅誌清故意走到魏國強跟前,用手指敲了敲“偏癱”腿的膝蓋。盡管魏國強緊繃著,但還有輕微的膝跳反應,似乎明白了什麽。
羅誌清回頭故意問魏妻:“這人估計怕是癱了,智力也有問題了?”
“這……”魏妻吞吞吐吐說不上來。
羅誌清臉色鐵青,站起來道:“魏國強,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你配合,還是不配合,我羅誌清已經給你留足麵子了,從現在開始,我將著手全麵調查,涉及到什麽人,我就查辦誰,絕不手下留情,我們走!”說完,帶著怒氣與付江偉一同走出了魏國強家。
“江偉,你安排專人全天候24小時不間斷盯緊魏國強,另外,在他家對麵安裝一個攝像頭,記錄下他在家的情況,我到要看看他是真瘋了還在裝的。還有,對他家的電話全部實行監聽。”羅誌清雷厲風行地安排道。
“他要是住院了怎麽辦?”付江偉問道。
羅誌清詭譎一笑,道:“那就更好辦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付江偉心領神會,點頭道。
羅誌清繼續安排:“把涉及李鬼‘周亞如’的影像資料及相關資料現在搜集過來,半個小時後在會議室集合。”魏國強這條線索暫時用不上了,羅誌清打算一點一點查起,尋找著蛛絲馬跡。
此刻,陸一偉正在張誌遠辦公室聊著水泥廠項目。
盡管榮升為縣委書記,但張誌遠依然沒有架子,十分隨和。特別是經過這次事件後,張誌遠和陸一偉的關係已經遠遠超出了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同事關係,結下了深厚的情誼。這種情誼不是酒場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吹出來的,而是靠實打實、硬碰硬在“戰場”上奮力廝殺贏來的。
張誌遠被雙規後,郭金柱去見了一麵,卻沒有下文。白玉新幹脆稱病躲了起來,獨善其身。反而是手無寸鐵、無職無權的陸一偉衝在了前麵,為營救自己做著不懈努力。現在看來,陸一偉的努力沒有白費,而且非常成功。此外,在期間還為女兒楚楚付出了那麽多,雖然沒有根除,但基本上大愈,這樣付出就是自家親戚都做不到啊,更別說其他人了。
陸一偉的種種舉動,已經超越了一切,行俠仗義,重情重義,徹底感化征服了張誌遠。妻子謝玉芬不停地在他耳邊嘮叨,要他一定要大力栽培陸一偉,就算妻子不說,張誌遠能不報恩嗎?不過,不是現在。
“一偉,昨晚有外人在場,說話不方便,你現在給我分析分析水泥廠的事。”張誌遠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手中夾著煙不停地抽著,顯然,他已經忘記了戒煙。
陸一偉道:“張縣長,哦不,張書記,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懷疑水泥廠項目,隻能覺得規劃選址有些不合理,而且上項目有些太匆忙。不過後來的種種表現,讓我有所疑問。首先是‘三通一平’工程,這本來是‘誰受益,誰施工’的問題,怎麽把這個擔子壓在了縣政府頭上?還有,蘇市長替對方擔保貸款就更無厘頭了。現在對方失蹤,市裏不是追究蘇市長的責任,而是把問題轉移到您身上,這一做法實在有些陰暗。”
張誌遠自然清楚,道:“市裏怎麽安排不去追究,服從是我們的準則,沒有商量的餘地。市裏極力保護蘇市長,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人家不是縣委書記嘛。你說得這些不無道理,我也質疑過。可那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且蘇市長一手主抓,我也沒多過問。現在想想,我也有責任。這些都是後話,等一切真相大白後再追究責任也不遲,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犯罪嫌疑人,你覺得可能是誰?”
“張書記……”陸一偉吞吞吐吐道:“我有個大膽的設想,能不能說?”
“大膽地說出來,沒有得出結論以前什麽都有可能。”張誌遠十分喜歡愛動腦筋的陸一偉,而且每次想出的點子都有創新,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有了張誌遠鼓勵,陸一偉壯著膽子道:“張書記,我怎麽覺得這件事和劉克成有關係呢?”
張誌遠手中的煙掉落,被陸一偉的大膽想法嚇了一大跳。匆忙站起來拍打煙灰道:“一偉,劉克成在省委黨校學習,他怎麽可能參與呢,不大可能吧?”
陸一偉繼續道:“張書記,我一直懷疑魏國強,他不過是一個鄉鎮書記,而且他的關係網我還是比較清楚的,怎麽可能和通亞集團的老總聯係上,絕對不可能,這是其一。其二,魏國強本身背著處分,卻偏偏在蘇市長招商引資期間拔得頭籌,要是沒高人指點,以他的智慧不可能正中蘇啟明下懷。其三,魏國強在後來一係列實施過程中,相比以前都老道許多,更能說明問題。”
聽完陸一偉分析,張誌遠被帶入另一個思維世界,道:“照你這麽說,有人在背後操控魏國強?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劉克成?”
“我推測如此。”陸一偉道:“不過還需要進一步驗證。就在昨天晚上,魏國強不配合,而說要等一個人,我懷疑他等的人,很有可能是劉克成。他在等劉克成的指示。”
“啊!”張誌遠驚訝萬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連忙道:“一偉,這種沒根據的話還是少說。市委田書記在不同場合多次強調,劉克成不準參與南陽縣事務管理。作為田書記一手培養起來的幹部,他劉克成敢違背田書記的話嗎?不大可能!”嘴上如此說,其實他心裏已經相信了陸一偉的話。
陸一偉笑著道:“好吧,就當我沒說。”
張誌遠跳過魏國強,又道:“你接著分析一下蘇市長,他在這裏麵扮演著什麽角色?”
陸一偉在張誌遠交給這項任務後,細細地分析研究了一番,心裏大概有了個底。道:“我認為,蘇市長並不知道這一切,而是想著在南陽縣幹一番事業,好不容易抓住個企業,決不能放走。急於求成,在沒有充分論證的情況下就盲目上項,典型的‘拍腦袋’工程。開始如此表現可以諒解,但後麵匪夷所思的種種表現,卻讓人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