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9 為人正直
“哎!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牛福勇往沙發上一躺,感慨地道:“一到過年我就愁得不行,上上下下打點又得好幾十萬,咱這那叫過年,像你們當領導的那才叫過年,一個子不用出,別人送得東西吃都吃不了,花都花不完,哎!”
陸一偉苦笑道:“別捎帶上我,咱可沒那福氣。人情來往,你不能說不好,也不能說好,關係越走越近,反之越走越遠。等你到了要用人的時候再臨時抱佛腳,為時已晚,人家認識你誰?憑什麽給你辦事?古往今來如此,不過古人送禮頗有講究,送領導夏叫‘冰敬’,冬稱‘炭敬’,分別另有‘別敬’,找領導要個題字還有‘潤筆費’,將本來很庸俗的東西變得如此高雅,無絲毫銅臭之氣,且有體貼入微之意。”
“而現代人就相對庸俗了。我記得剛參加工作那會,多以食物為主,過節過年的送二斤肉那就算大禮了。再時髦一點的送外地親戚寄來的糕點,頗有新意。後來條件好了,開始送煙酒茶,而現在,直接是真金白銀硬通貨!你以為當領導真那麽輕鬆啊,他們社交麵廣,接觸的層次不一樣,收了你的還要繼續往上送,而且都是大禮,少了還不行。所以啊,自上而下如此,你也別抱怨。”
牛福勇聽完陸一偉的分析,點頭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不管是到了那個朝代,苦得還是最底層的人。你要是送了,不見得人家記得你,你要是不送,一準記住了你,都他媽的什麽時代!”
陸一偉笑著道:“你要想成為人上人,那首先的學會裝孫子。給你透露個好消息,煤價在近兩年來將會暴漲,你可要抓住這次機會啊。”
“真的?”牛福勇嗖地一下子坐起來,激動地道:“你從哪聽說的?”
“我這也是小道消息,不過既然有人往出吹風,也就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仔細分析國家的相關政策風向,煤炭價格放開也是遲早的事。你想啊,現在是市場經濟,而現在的煤價還是執行的計劃經濟時代的標準,由國家統一定價,這就和糧票布票一樣,遲早要被社會淘汰。”
“哎呀!那簡直太好了!”牛福勇興奮地道:“你別說,現在的煤價確實太低了,這要是放開了,那我且不是要發財了?太好了!一偉,就憑你這條勁爆的消息,我要給你分個幹股。”
“別,千萬別!”陸一偉急忙道:“你可別拉我淌這趟渾水,劉克成就是典型的例子,要不是他在郭凱盛煤礦上抽股,能陰溝裏翻船?得了吧。”
見陸一偉推辭,牛福勇隻好作罷,道:“我能有今天,全靠你老弟幫襯,要不然溪河煤礦還能從郭凱盛手裏奪回來?想都別想!對了,特別要感謝張書記,這哥們,仗義!在他的主導下,將北河鎮的所有煤礦都整合起來,我才能當上這個董事長。今年過年,不管說什麽,我都要感謝他。快給老弟出出主意,怎麽個謝法?”
牛福勇給陸一偉出了個難題,道:“福勇,你也知道,張書記為人正直清廉,最討厭的就是這一套。甭說其他人,就我和他走得這麽近,都不收我的任何東西。你說他會收你的嗎?”
牛福勇像泄了氣的皮球躺在沙發上,突然一個激靈坐起來道:“陸哥,你看這樣怎麽樣,我以他妻子的名義購買一份保險,這他媽的誰知道?就算查,又有誰能查出個所以然!”
陸一偉搖搖頭道:“你就別在這上麵動歪腦筋了,涉及錢的事想都別想,你要是真有那份心,送點煙酒茶就行了。禮輕人意重,張書記心裏清楚得很。”
“也隻能這樣了!”牛福勇感歎道:“像張書記這樣的好官真是不多見,既不貪財也不戀色,我他媽的真是服了。這樣吧,我給他女兒買個筆記本電腦怎麽樣?”
陸一偉想了一會兒道:“這個也行,不過東西由我來轉交吧,我怕你連門都不讓你進去。”
“哈哈,成,那就這麽定了!”
陸一偉突然想起張誌遠托付自己的事,讓從黑圈那裏弄一副字畫。字畫的事已經落實了,人情價還要70萬元,張誌遠那能拿得出這麽多錢,要是讓牛福勇將這幅畫買下來送給張誌遠,不知道他會不會拒絕呢。
牛福勇是自家兄弟,絕對可以信任。隻要牛福勇不說,這事誰都不會知道。他下定決心道:“福勇,你剛才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張書記現在有一道坎邁不過去,你要是真有心,倒不如緩解他燃眉之急。”
聽到有門,牛福勇一下子精神起來,催促道:“你說說看。”
陸一偉大致講了一遍,牛福勇聽到要這麽大一筆錢,一時間舉棋不定。如果換做以前,70萬對於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麽事,可現在自己的錢全部投到了溪河煤礦,而且還貸得款,現在礦上的流動資金,都是東挪西湊的,手裏所剩無幾了。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確實有些困難。
陸一偉見牛福勇不說話,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如果你覺得數目太大了就算了。”
“不不不!”牛福勇連忙擺手道:“你讓我想想。不瞞你說,老弟現在手裏沒多少錢,不過你不用擔心,巴圖還答應借給我500萬元,過一陣子錢就到位,緩幾天成不?”
聽到牛福勇如此淒慘,陸一偉埋怨道:“你他媽的都這樣了,怎麽不和我說?隨後我拿給你。”
“得了吧,不用你的錢!再說了,你能有多少,靠賣幾個果子,還不如我賣一噸煤呢。”牛福勇揶揄道。
關於罐頭廠一事,陸一偉隱約向牛福勇提過,但具體細節並沒有告訴他。空手套白狼賺了500萬,那是張誌遠照顧他,靠他自己的能力,能賺個50萬都算不錯了。涉及張誌遠,他除了李海東外,在誰跟前都沒提及,包括自家人。牛福勇雖也是兄弟,架不住那天喝多了就亂說,不如不說。
牛福勇想了一會,掏出手機打電話:“喂,老彭,睡下了?我和你說個事……”
“哈哈,搞定!”牛福勇啪地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茶幾上道:“我給老彭打了個電話,他手裏還有個一百多萬,答應借給我了,你趕緊聯係你那同學,明天我就去買回來!”
牛福勇口中的老彭,是溪河煤業公司總經理彭誌榮。原來承包的溪口煤礦,資源整合後出任公司總經理,主要負責煤礦管理運營。彭誌榮是南方人,腦子靈活點子多,做生意是個好手。雖有南方人的精明,但在南陽待了多少年了,無論性格還是生活習性,與南陽人不無兩樣,格外豪邁仗義。
“急什麽,下這麽大的雪,你倒是想去也去不了,不急!”陸一偉道:“這樣吧,我給你個地址和聯係方式,你直接去,我就不露麵了,這種事,參與的人越少越好。”
“行了,就這麽定了!”
陸一偉看了下牆上的掛鍾,已經淩晨一點多,起身伸了個懶腰道:“這兩天天天跟你們混在一起,我他媽的生物鍾都給你整亂了,我是不行了,你還不睡?”
牛福勇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道:“我現在真精神著呢,你要困了你先睡去。”
“那行,我先去睡了。”
陸一偉簡單洗漱了下,剛鑽進被窩,牛福勇像個猴子一般跳到床上,拿著手機興奮地道:“陸哥,你看看,這婊子就是婊子,這才幾天功夫,都他媽的粘上了。”
陸一偉好奇地坐起來,拿過手機看了起來。隻見上麵肉麻地寫道:“牛哥,睡了嗎?我想你!”
“我操!這誰啊?”陸一偉驚奇地道。
牛福勇神秘一笑,道:“你猜!”
陸一偉瞬間想起牛福勇在自己辦公室說的話,驚詫地道:“柳蕭蕭?”
“哈哈……”牛福勇的放浪的笑聲說明了一切。
陸一偉對牛福勇泡妞的功夫佩服之極,奪過手機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是柳蕭蕭的。佩服地道:“你他娘的行啊,立說立行,這才幾天啊,都這麽惡心了,你不怕弟妹知道?”
牛福勇雙手捧著手機一邊開心的回短信一邊道:“怕什麽,她一個人在江東,怎麽能知道?再說了,知道了又怎麽樣,我又不拋棄她,不過是玩玩罷了。”
陸一偉擔心地道:“福勇,我還是那句話,你小子別整這些幺蛾子,柳蕭蕭那種女人真碰不得,何況她長得又不漂亮,不過是身材好罷了。這是次要,我就怕你栽了跟頭。”
“得得得,就和我老娘似的,婆婆媽媽,你還是我兄弟不?”牛福勇不耐煩地道:“管她漂亮不漂亮,我隻要看見她那挺翹的屁股,心裏就直癢癢,恨不得立馬摁倒,哎,想想都美!”
“你他媽的簡直無可救藥!”陸一偉懶得管,直接捂著被子睡覺了。
“看看!陸哥,快看!”牛福勇再次驚叫道:“你看,你看,她讓我現在去她家,哎呀!”說著,立馬跳下床穿衣服去了。
陸一偉坐起來吼道:“你還真去?”
“人家都這麽主動了,不去白不去,你就一個人睡吧,我吃肉去咯,哈哈。”話音未落,人已經閃出門外了。
陸一偉不知該說什麽好,搖了搖頭躺下了,很快就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