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61章 以己身壽命為代價

  待得素生、劉吉和慕容離的身影躍入草木，轉瞬不見了身影，蘇無常才回頭，看著墨衣男子淺笑：


  “這就被你發現了？”


  “走吧，那怪鳥叫了這麽久，嗓子該啞了。”


  司空堯不甚在意地掏出一物，遞給蘇無常，促狹道：

  “鬼獄的時候，半生蠱被你使得挺順溜，似盡得我真傳。”


  蘇無常默然地接過，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半生蠱，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她在地宮中，將這蠱打入青蘿體內的情景，一時竟有些沉重。


  司空堯看她盯著珠子出神，不自覺眯了眼，她該是想到冰煞鬼域之中的事情吧。


  他有些明白為什麽她喜歡單槍匹馬，是害怕重蹈了他的覆轍，白白讓自己身邊的人丟了性命。


  “莫非現在還在做噩夢麽？”


  司空堯出聲，依然帶著笑意，似乎那場死裏逃生的鬼域訣別，隻是一場虛無的夢境，早已在某個清晨醒來，然後遠去。


  “死變態，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除卻在冰煞鬼域的時候，我幾乎.……”


  蘇無常覺得也許這樣問有些突兀，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一直想知道為何再次見他的時候，總感覺跟在地宮，還有在撫舟大海上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更加不可捉摸。


  她再也沒有見過司空堯為那些死去的手下難過，即使提起鬼獄之行，也隻是像如今這般雲淡風輕。


  “好奇我……為什麽不再難過了對嗎？”


  司空堯突然靠近她，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眸裏，自己分外沉寂的眉眼。


  “隻有無用之人，才會一直沉浸在悲痛裏，而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背負的東西，他們亦是為了他們的使命而死，隻有我達成了所求，我便可以不帶一絲悲戚地去見他們。”


  蘇無常心中雷動，想到那些似乎已經流逝在記憶中的麵孔，突然有些明白他了，或許自己這一次沒有做錯。


  每個人都有他的使命，她也一樣。


  當初那半生蠱是為了給綠蘿續命恢複神智，眼下司空堯給她，是不是意味著那個叫阿莫的少年，如今的情況也不大好？

  “我見到了他的眼睛，在陣中，雖然後來我似乎被什麽蠱惑，當時的情形記不太清楚，但那雙眼睛給了我太深的印象，金色的….”


  司空堯皺了眉，似乎在努力回想，那短暫失去記憶的片刻，他輕咳了聲，帶起胸口淡淡的血腥味。


  “金色的眼睛……那意味著什麽？”


  蘇無常微愣，心中有些模糊的猜想。


  “他的身上，一定有很厲害的詛咒，那雙眼睛，是天賜，卻也是天罰，他必定不能如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司空堯說罷，頓了頓，唇邊有些澀然。


  那雙金色的眼睛所擁有的力量，和他的預知之力，如出一轍，是以己身壽命為代價在消耗。


  黑袍少女聽罷，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小綠。


  詛咒….她想到九戈先祖早死的命運，想到她那雙突然被喚醒的紅瞳，想到她一直不明白她師傅說的，九戈皇族血脈傳承，到底有什麽神奇之處。


  但是，如果司空堯說的是真的，那麽她，大概也是一樣，被賦予的力量，也在變相地奪走她的命數。


  所以，那些強者才想要長生……因為他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卻無法和普通人一樣，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通過別的手段去延續自己的壽命。


  而這種延續，一定伴隨著他人的犧牲，伴隨著殘忍而肮髒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