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267章 打撞球

  「姐，我真有急用，你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見老姐一副誓要拷問到底的姿態，郭小寶哭喪著臉道。 

  「是，我知道你有急用，但你總得說說有什麼急用吧？」郭可馨駁了一句，眼睛接上這小子的目光，這嘴巴能騙得了人，眼睛可是不會撒謊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嘛，所以做賊心虛的郭小寶就一邊躲著，一邊大眼巴巴的看著林奇，以求援助。 

  林奇不好意思的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郭可馨，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膀，那意思：我也想幫你啊兄弟，但我不能跟我媳婦對著干。 

  得，一問一答間，把郭小寶問的啞口無言，他忙著起身：「那算咧，我不借了還不行嘛。」 

  「你給我回來！」郭可馨哪裡會放他走，一把揪住褲腰帶拽了回來，四目相對，一針見血：「你跟姐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出去賭了？」 

  「沒……沒有呀……」郭小寶忙著揶揄，氣氛緊張，心理崩塌，臉上有點掛不住相了。 

  「還敢說沒有！一撒謊就臉紅，你能騙得到我？」郭可馨說著，越說越氣，怒意迭起，伸手便準備執行家法。 

  「哎呀，姐你聽我解釋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別看郭小寶打架不行，這腳底抹油的本事卻不簡單，泥鰍魚一樣一側身，躲到了林奇後面。 

  「姐夫，姐夫，你不能見死不救呀，我姐發起瘋來，連我家的狗都害怕。」郭小寶一邊殺豬一樣嚷著，一邊尋求林奇的幫助。 

  眼見這雞飛狗跳的一幕，林奇哭笑不得：「老婆，先聽小寶把話講清楚嘛，你先坐，坐那兒去。」 

  「講，你讓他講，我看他今天能編出什麼故事來。」弟弟做什麼事，郭可馨都能忍受，但惟獨賭博，簡直就是她的逆鱗，如果不是因為他喜好耍錢，自己根本不可能被村長家逼婚，也不會被崔大奮糾纏那麼長時間，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為一個「賭」字。 

  「來說，跟你姐好好說說，到底借錢幹嘛，你看你把你姐給氣的，她要不是關心你，才懶得管你這些哩。」林奇說了句公道話。 

  「姐夫，我……」郭小寶欲言又止，這事兒哪能說呀，這還沒說呢她就已經炸鍋了，要是說了，自己今天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說嘛，我瞅你這會兒，咋跟個娘們兒一樣，你放心，天塌下來有姐夫幫你頂著，砸不著你小子。」林奇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這小子犯得是什麼事兒，反正不會是好事，只能是損人不利己的壞事兒。 

  「姐，那我要說了，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呀？」郭小寶生怕把她氣出個好歹來，所以友情提示道。 

  「別廢話，說。」郭可馨氣啾啾的道。 

  「額，事情其實是這樣的……」郭小寶頓了頓，一縮脖子：「我……我又輸錢了……」 

  話音剛落，一隻拖鞋徑直飛了過來，這小子側頭一閃，沒砸著，又一隻接踵而至，蹭著他的頭皮便飛了出去。 

  「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赤腳走過來的郭可馨，一把抓住弟弟的衣領，直往門外拖著：「我告訴你郭小寶，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在管我叫姐，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弟，你在外面是死是活，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別……別介呀姐，我不管你叫姐管誰叫去。」 

  「滾滾滾，愛管誰叫管誰叫去，我不認識你這個賭徒。」郭可馨氣的面紅耳赤，胸脯一起一伏，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從來沒有這樣歇斯底里過，或許也是因為那次命運的衝擊，使她對賭博這件事恨之入骨，因為那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儘管就目前的境遇來看，這有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巧合，但郭可馨對於賭博這件事，依舊沒有什麼好感。 

  「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饒了我這一次，求求你。」郭小寶許是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太過分了，自從林奇幫他們姐倆擺平崔大奮那件事後，他就信誓旦旦的沖著老天爺發了誓，說是以後在也不賭了，否則出門就被車撞死。 

  真要那樣的話，早尼瑪撞零碎了。 

  看著弟弟可憐巴巴的眼神，郭可馨心裡升起的不是同情，而是恨，恨鐵不成鋼那種恨。 

  啪！她實在按耐不住爆發而出的情緒，一記響亮的耳光甩了上去，在弟弟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姐你打我吧，你在多打兩下，我不是人，我是廢物還不行嗎？」被抽了一巴掌的郭小寶，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 

  見郭可馨遲遲沒有動手，郭小寶便自顧自的開始抽自己耳光。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他一邊打一邊罵自己，像極了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壞人良心發現的鏡頭。 

  這種暴力畫面，把小白鴿嚇得，蹲在沙發角里縮成了一團，儘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兒。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林奇黑著臉走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把郭小寶從地上拎起來，數落著：「小寶你也真是的，你上次不是說不賭了嗎？你看你把你姐給氣的，我有些日子沒見過你姐哭了。」 

  這時候的郭可馨，氣憤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弟弟，眼窩裡滿是熱騰騰的淚水。 

  這種委屈，只有她一個人能嘗到，當年就是因為他，自己差點就被村長家的兒子撲倒在婚床上。 

  賭債肉償，這聽起來很殘忍，但卻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馨姨別哭了，給你糖。」懂事的小蘿莉默默走過來，揚起小手抹著女人臉上的淚水，從兜兜里掏出幾顆大白兔奶糖，笨拙的剝開，塞進她的嘴裡。 

  「算了，你姐是這種態度，我也懶得管你。」林奇比誰都清楚賭徒心理，那種贏了還想贏輸了就想撈本的慾望心理，比吸食毒品真的強不到哪兒去。 

  「姐夫，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姐……」 

  「對不起管用嗎？你把人殺了，在說對不起，法律就不判你刑了唄？」林奇白了他一眼，道著：「小寶，你記住，你是個男人，男人要想成功，靠的是這個和這個，而不是像你這樣走彎路。」林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拳頭。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欠了多少錢。」 

  「額……」 

  「說！你在這樣磨磨唧唧的，別說你姐攆你，我都想一腳踹死你。」 

  「十萬……」 

  這個數字在林奇眼裡，根本就不能算是錢，但在郭可馨眼裡，卻是一筆天文數字，儘管她的銀行卡里，現在有二十多萬的存款，但那可全都是她的血汗錢，儘管她知道林奇有的是錢，自己只要張嘴要，幾千萬根本不在話下。 

  她隨時隨地，都可以住進大別墅，開頂級跑車，手裡拿著全球限量版的名牌包包，出入各大私人會所，過上令無數人眼紅的富婆生活。 

  但郭可馨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那並不是她靠智慧和勞動得來的。 

  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能靠臉吃飯的女孩，又有誰會放棄天生的優勢，去從事一份需要從底層做起的工作。 

  而在她看來，正因為是女孩，所以才更要靠自己，她要將命運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做金錢的主人，而不是金錢的奴隸。 

  「十萬，你知道等於我幾個月的工資嗎？」郭可馨冷冷地反問了一句，她感覺到心寒，像是吃了一大坨冰疙瘩。 

  郭小寶上哪兒知道去，他只知道十萬對於他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兜里的現金，永遠都沒有超過過四位數，銀行卡里的存款也很穩定，始終在兩位數到三位數之間浮動。 

  「這十萬塊錢，是借的高利貸吧？」林奇問。 

  「是。」郭小寶低著頭，聲音小的跟蚊子哼一樣。 

  「這樣吧，你在哪兒賭的，明天帶我去一趟。」在林奇看來，這事兒非得自己親自出馬不可，真要給他十萬塊，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拿去賭，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不敢啊姐夫，那幫孫子不好惹，好像是什麼幫派的。」郭小寶戰戰兢兢的說道。 

  「屁話，你以為我去找人打架？」林奇瞪了他一眼：「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給你姐寫個保證書，保證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能成嗎？」 

  「成，成呀！」郭小寶趕緊點頭，心說不就保證書嗎，我在拘留所寫過不少呢，這是哥們兒長項呀。 

  說著，拿起桌上的紙筆，就準備奮筆疾書。 

  「慢著。」林奇眼神一冷，從腰上掏出暗金匕首，噗的往桌面上一紮。 

  「姐夫，這啥意思？」郭小寶看不懂，嚇的臉都白了，好傢夥，不會是要斷我的手指頭吧？ 

  「我讓你用這個寫，否則你長不了記性。」林奇指了指匕首。 

  「啊……這個怎麼寫？」郭小寶還是不懂。 

  林奇笑著，猛地捏住他的手指頭，往鋒利的刃口上一劃，掀掉桌布翻過來，露出白的一面，說：「我讓你寫血書。」 

  看到手指頭泊泊往外冒血，郭小寶別說寫了，嚇都快嚇暈過去了。 

  「放心，流這點血不光死不了人，對你身體還有好處呢。」林奇根本不跟他廢話，直接揪住他的手腕，寫下了「保證書」三個血淋淋的字。 

  郭可馨在一旁看著，卻沒有半點的心疼之色，她感覺林奇這個辦法挺好，可比用紙筆糊弄出來的強多了。 

  好不容易把保證書寫完，郭小寶額頭上的汗也下來了，本來嘛，流這麼多的血，擱誰誰心裡也瘮的慌。 

  「好了，趕緊吃個饅頭補補去。」林奇看著桌上的血書，整體還算滿意。 

  對於林奇的做法，郭可馨既不反對也不苟同，她只是願意無條件相信他，就這麼簡單。 

  「對了姐，我還有個事兒。」郭小寶嘴裡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說：「我租那個房子不能回去了，怕被堵，今晚我就在你家客廳的沙發上湊合一宿，成不？」 

  聽到這話的郭可馨，真想一腳把他踹到外太空去，但是沒辦法，誰叫自己攤上這麼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呢。 

  等上了床，林奇唏噓的道：「可馨，你這個弟弟，不能在這樣混下去了，得給他找點什麼事兒做，否則人就廢了。」 

  「他除了耍錢，別的什麼都不會幹。」女孩依偎在林奇的肩膀上，抱怨道。 

  聽到這個回答，林奇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難吶，你說這都是一個媽肚子里生出來的，做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便看到被窩裡有個小東西在爬動，小白鴿正趴在兩人中間，揚起小腦袋，嘻嘻笑著。 

  「過來，姨姨抱你睡覺。」看到這個小蘿莉，郭可馨的心情頓時有所好轉，她太喜歡孩子了。 

  「不嘛，我要跟林叔叔睡。」面對郭可馨的邀請，小白鴿反而不領這個情，使勁往林奇懷裡鑽。 

  「咿呀，你現在都不跟姨姨親了是不是，心裡只有你的林叔叔。」郭可馨醋意十足的說道。 

  「咯咯，馨姨和林叔叔一樣親。」小蘿莉說完，機靈的在兩人臉頰上分別親了一口。 

  「馨姨，今天講什麼故事？」每天晚上睡覺以前，小白鴿最期待的，就是講睡前童話故事。 

  「今天嘛，我看看。」女孩應著，從床頭上隨手拿起一本《格林童話》，翻開一頁，聲音動聽：「從前，有一隻聰明的貓要幫助它窮困潦倒的主人翻身，於是它向主人要了一雙靴子和一個布袋，穿過荊棘到森林裡打獵。它把每次獲得的獵物都獻給了國王，它用機智和勇敢打敗了富有的食人妖魔，最終它幫助主人得到了國王的青睞和公主的愛慕……」 

  等郭可馨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林奇竟然睡著了。 

  她心疼的幫他把被子掖好，又把小白鴿也哄睡，這才從抽屜里取出一本《世界時裝驚世典範》，如獲至寶的看了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時至中午，林奇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實在太爽了。 

  起床，洗嗽，吃了兩口便飯，兩人一刻都沒停歇，直奔東道口。 

  「就這兒？」林奇下了車，站在一家星牌撞球廳的門外，問道。 

  「就這兒，姐夫等會咱倆進去的時候，你看我點手勢，實在不行咱就跑，千萬別硬來，他們人多勢眾……」 

  「打住打住！」林奇不滿的打斷他，撇撇嘴：「瞅你那孫子樣吧，我告訴你，你姐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陣仗沒見識過，前邊帶路。」 

  被林奇數落了一頓，郭小寶不敢在廢話了，硬著頭皮往裡走。 

  「先生你好，兩位嗎？」接待小妹笑吟吟的迎了上來，哎喲喂，十七八歲的小白菜，嫩的都能掐出水來，穿著制服小短裙，絲。襪高跟鞋，模樣甜，嘴也甜，一張嘴就跟唱的一樣。 

  「咳咳，皇子哥在嗎？」郭小寶有點底氣不足的問道。 

  「你找皇子哥有事兒嗎？」小妹問。 

  「廢話，沒事兒我能找他嗎，趕緊的，叫人去。「郭小寶不耐煩的一擺手，心說你一個小服務員，管的著你老子嘛。 

  那小妹見來者不善，也就沒在敢多問，轉身叫人去了。 

  「姐夫，來坐。」把林奇領到裡頭，找了個空位，兩人大馬金刀坐下了。 

  林奇粗略打量了一圈，發現這家撞球廳還挺上檔次的，裝修一流，設備頂尖，有提供免費香煙和茶水，美女陪打更是一大經營特色。 

  咳咳，客人如果願意加錢的話，帶出去過夜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總而言之，這應該不是普通叼絲會光顧的場所，能來這裡享受的，至少也得年薪百萬。 

  「小寶，這地方，你能消費的起？」林奇問了句，覺得這個小舅子挺會玩呀，他一直以為郭小寶是站街水平。 

  「別提了姐夫，我也是被人忽悠來的，本來說好的一桿五百塊，到最後我打急眼了，也不知怎麼的，就被這幫孫子給唬住了。」 

  「越賭越多了是不？」林奇笑著道，這伎倆也太拙劣了，不過對付郭小寶這種人，應該算綽綽有餘。 

  「不是是啥，姐夫你也會打球？」郭小寶問。 

  「來，陪你姐夫來一盤，先熱熱身。」林奇說著，已經招呼服務員過來擺球。 

  啪！大力一桿，擺好的球堆立刻被打的四分五裂。 

  郭小寶匆忙應戰，不急不躁，瞄好底袋隨意一捅，那球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斜的沖了進去。 

  「可以呀。」林奇贊了句，說話時，又到了他的回合。 

  可偏偏能打進中袋的球，他卻笨手笨腳的一滑桿，3號球斜斜的飛了出去。 

  「噗……」把郭小寶給樂的，他還以為林奇這麼有自信，會是個撞球高手呢，敢情連這麼簡單的球都打不進去。 

  「姐夫，你這水平，還不如我徒弟呢。」終於找到了林奇不如他的地方，郭小寶興奮的嘿嘿直笑。 

  「哦，好多年不打了，有點手生，你等我手感來了。」林奇嘴上講著客觀理由，眼神像鷹一樣射了出去，只見迎面走來一群人，全都是那種紋身金項鏈的愣頭青，一個個撇著大嘴，恨不能十二生肖里有螃蟹這個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