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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第325章 疑雲重重

  秦嶺市,北山鎮,301國道岔路口。 

  路牌向左,秦嶺邊境。路牌向右,北山鎮第七看守所。 

  天是那種陰沉沉的鉛灰色,暴雨洗刷過的路面,顯得格外乾淨,風一吹,樹葉上的積雨便簌簌往下降。 

  一輛SUV警車由遠至近,速度不緊不慢,緩緩來到看守所的門前,鳴了聲喇叭。 

  瀝瀝小雨中,從門崗室里跑出來一個人,手上打著傘,看到車窗放下,趕緊笑臉相迎:「是夏隊長吧?可算把您給盼來了。」 

  「你們所長呢?」夏妮扶了扶頭上的警帽,語速平緩。 

  「我們所長外出公幹了,他走之前特地安排我來接你,你交代的事兒我都辦妥了,讓接見人走個程序就成。」那警察看著夏妮,卻是一臉的諂媚。 

  秦嶺警界赫赫有名的大警花嘛,不僅人長得漂亮,破案也是專家級的,最重要的,至今尚未婚嫁。 

  「你不陪我過去?」林奇拉著車門,發現夏妮並不打算下車。 

  「我就不進去了,我開警車送你,本身就違反規章制度,要是被人看到,怕影響不好。」 

  「切,那你就繼續維護你羽毛的潔白吧。」林奇說著,沖她比了下中指,後者揚起粉拳要打,被林奇一個金蟬脫殼溜走了,站在車門外,沖她扮鬼臉。 

  「快去快回!給你半個小時夠嗎?」夏妮可沒心思跟他玩,如果不是林奇死皮賴臉的求她,她才懶得管這種閑事呢。 

  「差不多吧。」林奇應了句,在那警察的帶領下,快步穿過停車場,直接進入大廳,穿過甬道,七拐八拐,就跟繞迷宮似的。 

  「哥們兒,冒昧打聽一句,你跟夏隊是什麼關係?」那警察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想知道?」林奇眯眼一笑,道著:「男人和女人,還能有什麼關係呀,還不就那點關係嘛,你懂得。」 

  「得,你不想說,我也懶得問。」警察佯裝不懂的回了句,駐足停留在一間會見室的門外,掏出鑰匙捅開了鎖眼,安排著:「你先坐,桌子上有茶,大概十分鐘之前泡的,湊合能喝,我去給你叫人,稍等片刻就到。」 

  「麻煩你了啊兄弟。」 

  「嗨,自己人用不著客氣。」警察擺了擺手,轉身便走。 

  所謂會見室,就是家屬接見犯人的場所,一般都非常簡陋,只有簡單的桌椅。不過這間會見室的規格明顯要稍強一些,靠牆不僅有半新不舊的皮沙發,會見桌上還擺著一套喝茶用的茶具,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林奇躊躇之時,會見室的後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首先進來一個盤發的漂亮熟女,年輕大概三四十歲,臉上沒有化妝,卻風韻猶存。只是那身難看的囚服,使得她無論如何,都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長話短說。」警察打了個手勢,反手又把門關嚴。 

  林奇看著她,她也在看著林奇,只是那雙魅力十足的杏眼中,不時地流淌出些許苦澀。 

  「芳姐,你沒事兒吧?」林奇冷不丁問了句,這種開場白,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坐吧。」意料之外的是,女人並沒有再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幫林奇倒了杯茶,又幫自己倒了一杯。 

  「芳姐,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裡邊有沒有人欺負你?」林奇又問,那口氣,分明像個未涉世事的孩童。他想起了自己在水門監獄里的經歷,在那個憑拳頭說話的暴力世界里,像陳芳這樣的知性美女,必然是無法生存的,甚至還會成為被三教九流發泄的對象。 

  這下陳芳卻是噗聲笑了:「放心吧,你姐我好著的,住的是單間,吃的是食堂小灶,每天就是看看書,聽聽音樂,實在閑得無聊,還會有女管教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她們說像我這樣的女人,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是我這一步走得太急了,不得已才掉了進來。」 

  「那就好。」聽到陳芳說得如此風輕雲淡,林奇心裡的一塊石頭這才算落了地,他最擔憂的,就是陳芳在看守所期間的待遇問題。 

  「呵,這全要歸功於你那個警察朋友,她說她叫夏……夏什麼來著……」 

  「夏妮。」 

  「對,就是夏妮。」陳芳笑了笑:「行呀林奇,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對漂亮女人的駕馭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估。」 

  「芳姐,你是說,夏妮一直在暗中幫你打通關係?給你特殊照顧?」 

  「嗯?難道你不知道嗎?」陳芳有點蒙了。 

  林奇搖搖頭,心說小虎妞可以呀,現在都學會先斬後奏咧。 

  「那說明人家姑娘對你有意思了。」陳芳看著林奇,一臉的佩服,那天被逮捕的時候,她就覺得氣氛有點怪,一上警車,銬子就給下了。審訊的時候,提審員的態度簡直跟慰問一樣,叫她這個久經世事的商界女精英好生納悶。 

  「或許吧。」林奇極度自戀的笑了笑,如果他現在的無恥表情被虎妞看到,一頓暴打絕對是在所難免了。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怎麼的,雙線操作不夠,還準備玩多線操作?」陳芳說著,嗔怪了一眼,有點曖昧,又有點誘人遐想。對於林奇的生活作風問題,她一向是習慣保留意見的,因為她本身就是個感情經歷比較豐富的女人,那些小年輕的情情愛愛,在她眼裡,皆如浮雲。 

  「咳咳……」林奇下意識乾咳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芳姐,咱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我今天過來,可不是為了跟你探討感情問題,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源,這樣才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幫你們和佳美渡過難關。」 

  「辰辰的情況怎麼樣了?」陳芳這才問道,語氣也回歸到了先前的平靜。 

  「不知道。」林奇黯然的搖著頭:「應該不會好到哪兒去。」 

  「你倆不是在一塊嗎?」 

  「別提了芳姐,我被我小姨子掃地出門了,具體原因,我不說你也明白。」林奇說到這裡,饒是厚顏無敵,也有點滋生愧意。 

  「二小姐的脾氣一向很沖,做事情喜歡走極端,你應該避其鋒芒的。」 

  「看來你比我了解雨欣。」 

  「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從小就沒了媽媽,是一歲一歲熬到這麼大的,所以在她的心裡,被愛是一種奢侈,甚至是一種幻想……」 

  「別說了芳姐,是我對不起她們姐倆兒。」林奇忍不住打斷,埋著頭,抱著手,咬牙道:「等我把佳美救活,我親自去跟雨欣道歉,到時候不管她張嘴罵我還是動手打我,我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她們要是還不讓我進那個門,我就披麻戴孝,去給我丈母娘看一輩子的墳,祈求她女兒們的原諒。」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陳芳撇撇嘴,繼續著:「其實董事長心軟得很,這一點她們姐倆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沒準她現在就在家裡念叨你呢。」 

  「呵呵,或許吧。」林奇抬起頭,給了一張略顯傻氣的笑臉:「芳姐,還是聊聊正事吧。」 

  「從哪兒開始?」 

  「從頭吧,不過要言簡意賅。」 

  陳芳喝了口茶,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但是具體蹊蹺在哪兒,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直到事發以後,我因為涉嫌重大責任事故罪被抓起來,才把這個問題漸漸的想明白了。」 

  「怎麼個蹊蹺法?」 

  「你想呀,工程質量出現問題,首要責任肯定是監理部那幾個人,可是事發以後,那幾個監理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警察撒下天羅地網也沒能抓到。」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當事人監守自盜?」林奇開始插話。 

  「倒是不用這麼武斷,但確實有監守自盜的嫌疑,而且是事先預謀好的。」 

  「監理部這麼重要的部門,請到的應該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吧,而且工程質量出現問題,毀的是他們自己的前程。」林奇撓著頭:「有沒有可能是偶然因素?」 

  「幾率不大。」陳芳搖搖頭:「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在佳美工作了十幾年,有沒有功勞不敢說,但是從來沒出過岔子,這次董事長把佳美景園的項目交給我做,就是信任我的能力,可是我卻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還把佳美逼到了懸崖邊上。」 

  「芳姐,事情已然發生了,自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好好想一想,從最根本的角度出發,到底是從哪個環節開始,項目出現了紕漏。」 

  「那我從頭捋吧。」女人下意識的頓了頓,說:「首先招標,這個肯定不會有問題,畢竟是政府批的地。接下來是施工,這次的施工單位,我請的還是幾年前建造佳美商廈的老牌團隊,這個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在往後就是具體的籌建,這個裡邊就太複雜了,因為我們打造的是高端社區,所以會牽扯到很多不同領域的人和事物,如果把這個環節比喻成一台高精密的機器,那麼任何一個微小部件的損壞,都有可能讓機器出現故障。」 

  「排除法,只從涉及樓體結構的方向上找。」林奇主動縮小了信息範圍。 

  「那就是施工方的問題了,根據檢測,事發以前,進購的那一批建築材料,全都是假冒偽劣產品,質量根本就不達標。」 

  「負責進購建築材料的人是誰?」 

  「就是那幾個已經人間蒸發的監理。 

  「你的意思是,他們先是貪污了項目工程款,然後縮減成本,以好充次?」 

  「嗯,應該是這樣的。」 

  「絕對不可能。」林奇說到這裡,重重的搖了搖頭:「芳姐,你的思維從一開始就陷入死胡同了。」 

  「此話怎講?」 

  「你想啊,蓋房子這種事兒,開發商可以不懂,施工單位可以不懂,誰都可以不懂,但是唯獨他們不可以不懂。」 

  「為什麼?」 

  「因為但凡能做到這種大型工程監理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沒有深厚技術背景的高手。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排除安全隱患,本身就是他們的看家本領,他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這麼大的工程項目,更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對。」林奇接著道:「一個人可以出現失誤,兩個人可以出現失誤,但是整個團隊,全部出現這種低級失誤,這恰恰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是明知故犯!」 

  「明知故犯?」陳芳愕然道:「但是這在邏輯上似乎說不通啊,因為這樣做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他們的薪資結構是什麼?」 

  「按施工季度給,每個季度每人四十萬。」 

  「財務部撥發的工程款和進購款的差價呢?」 

  「我算算。」陳芳思考了片刻:「大概在一百萬到一百二十萬之間。」 

  「這不就得了,五個工程監理分一百萬,就算分到手,也不過每個人二十萬,為了二十萬去當逃犯,值得嗎?按照你說的薪資結構,這些人都是年入百萬的社會精英,二十萬對於他們來說,值得冒這個風險嗎?」 

  陳芳被林奇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回過神來,驚訝著:「可是為什麼呀?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只是為了不負責而不負責?」 

  「芳姐,稍安勿躁,記住一句話,事出必有因,只是這個原因,我現在還沒想到,但我剛才的觀點絕對成立,那就是這五個監理,就是明知故犯。至於為什麼要明知故犯,就是我們接下來要深入挖掘的死結了,只要把這個死結解開,就能得到新一手的線索。」 

  「怎麼解?」 

  「去找他們的家人,我現在能想到的,唯獨只有這一點。」對於林奇來說,了解事情的真相,才是他最應該做的事兒。 

  「警察找過了,什麼也沒問出來。」陳芳頭疼道。 

  「警察是警察,我是我。」林奇嗤之以鼻的說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拿他跟那些水平低下的大蓋帽相提並論。 

  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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