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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橪這番話,倒是讓薑蕪很有些奇怪了。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甚至還會向著她了?薑蕪想想就覺得這可太稀奇了,她挑挑眉,想了想還是實話道“你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我們兩個一向不對付。我若是真要去北戎和親,你不應該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嗎?”


  薑橪……不至於,真不至於。


  薑橪沉下目光,淡淡道“信不信由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不會看著你去和親的,隻要在公主冊封大典之前,這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薑蕪挑挑眉“所以你的打算是?”


  薑橪“我要進宮麵聖,好歹我如今是一軍統帥,剛為大鄴掙回來軍功,怎麽也不能讓你去送死。”


  薑蕪……


  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由於薑橪前後的反差太大,薑蕪甚至覺得他是不是被ai換臉了,難道就隻是因為他聽說了自己要代替薑潞和親北戎,然後就良心發現了?這個邏輯就離譜,一個適合相處了十八年的妹妹,一個是剛認回來兩個月並且還處處和他不對付的妹妹,薑蕪覺得——按照正常邏輯,薑橪第一反應應該是慶幸這個人選被換了。


  而不是上趕著和她說,讓她不要擔心,並且要阻止她成為和親人選。


  薑蕪怎麽想都覺得這人不對勁,這時候,她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堪稱不可思議的問題,她問“你是不是知道了薑潞的事?”


  薑橪以為薑蕪說的是替換和親的事,便沉著臉點了點頭。


  薑蕪想了想,薑橪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是柔弱不可自理卻溫柔又善良的,誰知道是個小白蓮,薑橪這麽久沒見薑潞了,誰知道時隔好幾年自己妹妹居然變成了這樣,擱誰都會有點崩潰。


  她聳聳肩,道“也是,畢竟她兩次自己往水裏跳然後誣蔑到我頭上的操作我都習慣了,我預感她以後還會這樣,你習慣就好。”


  誰知她話剛說完,薑橪就愣住了“什麽?你說的不是她主動找父親說要和安王結親的事嗎?”


  薑蕪……聽完之後,她也斯巴達了。


  這都哪跟哪啊?


  她心思回轉,桃花眼微微眯起,聲音驟冷,“你說什麽?”


  薑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把這事說出去了!薑蕪和薑潞本來就有矛盾,現在薑蕪知道替換和親一開始並不是父親的意思,而是薑潞主動的,她不鬧起來才怪!更何況薑蕪的脾氣是一點也不好。


  薑橪隻能硬著頭皮說“我……我的意思是,父親覺得薑潞更應該和安王一處,所以才……”


  “閉嘴。”薑蕪冷下臉“你以為所有人的腦容量都和你一樣嗎?”


  “什麽?”薑橪沒聽懂。


  薑蕪煩死了,也懶得管薑橪是不是聽懂了,立馬就下了逐客令“大少爺若是無事,那就請回吧。”


  薑橪沒辦法,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但很明顯薑蕪現在就在氣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便隻好點了點頭,遂出門去了。


  ……


  翌日一早,薑橪早早的便去了校場,等到了校場這邊操練完畢,便向宮裏遞了折子,說要麵聖,皇上對他這個剛勝仗歸來的將領還是有幾分客氣的,很快就同意了他麵聖。


  皇宮巍峨,聖上今日難得的在禦書房裏處理公務,薑橪過去的時候,卻碰上了一個老熟人。


  ——錦衣衛指揮使傅珩。


  說是老熟人未免有些過了,因為他們其實並不怎麽熟,甚至總共沒見過幾麵,但是大概人與人之間的因緣際遇就是這麽奇怪這兩個不怎麽熟悉的人,都十分看不慣對方。


  表麵上還能維持著同僚之宜,看到了興許還會勉為其難打個招呼,但這兩人內心其實都不怎麽願意看見對方。


  就像今日在禦書房門口偶遇,薑橪也能客客氣氣的說“傅大人今日怎麽有空了?”


  傅珩答曰“本官每日都有空,倒是將軍你,今日到禦書房,是有事相商?”


  薑橪淡淡道“不是相商,是相求。”


  誰知傅珩淡淡道“本官也是。”


  兩人說話間,皇帝內侍張近賢來請兩人進去,入了禦膳房,兩人行過禮後,聖上倒是有些稀奇了“你們二位今天怎麽同時來了?”


  這時候,張近賢低眉順目道“聖上有所不知,這傅大人是昨天便求見陛下的,隻是因為昨天下午陛下您還在休息,傅大人說不必叫醒你,老奴便也沒有叨擾陛下了。”


  聖上點了點頭,一攤折子“說吧,什麽事?”


  這話是對傅珩說的。


  傅珩拱手行禮道“臣,懇請陛下再考慮和親人選。”


  薑橪震驚的看著傅珩。


  聖上臉色如常,點了點桌麵“小將軍,你呢。”


  薑橪吞了口唾沫,噗通一聲跪下,硬著頭皮道“末將,末將所求,和傅大人同樣。”


  這回可就有些微妙了,薑橪所求還可以理解,可是這傅珩……他是以什麽立場來求的呢?

  聖上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兩人臉上逡巡,良久之後,他道“傅珩,你和那薑家女非親非故,今日為何要為她求情?”


  傅珩拱手而立,一開口便是有理有據“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年前下官曾向陛下求得一道口諭,準許女子入北鎮撫司,掌仵作令牌?”


  皇帝想了想,確有其事。大鄴民風算是開放的,雖然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但是並不會阻止女子拋頭露麵做生意之類的,也隻有那權貴之家,或是未嫁女參加重要場合時,才會要求戴上麵紗或篦蘺。


  所以,當傅珩麵聖,求一道口諭時,聖上便直接答應了,仵作行本就人少,況且曆朝曆代雖然沒有女子入仵作行,但也沒有哪條律例禁止女子當仵作的,這事無傷大雅,聖上便也直接答應了。


  傅珩道“那薑家嫡女之前流落市井,上月才認祖歸宗,之前她便習了仵作之術用來謀生,下官便是為她求了那道口諭,如今若要將她嫁去北戎,她這技藝,豈不是浪費了?我北鎮撫司也少了個如此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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