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凶手

  薑蕪迎著眾人的目光,尷尬的挑了挑眉。


  這怎麽又和她扯上關係了?而且她總覺得好像不太對,根據之前其他人的描述,可能徐晗真的動過心思要陷害薑蕪,可是她真能幹出殺掉一個奴婢就為了栽贓薑蕪的事?


  不至於吧。


  徐晗這個人名聲一直都不太好,這一點一直都是如此,甚至從她莫名其妙針對傅芳菲這事上也能看出來,但是杏兒這話,信的人卻不多,倒不是覺得徐晗一定幹不出這事,純粹就是覺得有點離譜。


  杏兒哭著說:“奴婢本來是不想說的……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小姐說一定要給薑蕪好看,所以就提前準備了一把刀,她把刀給了蘭兒,讓蘭兒在薑小姐房間的門口殺了我……所以,我知道知道悲憤非常,才搶了蘭兒手裏的刀,殺了小姐的。”


  “我真的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但是……如果不殺了小姐,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其實薑蕪還是覺得怪怪的,她問:“那蘭兒呢?”


  杏兒沒說話,一個粗使嬤嬤說:“蘭兒姑娘方才在房中……吊死了。”


  所以現在其實是死無對證?古代也沒有檢驗指紋的機器,徐晗到底是不是杏兒殺的,其實還真的不一定,但是杏兒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連細節也說出來了。


  薑蕪和陳仵作對視一眼,道:“可根據現場的痕跡判斷,殺害凶手之人,是慣用左手的,可我看你幹活以及習慣都是用的右手啊。杏兒姑娘,這做偽證可是要受罰的。”


  杏兒則道:“薑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雖然表麵上是慣用右手,但實際上,奴婢從小便是用左手寫字吃飯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拿來紙筆測試奴婢,看看奴婢是否能用左手寫字。”


  杏兒說到這裏,徐夫人已是怒不可遏,兜頭連扇了好幾個巴掌,大罵道:“你個賤婢!不過因為這點小事便動輒要殺人?來人!把這賤婢淩遲!還有她在老家的老子娘,所有親戚,都得給我女兒陪葬!”


  徐夫人大概也是氣瘋了口不擇言了,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這點小事了,眼看著下人就要去拉杏兒了,薑蕪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她直覺這件事情不對,甚至於她感覺,如果眼睜睜看著杏兒死了,那麽無異於把這個事件推向更可怕的地方。


  她突然喊了一句:“不對!凶手不是你!”


  徐夫人現在就像一個炸了毛的鵪鶉,眼看就要發怒,薑蕪急中生智,說:“你為什麽要替他遮掩?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


  其實她說這句話完全就是在詐對方了,她現在完全沒有關於凶手的頭緒,在現場勘查到的證據實在太少了,那場大雨實在是掩蓋了過多的證據,甚至於拋開直覺這一點,杏兒說自己是凶手都很合理。


  首先,杏兒和死者住在同一個屋子,正房和偏房中間隻隔了門,並不需要出去,不管外麵再怎麽下雨,都和屋裏的她們沒關係,她是可以用刀殺了徐晗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躺回去睡覺,第二天再第一個起床發現徐晗的屍體。


  可是,這中間究竟有哪個地方不對呢?薑蕪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凶器。


  她心思回轉,急急忙忙跟身旁的傅珩小聲說了什麽,傅珩抬了抬眉毛,點了點頭。


  薑蕪放下心來,說:“稍等。既然杏兒如今已經自首,那按照規矩,還是需要盤問幾個問題的。”


  杏兒說好。


  薑蕪便問:“我可問你,你是如何殺的人,這個過程中是如何做的,最後又是如何處置的凶器,凶器如今丟在何處?”


  杏兒道:“我……我昨晚是大約寅時的時候,才想到動手的,外麵一直在下雨,我覺得現在去殺人也不會被發現,如果等到第二天早上,恐怕小姐就會先殺了我,我們這些奴仆在她的嚴厲,都是不算人的,她從來不在意我們。”


  “然後,我就去殺了她,殺了之後,把刀藏在我的枕頭底下,一直到今天早晨,因為大家都沒有懷疑我,所以我是今天早上才把刀扔到湖裏的。”


  看起來沒什麽問題,是不是?

  薑蕪轉過身,接過傅珩遞給她的一把短刀,直接擺到杏兒麵前:“是一把類似這樣的刀?”


  杏兒明顯有一瞬間的怔楞,呐呐道:“那把刀我扔到湖裏了……”


  薑蕪說:“我知道,那把刀現在一時半會找不出來了,你之前說刀子是徐晗給蘭兒,要蘭兒要殺你的,我在蘭兒房間裏找到了這一把刀,這把刀是不是和凶器類似?”


  杏兒沒說話。


  薑蕪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已經找到凶器了,你猜是在哪裏找到的?這把刀和凶器是不是長得像,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之所以問你,是要知道你剛才是不是在說謊。”


  杏兒的目光停在那把刀上,那把刀看起來很普通,通體漆黑,很短,如果是用這樣一把刀割斷徐晗的脖子,好像也不奇怪……


  猶豫許久之後,杏兒終於點了點頭:“好…好像是,天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楚,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接著馬上她就看見薑蕪臉色一變,幾乎是用完全篤定的眼神說:“說!你想包庇誰!”


  杏兒嚇了一跳,旁邊的其他人也顯然是嚇了一跳,徐夫人有些驚疑不定,卻還是問:“薑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殺了我女兒的不是她?”


  薑蕪沒說話,她隻是看著杏兒。


  杏兒呆了片刻,然後忽然說:“奴婢,奴婢的意思,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把刀不是黑色的,它……它上麵還有花紋,對,還有花紋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下子,就是任誰也能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了,杏兒的口供一開始就很奇怪,到現在更是已經非常奇怪了,那把刀的事情,更是顯得她的口供非常荒謬。


  薑蕪這才慢慢道:“其實我一開始就在騙你,凶器長什麽樣子我們並不知道。”


  這時候,眾人的身後才傳來一個聲音:“是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