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你是……
羅曼的視線又移到另一人身上，剛才聽到個“警方辦案”就光顧著去看對方的電子證，沒注意後麵翻進來的那人長什麽樣，現在看清之後，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滿屋子方召的視頻和照片，在此之前他還一直在研究，盯得眼睛都布滿血絲了，現在突然見到真人，第一反應是眼花。
“你是……”
話音未落，羅曼就見陽台那邊接二連三翻進來幾個穿著警隊製服的人。
羅曼：“……”
現在的船警，都這樣辦案的？
眉毛抖了抖，羅曼神色淡定地關掉了房間裏的所有屏幕。
後麵翻進來的這些，是頂層甲板的警察拿來翻樓裝備之後，從上方下來的。
“方召！你沒事吧？”
“抓到了？”
“就是這小子？”
警隊的人看了眼被綁的嫌疑犯，確定就是他之後，又用手銬將人銬住。
另一名警員，應該是該小隊的領隊，走到羅曼麵前解釋眼前的事情。
“諾瓦·羅曼先生？很抱歉打擾您，警務室那邊撥打您房間的電話，沒人接聽，通訊器也聯係不到您……”
之前他們聯係了SVIP這片區域的客人，提前預警，讓他們有保鏢的趕緊找保鏢。唯獨羅曼這邊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想提前告知也不行，偏偏嫌疑犯還正好翻到他這間的陽台了，而羅曼平時工作的時候又不帶保鏢在身邊。如果不是方召反應快，及時趕到，羅曼這老頭現在要麽受傷，要麽淪為人質，再倒黴一點，說不定已經被滅了。
聽了警察的解釋和簡要的說明之後，羅曼當然也明白方召這是救了他一次，不過，現在羅曼腦子裏又有想法了。
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偏偏是方召。
羅曼回想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腦子裏思緒還沒斷，關於“方召”的人設，卻因為這一係列變故，又有了變化。
那邊，方召接到了艾瑞克的電話。
艾瑞克詢問剛才的事情，順便讓方召跟警隊小隊的人一起將嫌疑犯押送去審訊室。
艾瑞克還派了一艘小型飛行器過來接人。
時間安排很緊，方召也沒時間去找羅曼這位導演說話。
不過，眼下還是先將嫌疑犯押送過去，等事情辦完了再來找這位導演。
等方召和警隊的人都離開，羅曼再次打開屏幕，看著屏幕裏的影像，腦子裏回想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陷入沉思。
————
嫌疑犯被押送到遊輪警務區的審訊室，方召被叫到另一間去做筆錄。
艾瑞克在審訊室外，先將警隊的人訓了一頓。
“方召都知道要提前準備工具，你們呢？該隨身帶的裝備，你們帶了沒有？沒效率，沒行動能力！連個業餘的都比不上！”
有個警員怯怯道，“隊長，方召那真是職業的，白暨星軍區出來的呢，直接跟恐怖分子正麵剛過，真不能算業餘，軍報不是還說……”
“你還強嘴？！”艾瑞克眉毛一豎，雙眼逼得那小警員將未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方召是從白暨星軍區出來的，這事艾瑞克也想起來了，但說出口的話他不會收回來，麵子問題，這裏他才是老大。
不過，他們確實不能跟方召比，不說那玄妙的直覺，就說直接從頂層甲板跳下去翻樓的事情，換上常年工作在遊輪上、且經常訓練的人，也才隻是勉強能做到，絕對沒那麽利索。
“還好不是每個嫌疑犯都跟方召一樣，就方召那身手，如果去犯案，咱們都得丟飯碗。”有個警員感歎。
提起這個艾瑞克心情更差了，“別說方召那程度，就裏麵現在關的這個，你們說說，如果不是這次碰巧遇到方召，你們能抓到他？！”
不過現在也不是訓下屬的時候，艾瑞克得先過去審問。
方召過來的時候，艾瑞克已經進去審問嫌疑犯，不過那些都與方召無關了，做完筆錄就被告知可以離開。
正打算離開時，方召聽到了兩個警員的小聲談論。
如果是其他人，是無法聽到他們談論內容的，不過方召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很多，聽到一些那兩人的討論內容。
方召在做筆錄的時候，從一名警員口中得知剛抓來的那人是來偷東西的，偷的是庫房一個保險櫃裏麵的重要物件。
一開始方召還以為那人偷的是寶石之類，因為這次拍賣會主要拍賣的就是寶石。沒想到，對方偷的是古董。
嗯，一個舊世紀移動硬盤，依照新世紀人們的劃分規則，確實是古董沒錯。
滅世紀時期，很多企業也沒有做好容災備份準備，災難降臨之時，數據丟失嚴重，而人們自己的移動儲存設備，九成九以上都損毀，能保存下來的太少了。
有一些幸運的移動儲存設備，在滅世紀時期被人使用特殊手段保存，延續設備的壽命。沒那個機會的儲存設備，就算沒有外力摧毀，隨著時間過去，也壞了，裏麵儲存的數據亦無法恢複。
滅世紀時期成立的科研團隊，保存下來的數據都是比較重要的一類，是關乎人類生存發展的東西。而民間娛樂性質的，保存很少。
但當世界再次恢複平靜，生活安穩之後，人們又開始追捧舊世紀的東西。
新世紀前一百年，就有人憑借發現舊世紀視頻而發財的，不過，五百年下來，很多都已經在數據庫有了備份，有些人好不容易發現個舊世紀的移動儲存設備，花高價找到文物修複師和鑒定師，錢投進去了，卻發現裏麵儲存的視頻，早已經在數據庫有了備份，該視頻第一發現人也早已經登記注冊。手裏的東西賣不出高價，竹籃打水一場空。
新世紀人，都有一種舊世紀情結。而這些因為各種原因而幸存下來的儲存設備，也被人們看重，當然，更重要的是裏麵儲存的、未曾被記入數據庫的舊世紀視頻。
古董有人造假，視頻當然也能，所以要有專業的鑒定師分析真假，並對其作出評估，看看值多少錢。
那兩名警員就是在談論，找靠譜的文物修複師和鑒定師過來，搞清楚那個移動硬盤裏麵究竟有什麽，為什麽會有人出高價讓賊去偷，那個硬盤又是誰的東西？
不過，方召的關注重點不同：現在的文物修複師真厲害！
移動硬盤都能修！
不過，提到這事，方召又有想法。
修複師難度太大，但文物鑒定師，他打算去考一考，有了資格證才能進入一些場合，他對那些“文物視頻”還是很有興趣的。
在方召思索間，有一名警員過來。
“哎，方召，你那身攀岩、翻樓的技術真厲害！”
“多練練，習慣就好。”方召道。
在末世時期，過了很多年沒有電梯的生活，別說攀岩、翻樓，更危險的事情也沒少做，那已經是一種習慣，當作常事，就算重生，換了個身體，也保留著那種記憶，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被傳輸了清晰的記憶。
不過那警員顯然也無法知道方召這話的真正意思，隻當做方召平時訓練很多，在白暨星軍區的時候也經常訓練，才會有這樣的身手。
出了警務區，方召收到了一條信息。是個陌生的號碼發過來的，信息末尾的備注名——諾瓦·羅曼。
愣了愣，方召隨即笑了。
在來之前，方召想過很多種見到這位總導演的情形，卻從未料到，見麵第一句話是“警方辦案，請勿驚慌”。
原以為錯過拍賣會，也會錯過這次機會，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見到了。
太巧，這運氣也太好。
重活一次，真的轉運了？
不過，之前房間裏的情形是怎麽回事？那些屏幕上的影像，方召也都看清楚了，這位導演還真在研究自己？
任誰遇到那樣的情形也會覺得古怪，會疑惑。
不過，對方召而言，這並不是壞事。
離開警務區之後，方召再次來到17層甲板的SVIP套房區。這次不用翻樓。
房間裏，羅曼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梳洗一番，看上去不那麽邋遢猥瑣了。
羅曼找方召過來，一個是解釋下之前屋裏為什麽會放那麽多方召的視頻圖片；二是感謝方召及時出手救了他一次；第三，就是想找方召談一談視頻的事情，他會將方召以前的一些視頻，製作成自己的指導資料，到時候指導演員的時候用上，也有助於他對“方召”這個角色的設定。
聯想到之前的情形，再次麵對方召，羅曼倒不覺得尷尬，畢竟年紀、閱曆、地位和厚臉皮擺在那裏，能保持足夠的鎮定。
“坐，別客氣。”
正常時候，羅曼表現得還是很親和的。
“茶沙海的特級茶葉，市麵上真貨很少，這還是我剛從一個老友那裏搶來的。”
羅曼笑嗬嗬地，親自給方召倒上一杯茶，“這次的事我都知道了，謝謝你及時出手，不然我這條老命還真懸了。年紀大啦，經不住折騰。你的音樂會我在網上聽過，很不錯，下一場音樂會什麽時候？如果我有空，肯定去現場聽。”
“下一場還沒開始準備。”方召道。
“哦？也對，先休息休息，給自己放個假，再去準備下一場。茶沙海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啊！”
“不。”方召看向羅曼，麵色認真，“我打聽到羅曼導演您在茶沙海的消息，專程來這裏。”
羅曼喝茶的動作一頓，霍然抬頭，眼神瞬間銳利起來，麵上雖然還帶著笑意，卻沒了剛才的親和。
方召卻並未避開羅曼的視線，“我想演‘方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