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迷妹
今天的試音到此結束，餘音跟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和晃過27樓的胡導打個招呼，準備離開了。
已經超過巴別塔下班時間一個小時了，天色現在接近黃昏。
胡導扭動著兩百多斤的身軀雀躍著奔向電梯，今天居然不用加班到深夜，這讓他如同一隻圓潤的海豹，圓潤地躍進了電梯。
餘音現在的心情其實也很想如胡導做一隻快樂的海豹躍進電梯快樂下班，但是，他現在要去買一副錄音棚專用的人聲監聽耳機，順便改造一下潛入頭盔，晚上用這些設備好給小鈺補習專業功課。
畢竟隻有學會聽才能不斷給自己正確的反饋，從而不斷改進，自己的聲音日常會被大腦所忽略，而且錄音的本質也是把聲波轉換成數據，最後的數據成品才是需要關注的地方，必要的時候還是需要借助外界設備來幫助自己監聽。
最重要的是，模擬一下正規的錄音環境，讓小鈺習慣返聽自己的聲音，這樣到時候考試時心態也能稍微穩定一點。
改造潛入頭盔則是為了不暴露阿賴耶，還有就是完全潛入對小鈺來說太刺激了點，人家還是個未成年貓。
餘音記得，設備部是在50樓的樣子，那裏有幾家大大小小專供錄音棚的音頻設備公司，批發零售皆可。
巴別塔說是一棟單獨的建築物，但其內部巨大的空間則更像一個產業園區，有專門的飲食街電器街，各家經紀公司製作公司之間也是相互獨立，隻是產業政策將大家集約化在一起方便管理和扶持。
更別說巴別塔中還有單獨的街道居委會，這裏更像是一個建在摩天大樓裏的街區。
50樓到了，除了設備部之外，程序部也在這個地方。
餘音隨便逛了逛，到一家看上去相對高檔一些的設備專賣店，挑了個價格中檔的耳機。
出門的時候餘音還是有些肉痛，雖說音頻設備這東西在巴別塔需求量極大，所以各家公司都是薄利多銷的實惠款，餘音拿的也是一款中檔的大眾貨，但是這個價格也能讓隻是個學徒的餘音肉痛幾天了。
算了，就當是給後輩的禮物，這可是黛姐的妹妹，黛姐畢竟還送了自己這麽貴重的潛入頭盔呢。
說起這個，餘音把背包打開，耳機盒子塞進去，看到了潛入頭盔，不禁發愁。
要不去程序部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人？
餘音正坐在商店街路邊的長椅上休息，順便喝點冰水緩解一下今天紅腫的聲帶，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明天萬一出現炎症就麻煩了。
“餘……餘音老師？”
一個聽起來很……我是說聽起來怯生生溫柔柔的聲音傳來。
餘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日常都是他喊別人老師，哪有別人喊他老師的份。
一個愣神，餘音順著聲音來的方向偏頭看去。
一個穿著職業裝，齊耳短發的年輕女性一臉欣喜，表情就像是一隻狂熱的……迷妹？
餘音內心則是為自己的聽辨能力小小得意了一下，你看我就說吧這個聲線必定是巨……所以說這人誰啊？
巨……小個子的職業裝女性滿臉欣喜靠近過來，聲音帶著驚訝和不可置信：“您是餘音老師嗎？您今天是來錄音的嗎？是新作嗎？”
靈魂三問讓餘音有些不知所措，他剛也注意到女性的皮膚呈青藍色，額頭上有一道縫起來的巨大疤痕。
亡靈型，僵屍。
貓耳娘都可以存在的世界有一些魔法生物啊不死族什麽的很正常很符合邏輯對吧？種族生來平等，有意見的小心倫理委員會查水表。
巴別城土生土長的餘音不會對巴別城居民奇奇怪怪的種族構成感到奇怪，他見的多了。
餘音盡量正經點回應：“啊你好我是餘音，我今天有個試音會……”
僵屍娘眼冒藍光，這是她們強烈興奮冥氣外泄的表現。
“是什麽是什麽！哦對了試音階段需要保密的，這個我懂得。”
餘音剛想點頭敷衍說是啊是啊，僵屍娘緊接著又問。
“那請問方便透露一下，這次您是怎麽死的嗎！”
餘音：？
哈？
僵屍娘眨巴著大眼睛，眼中藍光快要凝成實質，餘音都覺得她的皮膚都快透出藍光來了。
見餘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僵屍娘手足無措，連連解釋。
“那個那個那個是是是這樣的！我是您的粉絲！頭號粉絲！您的個人粉絲群就是我建立的！”
餘音想起自己個位數人的粉絲群，沙雕網友倒是很活躍天天豹跳曬卡就是不聊配音。
至於餘音是怎麽知道的，當然是他有小號在裏麵潛伏著，不過話說回來就算開大號也沒人搭理他就是了。
唯一和餘音有關係的話題是就是互相打賭猜餘音能在本劇活幾秒並且最後是什麽死法。
餘音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今天餘音便當了嗎？”
僵屍娘更加興奮，湊得更近了：“是我是我是我！餘音老師我特別喜歡你的配音，你在《很自然死亡》裏扮演的死者臨死前的那聲慘叫特別動聽我每天的起床鈴聲就是這個，還有還有《名偵探基德》去年二月份第一周播出的第1152集裏那個死掉的路人應該是您第一個有台詞的角色吧，我一聽到您那如秋葉般靜美的死前慘叫就喜歡上了，您的演技可以說完美詮釋了死亡的藝術，我……”
僵屍娘喋喋不休，陷入了自我世界的狂熱。
餘音能說什麽呢……隻能說這個世界上喜歡什麽的都有，尊重，要尊重各種族不同的愛好……
“啊對不起餘音老師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洛靈，亡靈型亞人，在巴別塔程序部AI維護部門工作。”洛靈連連鞠躬。
餘音忙稱謝謝謝謝，謝謝喜歡。
有人喜歡自己的創作並且從中得到樂趣，這種成就感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程序部？正好，餘音幹脆問道：“那個，我正好想問一下，程序部能幫我的個人潛入設備重做一下係統嗎？”
洛靈一口答應：“這種小事情沒問題的，餘音老師請跟我來！”
一路上，又陪洛靈聊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真的收集了餘音每一集每一次的死亡現場並且如數家珍，讓餘音開心的同時有些發毛。
真是份沉重的愛啊……
來到洛靈的機房，這是一個遍布主機和線路的主控室，各種餘音看不懂的儲存設備和交匯設備放在這裏，發出嗡嗡的細微噪聲，洛靈的工作就是日常維護這些數據。
抬腳進去，洛靈殷勤地給餘音倒了杯冰水，一邊胡亂收拾著桌麵，不好意思道：“有點亂，餘音老師見笑了哈……哈哈哈……”
餘音也有點局促：“不亂不亂挺好的……倒是你，辛苦你幫我做下係統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點小事十幾分鍾就搞定了。”洛靈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掏出一個大大的枕頭放在桌麵上道“不過餘音老師您得稍等我一小會，我馬上回來。”
“回來？你還有其他事情？”
洛靈擺手：“沒有沒有，就是一點小事，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先去死一下啊我死了。”
話音未落洛靈啪嘰一聲摔在枕頭上，死不瞑目。
餘音：？！
洛靈無神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看著餘音。
餘音咽了口唾沫，喉嚨生疼。
過了大概一分鍾左右，洛靈身上冒出黑色的氣息來，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爬了起來，把枕頭收回去，嘿嘿一笑。
“好我複活了，咱們開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