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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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3章


  (1)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心情是相當矛盾的,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希望由夢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從理智上講,我又覺得她不應該知道。


  因此,麵對由夢的追問,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皺緊了眉頭,叼了一支煙,沉默不語。


  但是由夢再追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默認了?


  我對由夢道:“由夢你瞎想什麽呢。我能執行什麽任務?

  由夢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我笑道:“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過的挺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兒的好,比當什麽警衛秘書要強的多了!


  由夢追問道:“趙龍你就別騙我了好嗎?從你開始退役,我就覺得這裏麵不正常。按照正常的邏輯,我爸不可能安排你退役的;還有,我爸最近的表現也很奇怪,他總是勸著我……不要對你死心,還整天給我念叨著你的好,你的優秀,他甚至已經把你當成了我們由家的準女婿,這正常嗎?你現在都已經退役了,而且去當了保安,我爸不可能再同意我們的事情,但是他卻一改常態,在平時的說話裏,他好像也很奇怪,他象是在暗示著什麽,極力地維護著你……種種的跡象表明,你根本沒有退役,你是不是在執行什麽任務?

  由夢一連串說了一大通,還別說,她分析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不過,從她的話裏,我也聽出了些許端倪。原來,由局長並沒有‘出賣’我,為了讓我安心,他一直在做著女兒的工作。他知道我對由夢的感情之深,因此他一直在不懈努力著,爭取讓自己的女兒仍然忠於我,相信我。


  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可能向由夢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即使明明知道她是自己人,不可能出賣我,也不可能對我不利。


  這是原則。


  我對由夢道:“你還是那麽多愁善感,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事實畢竟是事實,不要再欺騙自己了好嗎?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保安,也許不久的將來,能當上保安經理,甚至是保安公司的老板。我現在有自己的誌向,我相信,憑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夠實現。當然,我更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會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現在很現實,我需要錢,需要社會地位,需要一個好的平台來實現自己。我還是那句話,我對你的感情一直沒有改變,我隻希望你能相信我,等我,用不了多久,咱們還會在一起,一輩子!我使用了迷魂大法,嚐試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搪塞由夢的推測,同時也表達了自己對她的感情。


  由夢愣了片刻,說道:“趙龍你現在越來越讓我搞不懂了,我總覺得……總覺得你變了!

  我反問道:“我變了?我變了嗎?我還是我,趙龍,還是曾經的那個趙龍。


  由夢道:“我覺得你現在變得很現實,也很可怕。我很難想象你還是以前那個趙龍了。我甚至覺得………現在的你,似乎離我很遙遠,很遙遠。


  我笑道:“怎麽可能呢。我真的沒變。要變也是環境變了,我隻是隨著環境進行了一定的適應。我沒有能力讓環境適應我,隻能讓自己嚐試著去適應社會,讀懂社會。你如果有一天走向社會,你也會變。這隻是人的生存本能。畢竟,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名軍人了,你不應該再拿一個軍人的標準來衡量我。


  由夢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道:“也許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我愣了一下,追問道:“為什麽沒可能?難道你……你真的已經不再……後麵的話沒說下去,但是話意已經很明顯,由夢肯定能猜的出來。


  由夢冷笑一聲,道:“哼,你還這樣問我。你現在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嗎?宴會上我見到了,她很美,也很有錢,很有勢力。傍上她,你從此就可以發達了,不是嗎?


  我聽出由夢話語裏帶著濃鬱的醋意,甚至是怨責。她何嚐不在為此傷痛著,痛楚著。


  這也正是我急著要向由夢解釋的!我對由夢道:“由夢你想一想,我一個保安,金鈴一個董事長,家資幾十億,她可能看上我嗎?我可能高攀她嗎?


  由夢道:“怎麽不可能。這個世界上,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我急道:“我和金鈴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也許,隻能算是普通朋友,或者是上下級。她是我們華泰保安公司的合作者,也算是我們的東家吧。


  由夢以一種特殊的語氣道:“趙龍你在哄小孩子嗎?你們在宴會上手挽手那麽親密,金老頭都承認了你是金家的女婿,還給你們送了禮物!你竟然說你和金鈴之間沒什麽,你覺得這個謊言很讓人信服嗎?我在場,我看的一清二楚,你知道我那時候是什麽心情嗎?但是我一直忍著,一直強忍著。我甚至強迫自己不相信那是事實……由夢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嗚咽了,或許是她想起了當天的情形,不由得心酸不已。


  我能體會由夢的感受,我也一直覺得對不起她。


  在她麵前,我簡直是一個罪人!我多少次傷了她那顆深愛我的心?多少次讓親愛的人為我酸楚,為我流淚?


  從此以後,我不會再讓她傷心了,一定不會!

  我對由夢解釋道:“由夢你完全誤會了。我可以告訴你,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由夢撲哧地一聲苦笑:“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和金家在拍電影!

  我急道:“是這樣的!金鈴一直沒交男朋友,但是她父親一直催著她早點兒處一個。金鈴為了讓父親高興,就找到我讓我冒充一下她的男朋友……就這麽簡單。我要是知道你會出現在金家宴會上,我才不會答應了金鈴!


  雖然我說的都是實話,但是由夢會信嗎?

  別說是由夢,即使是任何人聽了,也不會輕易相信。


  由夢道:“怎麽聽起來象是在看小說,我記得很多小說裏都有這種鏡頭。象鵝考的<大明星愛上我>,裏麵有一段跟你描述的這個故事,差不多。你不會是在那部小說裏借鑒的吧?


  我緊皺著眉頭,在心裏埋怨了起來。聽著由夢這近乎於諷刺的話,我實在是有些無奈了。


  我對由夢道:“由夢我沒騙你。事實的確是這樣。我有必要騙你嗎?


  由夢道:“為什麽沒有?金鈴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兩種身份的落差,金鈴為什麽偏偏找你去冒充她的男朋友?這,合理嗎?

  由夢的疑惑倒是也不無道理,我突然象是意識到什麽。


  是啊,象金鈴這樣的風華絕代,堂堂的五星級大酒店董事長,怎麽會找一個保安去蒙混自己的父親?更何況,她難道就沒想到,很可能會穿幫麽?

  但我還是不知廉恥地搪塞了一句:“可能是……可能是我長的比較帥吧……此言一出,我自己都臉紅起來,心想:我怎麽變得這麽無恥了?

  由夢隻是冷哼了一聲,卻沒再說話。


  此時我叼的一支煙已經怠盡,我又取了一支,叼在嘴裏,繼續道:“由夢你要相信我,我沒騙你。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在我心裏,沒有人能取代你的地位,我這一輩子,隻想跟你在一起。


  由夢歎了一口氣,道:“還有那個可能嗎?


  我急道:“怎麽不可能!除非,除非你現在心裏已經沒有我了!


  由夢抽泣了一聲,冷笑道:“好了,不談這些話題了,心裏挺亂,讓我靜一靜。既然你不是我爸派出來執行任務的,我們之間也沒跟什麽好說的了。


  我感覺出了由夢話語當中的冷淡,但是我不相信由夢會對我死心。也許,她現在的情緒並不好;也許,她仍然在為我和金鈴的事情耿耿於懷。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由夢肯定還是愛我的,這幾乎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其實我很想跟由夢見一麵,好好傾訴一下心裏的思念。但是見由夢如此矜持,也不好再提出這個要求。


  我相信,總有一天,由夢還會回到我的身邊。


  這一天,不會遙遠。


  而我,隻需要默默地愛著她,祝福她,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象現在,我要去找那小報記者澄清事實,讓他們還我心愛的由夢,一個公道!

  掛斷電話後,我繼續加大油門,徑直駛向前方……


  其實這個<燕京晨報>的辦公地點,竟然是在金鈴的炫酷KTV旁邊的一幢大樓上,名曰‘強森大廈’。


  三樓,三零六室。這便是晨報的辦公場所。


  可以說是規模很小,象是一家地下窩點兒。裏麵的工作人員也很少,隻有五個人。


  當我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一眼便認出了參加金老爺子宴會的那個記者,他戴了一副淺色眼鏡,眼睛由於高度近視被凸顯了出來,留了一副蠻精神的中分頭,身穿一件紅色襯衣,紮領帶。身材偏瘦。


  我在報紙上知道了他的名字―――田彬。


  報社的工作人員似乎各自在忙著自己的工作,根本沒有留意我的到來。我徑直走到了田彬的身邊,默不作聲。


  田彬正在嗒嗒嗒地迅速敲打著鍵盤,桌子上放著一部DV和手記筆記,他很專注,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身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應該說這些晨報的編輯是敬業還是無知,一個大活人進來,他們竟然沒有反應。由此可見,這家晨報並不是什麽正規的報社,管理鬆散,資質不高,規模較小。


  我倒是納了悶兒了,金老爺子過生日,怎麽會連這種報社都能放進去?


  而且,象這樣一家沒有實力的報社,竟然敢對堂堂的金氏集團做那般評價,而且敢直言不諱地抨擊國家警衛!

  反了,簡直是。


  我甚至叼了一支煙,點燃,然後輕咳了一聲,才引起了這位田大記者的專注。


  他象是被嚇了一跳,轉頭便問:“你哪位?


  我輕聲一笑,反問道:“怎麽,這麽快先不認識了?


  田彬拿手搡了搡鼻梁上的高度近視鏡,聚精衝我一打量,恍然大悟地道:“哦,原來是趙先生,趙先生你好!他一邊說著,一邊迎著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想與我相握。


  我沒加理會。想起這小子的惡劣行徑,我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他竟然還將我心愛的人由夢,說成是‘貪生怕死’之輩,單單這一項,我就不可能輕易饒了他!在社會上這幾個月,我總結出了不少生存經驗,‘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遇善則善,遇惡則惡’,這四句成語無疑可以作為人的生存法則來使用。遇到好人,我可以比你做的更好;遇到善人,我可以做的比你更善;但是遇到惡人,我隻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因為惡人是不畏懼好人的,你隻有比他更惡,他才有可能服你,怕你。這就是法則,這就是定律!

  我衝田彬冷笑了一聲,一手拿著煙,將煙灰彈在他的辦公桌上。


  田彬有點兒蒙了,眼神有些撲朔,再拿手搡了搡鼻梁上的鏡框,嘴角處尷尬地笑道:“趙先生,您怎麽有時間光顧我們報社啊?


  我直盯著田彬,道:“你的文筆很拉風啊,我拜讀了一下,受益匪淺啊!我將帶來的那張報紙往桌子上一扔,咬緊了牙齒,心裏的怒火再一次襲了上來。


  尤其是想到這個荒唐的記者,玷汙了由夢的清譽,我更是憤怒至極。我甚至想扇他兩個耳光,讓他長長教訓。但是我還是忍住了,我在心裏告誡自己:咱是文明人,盡量不動粗。


  田彬極不自然地嘿嘿笑著,他當然能聽的出我的諷刺,趕快附和道:“趙先生,坐,坐。您可是稀客啊,能來我們這小報館,蓬篳生輝啊……


  這田彬不愧是記者,出口成章,奉承人的工夫也有學問。


  我拿一隻手敲了敲扔在桌子上的那份報紙,極平和卻極具殺傷力地說了一句:“給我個說法。


  田彬微微一愣,但轉而緩和:“您先坐下,您坐下我再給您匯報。這田彬也許是在北京呆的時間長了,滿口的北京口音。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扯過一條椅子,坐在田彬對麵,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把你們社長叫過來,你們一塊跟我說說,誰為這個報道負責?

  田彬仍然擺出一副奉陪姿態:“您先消消氣兒,聽我慢慢跟您講。


  我提高音量問了一句:“社長呢?叫過來。


  田彬道:“社長出去了,嗬嗬,我們社長是個忙人。


  我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們社長不在是吧,那正好,我就給你們好好地開個會!


  田彬似乎有些不解,眨著眼睛盯著我要答案。


  我命令式地道:“把人集合起來,我要給你們上一課!

  田彬麵露難色:“這樣不太好吧?


  我一拍桌子:“你們胡編亂造的時候,怎麽沒考慮一下後果?

  田彬正要再說軟話,突然看到迎麵走過來一個胖子,衝田彬皺眉問道:“小田兒,這個人是誰啊,叫保安把他趕走,這裏正工作著呢,搗亂!


  田彬悄悄地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但是那人似乎仗著自己身高馬大腰圍長,有恃無恐。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手裏捧了一玻璃杯水,一口喝掉了一半兒。


  我回頭問他:“你是這裏的什麽人?


  胖子衝我冷笑一聲:“憑什麽告訴你呀,你算老幾?告訴你,到哪兒搗亂也別往我們報社搗亂,該幹嘛幹嘛去,你不用上班也不能來報社搗亂呐。


  這胖子還挺橫!我站了起來,麵向胖子皺眉道:“搗亂怎麽了,你們簡直是社會上的毒瘤,你們在給整個社會搗亂!我拎起桌子上的那張報紙,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接著道:“看看你們的報道!有多少真實性?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二十?


  那胖子更不樂意了,上前兩步,道:“你也別光挑我們報社的毛病,你出去調查一下,哪個報社可能報道的百分之百準確?拜托,請不要雞蛋裏麵挑骨頭,懂不懂?


  這時候,報社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圍了上來,我見時機正好,抖開報紙,挨個打量他們一番,義憤填膺地道:“都在是吧,我給你們念念,讓你們自己聽聽,瞧瞧你們的報道……我覺得我現在在別人眼裏肯定就象是個瘋子,但其實我很清醒,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我這不單純地是在為自己解氣,我還要為心愛的人要個說法,讓這些報社裏的人都知道: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說。


  胖子顯得有些若無其事,嘴角處始終掛著一絲冷笑。其他人也都沒有明顯的異樣,很顯然,象這樣的找上門來的事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我手持報紙怒道:“你們的言論,已經遠遠地違背了國家的相關規定。尤其是這一段兒,讓我看了非常氣憤,本來,在金老爺子的宴會上,由夢身穿防彈衣,擋住了突然襲來的子彈,但是你們是怎麽報道的?你們竟然說是她為了自身安全,貪生怕死,你們有這樣的言論,這樣貶低國家警衛,難道不覺得臉紅嗎?現在,你們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自己此時的話語竟然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還沒等我發表完抨擊,胖子就輕蔑地道:“你是她什麽人,我們報道她跟你有什麽關係?

  也許是仗著人多勢眾,見同事們一起跟我打口仗,那田彬竟然也變化了態度,與胖子一起攻擊我。田彬插話道:“他是金家的女婿,不過有人爆料,說他是個保安。


  胖子故弄玄虛地冷笑了一聲:“保安啊,記得了,記得了。既然是保安,咱們跟他費什麽口舌,讓他的同行過來處理得了!

  胖子說完後,手持對講機喊道:保安,保安,過來一下,三樓306有人鬧事兒!

  看著這些人如此的無禮霸道,我真有一種想要踢館的衝動,但是強行壓下。


  其實像類似的事件很多,甚至有很多名人,因為報社報道失實上門問罪,但是國家給了媒體太多權利,很多名人曾經因此被拘了進去。


  更有甚者,在浙江,曾經發生過一起交警大隊集體去報社問罪的軼聞,幾十個交警強行將報社主編押上了警車……當然,結果是交警負責人跟主編道歉,並受到了停職處分。


  名人、警察尚且是此等下場,我一個保安,當然不敢對他們使用暴力。社會的現狀,政府的維護,也許正是那些記者暢所欲言、胡編亂造的本錢吧。


  我的心裏誕生了一種悲哀感,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真正的大實話,有關部門不讓你說,限製你的言論;但是象這些胡編亂造的小報記者們,卻可以毫無顧忌地抨擊一切,甚至不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


  當然,我也不否則,很多記者很多報社工作者,還是做的比較好的,他們立足於人民,直麵社會現狀,揭露陰暗,抨擊惡行,弘揚良善。為政府貼近民心,了解民間,做出了應有的貢獻。同時也做了很多執法單位不敢做或者不想做的實事。我對記者這個行業一直很敬佩,尤其是他們的勇敢,他們的敬業精神,很讓人感動。比如說那些冒著生命危險揭露違法場所罪證的,還有為了群眾利益和執法單位據理力爭的……等等等等,都很令廣大公民鼓舞振奮,無比崇敬。但是象田彬這些小報記者呢,他們算什麽東西?

  他們就是一群靠意淫事實、歪曲事實、亂加抨擊來提高報紙銷量的投機者!

  這種人,難道就沒人出來管一管嗎?


  隻可惜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再風光無限、人脈相係廣泛的國家警衛了,否則我隻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讓這個小報社關門整頓!


  有時候我不得不相信,一旦從某個位置上下來,以前的那些關係,那些特權,都已經瞬間不複存在了。


  正在此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043章(2)


  我打開一看:竟然又是由夢打來的!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了由夢熟悉的聲音:“趙龍你現在在哪兒?

  我道:“我在清河路上,處理了點兒事情。


  由夢道:“我今天也出來了,這樣吧,咱倆見個麵兒吧。


  我頓時一驚,心想由夢這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她是想……


  我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但是她突然約見我,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放不下我,想跟我好好談談,確定一下我是不是還在乎她;二是她想借這個機會,跟我做個了斷,不再讓這段感情繼續朦朧下去。


  但是總體上來說,我還是挺意外挺驚喜的,因此我對由夢說道:“好啊好啊,你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


  由夢道:“不用。我馬上就到清河了,還是我去找你吧。你告訴我你的具體地址。


  我愣了一下,心裏迅速想了想,不知道是否應該將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訴由夢。


  但是轉而一想,如果這件事讓由夢一出麵,這家小報社肯定是在劫難逃,由夢是現役警衛,她隻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讓這個造謠生事的小報館停業關門!


  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告訴由夢,畢竟這關係到由夢的名譽,沒準兒我和由夢這次一齊端掉這個小報社,還能促進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樣想著,我對由夢道:“我在強森大廈,三樓,<燕京晨報>的編輯部。


  由夢不解地問道:“你跑那兒幹什麽去?


  我道:“你過來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還跟你有關。


  由夢更是疑惑:“什麽,跟我有關?那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我正要繼續抨擊以胖子為首的報社工作人員,但是卻見一個身穿藍色保安製服的保安溜了上來,手裏提著警棍直接進了屋子裏。


  胖子衝保安道:“這個人來報社搗亂,趕他出去!


  那位保安點了點頭,湊到我身邊,一揚頭道:“走吧,別讓我趕你!

  我覺得在由夢來之前,不能把事情擴大化。因此我決定暫行回避,果然跟著保安出了屋。


  那報社的幾個工作人員還以為我怕了,紛紛笑的前仰後合。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待到了電梯口,保安突然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輕聲問我道:“怎麽了,是不是這報社又瞎報道了?


  我聽這保安的口氣好像是自己人,於是點了點頭:“是啊,氣的慌。他們的報道,直接構成了人身攻擊,沒有幾句是真實的。


  保安朝報社門口望了望,拉著我的胳膊到了一旁的樓道,輕聲道:“我告訴你啊,其實我也早就看這家報社不順眼了,裏麵的人都是孬種!但是沒辦法,我是大廈的保安,身不由己……這樣,你假裝逃脫我的管控,跑回去揍他們一頓,我呢,就過去假裝拉架,你放心,我肯定是拉著他們,讓你得手可勁兒地揍,順便也替我出出氣………


  這保安的行為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這家報社已經到了令所有人痛恨的地步。


  就連大廈的保安,也對他們頗有成見,甚至是恨之入骨。


  我衝保安笑道:“算了吧,我還是不淌這個渾水了。


  保安皺眉道:“那你來幹什麽?

  我笑道:“隻是想討一個公道。


  保安道:“那就隨便你吧,我先下去了。


  我點頭道:“好。


  我從保安離去的步伐裏,聽出了失望的旋律。


  就這樣一個令保安都痛恨的晨報編輯部,如果不想辦法整治一下,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憤。


  五六分鍾之後,一陣嗒嗒嗒的腳步聲響起。


  我心頭一震,意識到了由夢的到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激動的想哭的感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由夢的感情那麽深刻,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時常在心中激蕩。


  當由夢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真有一種衝動想上前擁抱她。她穿了一套綠色絨裙套裝,依然是那麽完美的身材,俏美的容顏。再華麗的語言也描繪不盡她的美麗;再高貴再美麗的女人在她麵前,也會自歎不如。


  然而由夢見了我卻顯然極為淡然,也許是我讓她受的傷害太多了,她有些埋怨我。因此,見到我的時候,她隻是微微一怔,說了句:“你怎麽在這兒啊?

  我心跳加速地湊了過去,近距離地望了望這個曾與我深深相愛過的女孩兒,她那動人的容顏仍然如故,口裏也依然嚼了一顆泡泡糖,白淨俏美的臉蛋,是我一輩子都看不夠的風景,身上飄灑出的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照舊清晰。我忘不了她的一切,忘不了她傾國傾城的美麗,更忘不了我們一起度過的那段美好時光。


  還沒等我說話,由夢就俏眉緊皺地埋怨道:“看什麽看,又不是不認識!

  沒錯!她就是由夢,永遠改變不了的強勢語氣,帶著一絲任性,帶著一絲調皮。


  我竟然因為這失而複得的熟悉感,激動的不知所已。


  我傻乎乎地說了一句:“你還是你,你沒變。


  由夢愣了一下,冷哼一聲,卻翹著腳朝後麵望了一下,道:“我後麵有尾巴!

  我沒明白由夢的話意,竟然犯傻一般地湊到她身後瞧了瞧……由夢轉過身苦笑道:“我是說,有人跟蹤我!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自嘲地笑道:“在你麵前,我總是傻乎乎的。


  由夢倒也宛爾一笑。


  但我馬上意識到了什麽,追問道:“誰在跟蹤你?


  由夢道:“張登強!


  我頓時一愣,平空又添了幾分火氣:“這小子,看來不挨揍是不是不死心!

  誰料由夢卻道:“用不著你管!張登強是我同事,你現在已經不是特衛局的人了,你沒有權力動他!

  我心裏一酸,歎了一口氣。正所謂人走茶涼,連女朋友都這樣對我了!

  但是轉而一想,我馬上意會到了由夢的意思,其實她之所以這樣,是故意在刺激我,目的就是想讓我主動坦白交待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樣一想,倒是心裏舒坦了不少。


  盡管這種想法中,含有自作多情和自我安慰的成分。


  隨後,我將晨報的報道跟由夢簡單地說了說,由夢聽了之後似乎不敢相信。


  直到我將那份報紙遞給她。


  她看到報紙上自己的照片,頓時吃了一驚。


  看完後,由夢氣的咬牙切齒,痛罵道:“這些小報記者怎麽這樣啊,看本姑娘怎麽教訓他們!

  我嘻笑著道:“你教訓他們,我做後盾!


  由夢出馬,一個頂倆。我們一起重新踏進了晨報編輯部。


  進門後,還沒等胖子他們開口,由夢就率先擺出一副花木蘭般的巾幗之氣,將手裏的報紙往空中一揚,厲聲問道:“是哪個混蛋做的頭版頭條?給我站出來!

  由夢挨個人瞟了一眼,目光停留到那個清瘦的田彬身上。


  她當然對他有印象,當時在金老爺子的宴會上,這個記者也參加了。


  胖子和田彬等人見殺進來一名女將,都不放在眼裏。但是明察秋毫的田彬一扶鏡框,刹那間清楚了來人的身份,不由得暗暗叫苦,驚呼道:“她就是……她就是宴會上的那個女保鏢,那個穿了防彈衣的女保鏢……


  此言一出,震撼了所有人。


  就連一直神氣異常的胖子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臉色沉了下來。


  由夢將目光停留在了田彬身上,重複地問了一句:“是不是你?

  田彬顫續地點了點頭。


  由夢手持報紙啪地在田彬臉上開了花,一腳蹬在旁邊的凳子上,擺出一副巾幗霸氣,用報紙指著田彬的鼻子罵道:“你們這些小報記者,有沒有職業道德?說我貪生怕死?由夢反問了一句,噘著嘴巴憤憤地瞪著田彬,然後瞅了一圈兒諸人,接著道:“本姑娘今天就告訴你們,我為什麽穿防彈衣。由夢伸出一根手指頭,煞有介事地道:“記住,穿防彈衣,不是為了考慮自身安全,而是為了警衛目標的安全!我穿了防彈衣,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子彈不會穿過我的身體而傷害到警衛目標!明白了沒有?還把我的照片登出去,你們是不是活膩了,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隨便報道的……


  由夢滔滔不絕地數落著他們的罪狀,將報紙握在手中,朝空中比劃著。


  整個辦公室變得相當安靜,每個人都不敢發出絲毫動靜,都在認真地傾聽由夢的‘教誨’。


  我心想還是由夢更能嚇住他們,我現在現役了,說話就是不好使。


  但是好景不長,待由夢抨擊完畢,那胖子倒也不畏懼地說了一句:“我告訴你們,我們報社有權利對種種事件進行報道,如果你再在這裏尋釁滋事,我馬上向上級反映!能開報社的,上麵能沒關係?


  由夢撲哧笑了:“有關係使出來!看看是你的關係硬,還是本姑娘的拳頭硬!


  胖子威脅道:“你是女的,我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裏,不然我……我報警了。我告訴你們,前幾天有一個挺出名的電視明星帶人過來鬧事兒,結果都被拘留審查了,更別說你們了……


  由夢笑的更厲害了,收住腳,朝前走了一步,望著胖子道:“行啊,報警!我讓你報警!你看看警察過來會處理誰!報啊,報啊……由夢提高了音量,清脆的聲音那麽具有威脅力。


  我抱著胳膊在一旁看熱鬧,確切地說,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精彩的鏡頭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記起了與由夢一起經曆的那些往事。


  由夢的潑辣,曆曆在目;由夢的溫柔,也刻骨銘心。


  我緊緊地盯著她,心想就是這個女孩兒,讓我無怨無悔地默許了自己的一生。


  這輩子,除了由夢,我恐怕再也不會與別的女人相依為伴了!

  她的嫉惡如仇,她的咄咄逼人,都是一種美。


  一種無以倫比的美……


  這些人似乎也被由夢的語氣嚇住了!

  誰敢想象,一個貌如天仙的女孩子,竟然能具有如此的威嚴!


  由夢見他們沉默了,這才收了勢,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道:“不報是吧,行,你們不報,我報!由夢兀自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從她說話的內容中,我能聽的出來,她有可能是給公安部門某個大領導打的電話,一通說辭之後,由夢合上電話,對胖子等人道:“等著關門兒吧!


  然後轉身便走!


  由夢這一連串的威懾,莫說是那些報社的工作人員,就連我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是當之無愧的巾幗女俠,行事做事相當利索,稀裏嘩拉一通,便將那些報社的工作人員們嚇的臉色蒼白,一個屁都不敢放。


  這才是由夢,這才是我那朝思暮想,天天惦記的心愛之人。


  我隨著由夢出了報社辦公室,聽到報社裏麵頓時嘩然起來,胖子比較擅長馬後炮,待我們一走,他馬上活躍了起來:“吹牛逼呢她,讓我們關門兒,她以為她是誰,北京市市長的情人?

  田彬不無憂慮地道:“她不會是真有背景吧?


  胖子道:“背景個毛,我老舅是北京市XX區檢查院的辦公室主任,看誰敢讓咱們關門兒,放心吧哥們兒們,幹活兒……


  “萬一要是……


  “沒有萬一。有我在,大家放心。看你們這沒出息勁兒,讓一個姑娘家都嚇成了這樣?


  “……


  隱隱地聽著潛留在後麵的議論,我和由夢並肩下了樓。


  由夢嚼了兩口泡泡糖,神情繃緊,自言自語道:本姑娘還不信,一個小報社能反天了!瞧好吧,不出一星期,準關門兒!

  我讚歎道:“還是由秘書厲害,比我趙龍要強的多了!


  由夢道:“少貧。今天我過來找你,是想……有些話咱們必須得說清楚。我不想整的不明不白的。我現在就象是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的!

  我建議道:“那咱們找個地方好好交流交流。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望著由夢,心裏忍不住一陣酸楚。


  我在想:是什麽讓我們這一對原本如膠似漆的情人,變得如同陌路一般?

  出了大廈,由夢對我說道:“把你的車先留在這兒,坐我的車去一趟順湖公園。


  我道:“聽你的。


  由夢快走兩步,徑直到了那輛奧迪A6車前,她左右望了望,突然間眉頭緊皺,輕聲說了一句:“尾巴!甩不掉了還!

  我也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我發現在距離這裏大約二十米左右,一輛商務別克正夾在兩車當中,雖然看不到車牌號碼,但是我一眼認出了這輛便是C首長處隨行車中的一輛。透過車窗看到的朦朧身影,便是張登強張秘書!


  看來,他對由夢一直沒有死心,甚至還偷偷地跟蹤由夢。隻可惜他太低估由夢了,早已被由夢發現。


  我不由得憤怒起來,攥起了拳頭罵道:“這個張登強!要不要過去警告一下他?


  由夢卻輕巧地打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道:“他不嫌累就讓他跟吧,就當我們多了一個保鏢。


  我笑道:“但是我看著他心煩。我一邊說著,也鑽進了車裏。


  由夢熟練地駕駛車輛,徑直開往了中關村順湖公園。


  公園裏人並不多,我們停下車,找了個竹椅坐下。


  我叼了一支煙,由夢則繼續嚼她的泡泡糖。


  還是我率先打開了沉默,以一句客套開場:“今天你能約我我很高興,其實我也一直想見見你。


  由夢瞟了一眼前方,嘴角處綻放出一絲輕笑,抑或是苦笑,抑或是冷笑。由夢道:“自從你退役之後,咱們之間就好像若即若離似的,我曾經多次想要忘記你,但是都沒有做到。長痛不如短痛,咱們現在應該做個了斷了!由夢咂摸了一下嘴巴,輕輕地籲了一口水,仿佛是感觸良多的樣子。


  我對‘了斷’二字聽著很刺耳,就好像由夢要做分手感言似的。


  難道,她真的已經決定,要徹底跟我扯清關係了?

  不能,不可能。由夢怎麽可能離開我?

  我問由夢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想了斷什麽?盯著她要答案,心裏象是翻了五味瓶一般,異常複雜。


  由夢目視前方,略顯一絲憂鬱地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想就這麽懸著,我想要接觸到真實的生活,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覺得現在還存在嗎?


  我愣了一下,忙道:“存在,當然存在。我無時無刻不在牽掛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做我的新娘……我忘情地說著,不覺間情緒格外激動起來。我多想再與由夢續寫前緣,我不想再跟她繼續打什麽冷戰了。


  沒有她,我真的不行。


  由夢冷哼一聲,道:“那你趙龍究竟需要幾個新娘?有一個金氏集團的大千金,還不夠嗎?


  我皺眉道:“由夢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在電話裏說的很明白了,我隻是幫了金鈴一個幫,應付她父親。我和她之間什麽事情也沒有,沒有!你明白嗎?


  由夢的臉色幾近苦惱:“誰信呐。純粹是一種欺騙!

  我解釋道:“由夢我沒有欺騙你,你要我怎樣解釋你才相信?


  由夢倒是將了我一軍:“除非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我爸派……


  沒等由夢說完,我趕快衝她使了個眼色,由夢會意,止住了話語。


  我們發現,張秘書駕駛的那輛商務別克,正在朝這邊駛來。


  由夢輕輕地一拍腦門兒,苦笑了一聲:“這個張登強太過分了,本姑娘出來一趟容易麽,他竟然一直跟蹤我,一步不離!

  我攥緊了拳頭,關節處咯咯作響,我皺眉道:“象他這種人,隻能使用暴力來解決!

  由夢趕快道:“別。張秘書現在是我同事,你沒權力碰他!

  由夢又說了這樣一句話,倒是再一次傷了我的心。


  我在想:難道我在由夢的心裏,真的還不如張登強重要了?

  也許是由於心情過於急躁,我沒有聽由夢的話,而是兀自地站了起來,衝著開來的商務別克說道:“我過去問問他,為什麽要跟蹤你!

  由夢站起來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不行。


  我狠狠地望了一眼越駛越近的別克車,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


  由夢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站起來說道:“走,甩掉他!


  我疑惑地追問:“到哪兒去?

  由夢道:“去郊區。


  我道:“用不著跑那麽遠吧?

  由夢皺眉道:“後麵有這麽一個尾巴,我們怎麽說話?


  我再無語。


  於是在由夢的催促下,再一次坐上了她的奧迪A6,發動,啟程。


  我開始在心裏琢磨了起來:由夢究竟想跟我說什麽,她今天看起來真的有些怪異。


  再望了一眼張秘書,他已經象跟屁蟲一樣將車子‘潛伏’在了停車場上。


  我暗暗罵道:媽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將這家夥好好修理修理!

  這個張登強,太沒數了……


  重新上車後,由夢將車裏的音樂打開,裏麵響起了動聽的歌聲:多想為你擦幹臉上的淚滴,告訴你我有多麽愛你,與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是多麽美好多麽甜蜜……


  這首歌倒是很符合我此時的心境,我望著熟練駕車的由夢,萬千思緒活躍起來。


  確切地說,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挺矛盾,可謂是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這麽長時間以來,再一次與由夢單獨相處;擔心的是,不知道由夢這丫頭究竟要搞什麽名堂。難道,她是真的要與我作一個了斷?

  由夢一路上加大馬力,將我帶到昌平區的一條小河旁邊,說是小河,其實隻不過是一條農村用來灌溉的溝渠,裏麵的水很清澈,樹木倒映,小魚閑遊,碧空萬裏,空氣清新。


  遠離了繁華的北京市裏,也隻有在郊區處,才能享受一下這平靜的樂趣。


  停下車,回頭望了一眼,沒有發現那輛商務別克的影子:看來,張秘書已經被我們遠遠地落在了後麵。


  下了車,由夢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臉上竟然綻放開了一絲笑容,她的笑很美,象是在這清新的田野裏,盛開的一朵鮮花。


  四處飄散著玉米即將成熟的香氣,一片片農田,夾雜著幾畝魚塘,幾處小院,幾個閑逛的農民,一副悠閑的美景。


  由夢在水溝旁邊輕盈地走了兩步,突然衝我問了一句:“這裏美嗎?


  我點了點頭,道:“美。跟我老家差不多。


  由夢道:“我喜歡這種田園式的風景,你呢?

  我笑道:“我是農村裏長大的,當然比你更喜歡。


  車外的空氣更是清新可人,雖然河溝旁邊的幾顆大樹,葉子已經開始漸漸變黃,甚至淩落,但是絲毫沒有影響生機勃勃的景象。河溝邊兒上的雜草叢生,小河裏傳來陣陣潺潺的水聲,或者還有小魚們嬉戲的聲音。


  由夢揚著頭,輕踩著水溝邊兒上茂盛的小草,她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吐出了一個大大的泡泡。


  由夢突然轉身麵向我,說道:“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往這兒來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由夢深深地望著我,片刻後從嘴角處崩出了極細的四個字:拯救愛情!

  我頓時一愣,見由夢的眼睛裏,已經溢滿了神秘的氣息。


  我終於意識到:我親愛的由夢她並沒有變,她仍然愛著我,在乎著我。


  不由得,我的心裏一熱,有一種想上前擁抱她的感覺。


  但是我沒有。


  我覺得由夢這句話的意思,已經間接地表明,她很想再投入我的懷抱,回到我的身邊……


  但是我仍然朝她略顯尷尬地笑道:“拯救愛情?我們的愛情,還用的著拯救嗎?


  由夢宛爾一笑:“你說呢?


  由夢笑起來,腮前再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小酒窩。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麽脫俗且真實的笑了!


  然後我和由夢在河溝邊兒上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幸虧這裏有兩塊石頭,剛好可以一坐。


  頗有先見之明的由夢,早就從車裏取出兩張報紙,墊上。麵對著小河溝坐下,我心裏暗暗感慨地道:真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啊——


  我親愛的由夢,她真的又回到我的身邊了嗎?

  確切地說,我很喜歡這種意境。這不正是自己青春期的夢想嗎?攜一名紅顏知己,靜坐在小河邊兒,聊天嬉戲,互訴心聲。細看去,由夢仍然如以前一般美麗,她天生有一種貴族氣質和巾幗霸氣,臉麵兒中帶著一絲調皮,一絲自信,還有一絲可愛。當然,此時的由夢,也似多了幾分成熟,幾分穩重。純樸無華的鄉間萬物,倒是將由夢襯托的更加俏美無比,亮麗逼人。我這才明白,樸素的鄉間風景,原來是一副濃墨淡彩的畫卷,再加上有美女佳人相襯,便能將其中的景致搭配到極限。怪不得很多美女大腕兒明星之類的,都喜歡到鄉間來拍寫真,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我才知道,鄉間的方寸之地,才是世界上最美麗最純真的奇妙境地。


  我回想起了與由夢探親時的場景……那時候我們在黃河邊兒上盡情嬉戲,歡笑,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為美好的時光。


  由夢坐在石頭上,搖晃著雙腿,輕哼著什麽歌曲。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能變得如此無拘無束。


  被繁雜的任務和大城市的喧囂,整天壓的透不過氣來。這種鄉間景象,倒是讓由夢暫時放下擔子,變得更具活力,似乎沒了煩惱,沒了心事。


  我見由夢遲遲不肯打破沉寂,幹脆叼了一支煙,靜靜地吸了起來。


  由夢突然收住動作,衝我問了一句:“怎麽,把你帶到這裏來,你就沒什麽話要跟我說?


  我不解地問道:“你想聽什麽?

  由夢似乎有些生氣了,罵了句:“沒良心,不解風情。然後伸出一隻手,擺弄起了旁邊的小草。


  沉默片刻,由夢低著頭問了一句:“趙龍,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還……愛我嗎?


  我發現由夢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漲的通紅,似乎顯得有些羞澀。


  但是她這樣一問,倒是讓我的心跳速度,一瞬間達到了極限。


  我使勁兒地吸了一口煙,衝由夢點了點頭。


  由夢臉上出現了一絲滿足的笑意,但她馬上象是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胡亂地摁了一番。


  由夢說:“讓你聽一首歌。


  我問:“什麽歌?


  由夢說:“你聽了就知道了!


  我望著由夢那熟悉俏美的臉龐,不由得心裏幸福的象花一樣。


  我在想:這是夢嗎?


  由夢仍然如故,我心也仍然如故。


  那麽,我們應該如何拯救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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