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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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一)
確切地說,這個陌生男子的口音前些山東味兒,因此我初步懷疑他是山東人,抑或是曾經與我見過麵?
我湊到了他的身邊,仔細地瞧了瞧他,笑道:“我們在哪兒見過?
男子道:“我也是山東德州的!和你一個縣!
我更是愣了一下,追問道:“你也是鬆河縣的?
男子點了點頭:“鬆河縣城的!
這正是他鄉遇故知,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位仁兄怎麽會認識我,但是聽他的鄉音,一種強烈的親切感頓時湧上心頭。
然而回想起剛才他的魚館剛剛被陳富生砸了一通,我心中的歉意就越來越深。要是這位老鄉知道我是陳富生的下屬,那他不得恨死我?
我進一步追問道:“你貴姓?
男子道:“我姓葛,叫葛廣。這家魚館是我開的!
我頓時恍然大悟:剛才服務員在介紹的時候,曾經提及過,他們老板的家鄉在黃河邊兒上,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和我是同鄉。
這位葛廣接著道:“唉,這年頭,做個生意真是難啊,剛才一夥人過來搗亂,把我們家的魚缸全給砸了。都說北京是天子腳下,我看啊,北京比任何地方都亂,都黑暗。不過今天遇到了一個百分百的老鄉,總算是心理上多了一點安慰。那個,趙龍,你來我魚館吃飯呢?這樣吧,中午咱倆好好喝兩杯,怎麽樣?
這位仁兄還挺會說話!
我肯定不能告訴他真相。因此改變話題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葛廣笑道:“巧合,純粹是巧合。走,先到我屋裏聊聊去。
我心裏略一思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我推辭道:“不用了不用了,還有人等著我回去呢。改天吧,改天一定過來拜訪。
葛廣上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哪兒行!人生四大喜之一,就是他鄉遇故知,一個縣裏出來的,怎麽著也得聊兩句吧。走走走,先到我屋去。
盛情難卻之下,我心想跟他聊兩句倒也無妨。我倒要看看,這個魚館老板是什麽來頭,他怎麽會認識我?
思量片刻後,我果真跟著這個葛廣走進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很寬敞,有單獨的辦公室,還有臥室和客廳。
葛廣邀請我坐下,他出門招呼了一個人倒來茶水,然後湊過來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客套道:“你們魚館裏出了事,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葛廣道:“不用不用。被人砸店那是常事,這邊的黑社會太多了,可能是有人吃飯不滿意或者喝多了,就要耍一陣威風。遇到這種事真是沒辦法,隻能自認倒黴唄。
我心懷歉意地道:“是啊是啊。北京是這樣。
互相聊了幾句後,葛廣再提出要請我吃一頓‘全魚宴’,我推辭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但是葛廣卻擺出了十足的誠意,非要敘敘老鄉之情。
他還不知道,剛才那些砸他店的人,都是我的‘同事’。
我當然不能留下,陳富生還在等我過去。
但是實際上,我卻覺得這裏麵有些蹊蹺。吃了次魚,還砸了人家店,反而還和老板是同縣老鄉,這種巧合的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然而聽這位葛廣的口音,實在是看不出任何破綻。他還嚐試用家鄉話跟我溝通,很暢通,一聽就是正宗的‘山東老白幹’,僅憑方言,便可以確信他是山東德州人無疑了。
我見葛廣滿富盛情,於是跟他互留了一下電話號碼,然後推辭道:“葛老板,真的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有事,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咱們電話聯係。
說完後我做出要走的樣子,行至了門口。
但是我馬上聽到身後傳來了葛廣的聲音:“來了,怎麽能就這麽走了?
雖然這話裏帶著笑,但是我總覺得似是有幾分殺氣。
言者不善啊!
正疑惑間,葛廣已經湊到了我的跟前,笑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的?
我愣了一下,道:“願聞其詳。
葛廣咂摸了一下嘴巴,道:“我讓你見一個人。
我愕然地盯著他,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對那邊道:來客人了,你過來一下吧。
然後迅速地合上手機。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他要讓我見誰?
(二)
正疑惑間,葛廣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我扶至沙發前,對我道:“你的一個老朋友。我也是通過你這個老朋友認識你的!我看過你的照片,對你記憶猶新呐。所以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就是照片上的人。
我反問道:“照片上的人?什麽照片上的人?
葛廣笑道:“等一下人就知道了!
話剛剛說完,便見門被推開,一個漂亮、時尚的女人走了進來。
當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我徹底愣住了。
她是誰?
她竟然是——竟然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趙潔!
見到她的這瞬間,我懷疑是自己眼睛花了,甚至懷疑自己是做夢。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不是趙潔又是誰?
是她!肯定是她!
我清晰地記得她那冷豔嫵媚的眼神!我清晰地記得她那犀利性感的目光!
當然,她見到我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但隨即緩和。她很輕盈地走進屋,將門一關,眼睛盯著葛廣,對我目不斜視地道:“趙龍,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感覺到腦袋在嗡嗡作響。在趙潔出現的這一刻,有些疑問被揭開答案,但是有些疑問,卻隨即又滋生了出來:很顯然,這個葛廣是通過趙潔認識我的,他是看過我的照片,因此才一眼就認出了我。然而,他們怎麽會雙雙出現在北京,他們兩人是什麽關係?
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而且總覺得這平靜的表麵,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麽。
我衝趙潔反問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麽會出現在北京?
趙潔很嫵媚地衝我一笑,那種眼神,竟然令我打了一個冷顫。我與這個女人之間的糾纏,再次在腦海裏變得清楚起來。
想當初,我們是一對人見人羨的愛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是後來我當兵之後,與她產生了很多分歧,尤其是她在上了大學之後,開始愛慕虛榮,追求時尚,我們的愛情漸漸黯淡,終於有一天,她提出了分手。那段灰色的日子,是由夢陪伴在我左右,然而在我漸漸走出那段陰影之後,趙潔又突然提出與我合好。她的虛榮心再次暴露無疑。因為她是猜測出了我的身份之後,才選擇與我重歸於好。然而,我又怎會被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於是我堅定地將這段逝去的愛情,劃上了一個永遠的句號。
眾多的往事,揭開了我的舊傷疤,瞬間在我的腦海中作崇,揮之不去。
而眼前的這個趙潔,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趙潔。她的身上,已經充滿了珠光寶氣和時尚的韻味。金銀手飾佩帶齊全,著裝也是相當時尚、高貴。她儼然變成了一個貴夫人,臉上盡是居高臨下般的氣宇。
趙潔輕盈地坐到了沙發上,叼起一支煙,道:“怎麽,除了你趙龍,別人就不能來北京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趙潔她竟然會吸煙?
我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些,再平靜些。我上前兩步,正要說話,且聽那位葛廣突然解釋道:“趙潔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前年來的北京,家鄉那邊太難混,賺不到錢。被逼的。
我輕聲笑道:“看樣子你們現在混的不錯嘛,開了個這麽大的魚館,生意挺忙。
葛廣歎氣道:“忙有什麽用。還得給黑社會交保護費!不交吧,開不下去,交吧,真正出了事他們也肇不了。在北京幹點兒事太難了。就像剛才,被一夥人莫名地給砸了一通,我能說什麽?咱隻能忍著唄。
我心裏有鬼,因此沒有再說話。
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開一瞧,是喬靈打來的。
接通後,那邊傳來了喬靈急促的聲音:師兄你幹什麽呢,我在門口等著你呢,快過來吧。
我道:不是說李樹田過來接我麽?
喬靈道:我怕你們倆又要起磨擦,所以就毛遂自薦開車過來了。而且,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我道:好,你在外麵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去。
掛斷電話後,我對葛廣二人客套道:“今天很高興能遇到你們,以後有什麽事打我電話,有空的話,我會過來拜訪的。現在有朋友在等我,我先撤,咱們回頭見。
趙潔道:“好不容易碰見,怎麽就這麽走了?
我道:“我是真的有事。對不起。
正當我試圖再次走出的時候,葛廣突然站了起來,吼了一聲:“想走,沒那麽容易!
此言一出,已經充斥滿了十足的火藥味兒。
(三)
我預感到情況不妙,想迅速溜出去,但是突然之間,從外麵圍進來四個男子,極不友好地擋在了我的麵前。
葛廣走了過來,冷笑道:“既然來了,哪有這麽容易就讓你走!我替趙潔,跟你算算賬。
我皺眉反問:“我們之間有什麽賬?
葛廣冷哼了一聲,用一種特殊的語氣道:“跟你說實話吧,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們來北京發展,其實也是受了你的影響!我答應過趙潔,我會超過你,我會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我葛廣比你強!當然,我也一直想會會你,看看那個傷害過趙潔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沒想到老天不負有心人,咱們在這裏麵見麵了!這麽巧合的事情,怎麽忍心錯過?
我皺眉道:“證明你比我強又有什麽用?我和趙潔之間,早已沒有了任何關係!
葛廣道:“現在是沒關係了!但是以前,確有相當大的關係!
我苦笑道:“那又如何?
葛廣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讓我心愛的人這麽痛苦,難道你就沒有責任?
此言一出,我倒是覺得比竇娥還冤。幸虧我已經經曆了諸多變故,對眾多雷從之事已經司空見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正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將了葛廣一軍:“我怎麽讓她痛苦了?
葛廣道:“你毫無情麵地甩了她,難道那不是一種痛苦?
我汗顏地道:“如果當初我們不分手,還會輪到你?好好想想吧兄弟,我沒時間在這裏跟你理論,好好待她,希望你們幸福。
葛廣冷笑道:“不用你假惺惺地祝我們幸福!今天既然遇到了你,我為什麽要放過你?我要跟你算算舊賬,你是怎麽傷害趙潔的,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都給你記著。我答應過她,哪天要是見了你,就會跟你當麵算算賬。我不能讓她白受委屈,白白被你耍了一把。
我皺眉道:“你瘋了!簡直是無理取鬧!
這時候隻聽趙潔插話道:“行了葛廣,你先出去,我想跟他說說話。
我道:“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趙潔輕啟嘴唇,亮麗的唇彩恍了一下我的眼睛。趙潔強勢地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
我打斷她的話,道:“那跟我沒關係!你現在不是過的挺好嗎?有個這麽疼你愛你的男人,有事業有能力,你還跟我談什麽?
確切地說,此時此刻,我覺得這一切都極富戲劇性。首先,趙潔來北京,這也許並沒什麽,北京畢竟是個有夢的地方,她來北京創業也無可厚非。但是北京有上千萬人口,這需要怎樣的巧合,令我們在這裏巧遇?
那種機率簡直是百萬分之一,甚至千萬分之一。
這難道也是老天對我的捉弄麽?
說是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了,那是不可能的。畢竟,趙潔是我的初戀,我始終忘不了她。然而趙潔現在的形象,已經與以前的那個趙潔大相徑庭。我甚至在她身上找不出一絲熟悉的影子,除了她那張被化妝品掩飾住的俏臉,除了她那嫵媚且帶有一絲性感的眼神。
這個葛廣也果然聽話,他瞧了趙潔一眼,走到了門口。
我衝他道:“你回避什麽?趙潔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不用回避。
葛廣轉過身來望了趙潔一眼,我從他的眼神當中,讀懂了這個癡心的男子。
他很愛趙潔,甚至是愛的走火入魔。就像當初的我一樣,為了愛情,為了趙潔,我甚至願意付出一切。
趙潔對葛廣道:“那你留下吧,讓他們先出去。趙潔指了指剛才湧進來的那幾個男子。
葛廣果然將他們支出,然後略顯尷尬地站在門口。我發現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甚至是有些衝動。他捏弄了半天手腕兒,才鼓起勇氣衝趙潔問了一句:“潔,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還很在乎他,很在乎這個趙龍?
趙潔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湊到我的麵前,用一雙特殊的眼神望著我,道:“你沒怎麽變,隻是更成熟了,個子也高了一些。坐下吧,坐下聽我說幾句話。
我有些不耐煩了,道:“對不起,我沒時間!
趙潔有些失望,她側過臉去,明察秋毫的我發現,她的眼眶裏,竟然浸著一種微微的白亮。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說這個虛榮的女人,現在仍然對我心存愛意?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正在猶豫之間,葛廣突然厲聲衝我道:“沒時間給我擠出來!潔潔她一直想見你,有些話想跟你說明白!今天,如果你們不講明白,你就別想出這個門!
望了望他凶狠的眼色,我心裏不由得掠過幾絲傷感,甚至是同情。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啊,他對趙潔的愛有多深?他竟然能夠容忍自己的女朋友,跟她以前的男朋友敘舊。
這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麽不為我知的真相?
雖然說這次遇到趙潔,疑點重重,疑惑重重,但是我哪裏有時間跟他們鬥嘴敘舊,喬靈還在外麵等著我,陳富生還在龍蝦館裏等我。
我突然覺得今天這一係列的遭遇,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淩亂。
在眾多的思緒當中,我還是堅持要走,我對葛廣道:“對不起,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見吧。
葛廣再瞧了一眼趙潔,似是在等她的指示。
趙潔的嘴唇微微地蠕動了一下,眼睛裏白亮加深了一些。
“既然要走,那總該留個聯係方式吧?趙潔用近乎央求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心裏崩發出一陣苦笑,我轉頭對趙潔道:“我已經給你男朋友互留過了,他那裏有我的電話號碼!我再說一遍,今天能遇到你們很高興,我希望你們幸福。
說完後我堅定地走了出去。
盡管還有很多疑問沒有搞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與趙潔發生什麽糾葛,我跟她耗不起!
然而剛剛走出幾步,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葛廣百米衝刺到我麵前,粗喘著氣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道:“你問吧。
葛廣咬了咬嘴唇,似是醞釀了半天,才開口道:“我恨你!我想知道,趙潔的第一次,是不是給你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愣住了。
(四)
見我沉默,葛廣再重複道:“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你第一個跟趙潔上的床?
對於葛廣的問話,我是既可笑又可氣。但是實際上,從趙潔出現之後,這個葛廣的一係列舉動,使得我已經猜測出,他是一個現實社會中幾近絕種的癡情男子。他甚至還有‘處女情結’,也許是因為趙潔跟他的時候,不是處女,他一直想知道趙潔把神秘的第一次給了誰。他太在乎趙潔了,以至於想知道她以前的一切!
這種癡情人不是神經病,是天生的情種!
我相信自己以前也是這種德行,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曆的增長,我才變得成熟起來。而這位葛廣,看起來言談舉止方麵還算是比較老練,但是在感情方麵,卻是一個很傳統的守舊派。
此時此刻,處在一個滑稽的環境裏,與一個近乎滑稽的男子交談,接受他絕對滑稽的提問,我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太瘋狂,男女之間的愛情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和趙潔根本什麽都沒發生!
葛廣道:“不可能,不可能!趙潔跟我說,她以前就你一個男朋友!她把什麽都給了你!
我苦笑道:“也許她給了,但是我沒收到!葛老板,我知道你很在乎趙潔,但是過去的畢竟都過去了,你知道的越多,反而會越難過。我真心地希望你和趙潔在一起能夠幸福。
葛廣皺眉道:“那麽我問你,你跟趙潔-——你們真的沒發生什麽?你敢不敢向我發誓?
看著葛廣這認真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他是一個愛情的俘虜。同時也是個愛情的瘋子。
21世紀,還有哪個男人會這樣癡情?
我有些同情他,為了早點兒結束與他的糾纏,我點了點頭,道:“我發誓,我和趙潔雖然談過朋友,但是的確沒發生過什麽。
但是葛廣卻又問了一個令我崩潰的問題:“那麽,你告訴我,你們接過吻沒有?
我差點兒暈倒!
這個葛廣是怎麽了,不會是真的如歌裏所唱:中了愛情的毒,反反複複做著傻事,說著不正常的話語;中了愛情的毒,多少話兒不知如何傾訴,像喝醉一樣,比單身還要孤獨-——
他是真的中毒不淺啊!
怪不得很多人說:愛情會讓人變成瘋子!
這話一點也不假。
但是我能跟他說實話麽?如果我承認,我相信自己今天就很難脫身了。
於是我衝葛廣道:“自己想吧!
然後毅然轉身,在轉身的一刹那,我眼睛的餘光正好看到,趙潔正從門口處朝這邊張望——
出了魚館,像是走出了一個夢境。
與葛廣和趙潔的相遇,像是童話裏的故事,若不是親身經曆,誰會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是上天在故意捉弄我,還是這其中隱藏著某些必然的元素?
無從而論。
但是我卻預感到,趙潔的突然出現,對我來說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回顧著這戲劇性的遭遇,以及這位癡情的葛廣,我不由得輕輕地搖了搖頭。
朝停車場上掃瞄了一眼,那輛奧迪A8停在邊兒上,喬靈正打開車門衝我招手:“師兄,這邊,這邊,趕快過來吧。
我走了過去,卻發現喬靈繃緊了臉色,衝我質問道:“怎麽這麽慢,你在裏麵幹什麽了?
我笑道:“沒幹什麽。不過有一件事情說出來你也許不信,這家魚館的老板,竟然是——竟然是我的同鄉,一個縣的。
喬靈愣了一下,道:“怎麽不信!你們山東人在北京做生意的可多了,碰到同鄉也很正常嘛!
我再道:“如果我再告訴你,這家魚館的女主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呢,你還會不會相信?
喬靈睜大了眼睛望著我,道:“不會吧?真的假的?你真的碰到你以前的女朋友了?
我道:“嗯。是真的!
喬靈感慨道:“看來你們還是餘情未了啊!
我皺眉道:“瞎說!趕快走吧,估計陳先生都要等不及了!
一提到陳先生,喬靈的臉色馬上陰暗了下來。
她催促我上車後,啟動引擎,然後扭頭望著我,道:“這麽說,陳先生砸的這家魚館,是你女朋友開的?
我也恍然大悟地道:“嗯。是這樣。
喬靈歎了一口氣,踩油門,車子駛了出去。她目不斜視地道:“師兄,你也太魯莽了,你是不是真的以為陳先生砸魚館,是因為他們的魚不是正宗的?
我頓時愣了一下,追問道:“那是為什麽?
喬靈試量了半天,才道:“還不是因為你!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衝喬靈反問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不相信,陳先生能看出來,這家魚館是我老鄉開的。
喬靈扭頭過來望著我,再歎了一口氣。
我從她的表情當中,讀出了一種不妙的氣息。
難道是我得罪了陳先生,陳先生故意導演出這麽一場砸館戲,向我示威?
沒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