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吳的奇特遭遇
手機裏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呼……呼……我是老吳,你能聽見嗎,喂……”
“我是戚路,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麻了,聲音這麽難聽。”戚路聽到老吳聲音有些怪怪的。
“媽的,我碰到麻煩事,被個鬼莫名其妙地纏住了,它還威脅我!”老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但不恐懼,更多的是種無奈。
搞笑,還有鬼去威脅老吳,那不是找死嗎?戚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再次問老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老吳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後說“不但威脅我,還把你罵了一通。”
這次戚路樂不起來了,如果不是在外地,他要立馬去揪出那個不知死活的鬼,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敢如此膽大包天,主動來挑戰渡魂師。
戚路的怒火騰地一下冒起來了,但隨即又強行壓製在心底。他深呼了一口氣,才對老吳說“把他捉起來先囚禁到鬼籠裏,等我回來後再收拾他。”
“這鬼精得像狐狸一樣,跑得比兔子還快……”
“什麽!”戚路愣住了,不過是幾秒鍾的猶豫他頭腦冷靜下來,“怎麽會連個鬼都抓不住,你是喝糊塗了吧?”
“我今天可沒沾酒,那鬼好像不怕我的符咒。”
“你確定是鬼嗎?”戚路可不相信老吳的符咒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小鬼。
“聽你這一說現在又有點不確定……”老吳開始支支吾吾。
算了,還是等我回去再問這個整天喝酒誤事的老吳,戚路抑住不快的心情接著問“這鬼怎麽威脅我們?”
“這混蛋居然知道你去幫姓葉的,讓我們少管閑事,不然就死無葬身之地。”
“他是活的不耐煩了!”戚路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伸手準備把手機砸了,丁曉嵐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
老吳還在手機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可戚路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丁曉嵐於是幫他接過電話和老吳聊了起來。
待丁曉嵐關掉手機結束通話後,發現戚路已經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抽起煙來。
“你能不能少抽點煙?”女孩子天生就討厭煙味,丁曉嵐也不例外。
戚路問“老吳在電話中是怎麽描述那鬼的長相?”
“他說那是個怪物,長的像熊,卻有一個長長的象鼻。”丁曉嵐沒想到戚路在生氣時也能仔細聆聽她與老吳之間的談話。
“這麽說它就是個妖怪嘛,老吳怎麽說它是鬼?”
“他說這家夥落地後就化為男人的模樣向他發起攻擊,老吳招招打在他身上卻沒有疼痛的感覺。而且符文對他不起任何作用,全都穿身而過貼在牆上。”
“啊?”戚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符咒能穿透身體,唯一的解釋隻能說明出現的東西不是個實體,唯有鬼魂才擁有這個明顯的特征。可這鬼也太厲害了吧,用幻覺迷惑老吳的同時還不懼他的符咒!要知道在這世上比老吳還能熟練運用符咒的人,戚路扳著指頭也數不出十個。
戚路猛然想起葉明鋒說他父親是被鬼害死的話來,當初自己覺得是那麽不可思議,現在類似的情形竟然在老吳那裏也出現了。
“呀!”丁曉嵐驚叫起來,“都快八點了,我去做晚飯,你想吃什麽菜?”
戚路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緊盯著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心亂如麻。
第二天被丁曉嵐叫醒時,戚路照著鏡子發現自己雙眼通紅。
“昨天在想案情沒睡好嗎?”丁曉嵐關切地問。
“差不多吧!”戚路笑著說“昨晚我偷偷溜進鬼屋,把那個茶杯毀了,然後找了塊吉地給她做了場法事,讓她順利地走進六道輪回,去投個好人家。”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夢到了女鬼來找我,說謝謝我幫她脫離苦海。”丁曉嵐恍然大悟,她欣喜地對戚路說“我還以為是個夢了,沒想到她是來和我告別。”
“不對啊!”戚路搔著後腦勺問“法事可是我做的,她怎麽隻謝你不謝我,這也太忘恩負義了吧?”
“才不是了!你可別怪人家啊,她說你身上有罡氣,不敢靠近你。”
“敢情把我當冤大頭呢!”戚路有點不高興。
“對了!”丁曉嵐轉瞬成副母夜叉像,“超度亡靈為什麽不叫上我,嫌我是累贅嗎?”
“嗬嗬,我還不是擔心你第二天起來沒睡好成熊貓眼嘛!”戚路嘻笑著從丁曉嵐身邊跑開,免得她一時興起揍自己幾拳。
第二天上午,戚路和丁曉嵐去葉明鋒家想詳細了解葉玄知去世前的動向,剛來到樓下就發現樓外有個塑料棚搭建的靈堂,邊上還坐著許多人。
戚路不以為意,正想上樓時發現靈堂裏走出一位年青人,正是葉明鋒。
戚路頓時緊張起來,不會是葉家又有人離奇過世了吧?不過眼尖的他隨即看到葉明鋒手臂上並未纏有黑紗,那顆懸著的心也落下地來。
戚路上前和他打招呼,順便詢問是何人去世,葉明鋒把他們拉到一邊小聲地說“蘇玲死了。”
當戚路得知這個消息驚呆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前兩天看起來並沒什麽大礙的蘇玲會突然去世!
丁曉嵐小聲嘀咕著說“她不過是受點驚嚇,怎麽會突然得急病死了?”
葉明鋒說“不是病死的,昨晚她在醫院裏跳樓自殺。”
戚路腦子裏“嗡”的一聲響了起來,他愣了半天,才搖頭說“這是真的?我不信。”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不過醫院的監控攝像頭記錄了事發經過,昨晚十點多鍾蘇玲一個人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走廊,自己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那可是六樓啊,跳下去哪有活命的機會!戚路猶豫著問“會不會是有鬼魂作祟?”
“應該不會吧,老裴都完整地看了幾遍監控錄像,也說沒有什麽異常。”
裴力平本就是懂法術的人,他如果沒看出什麽靈異現象,看來蘇玲自殺是確鑿的事實。可她生活美滿家庭和睦,為什麽要尋短見?戚路的職業病又犯了,開始琢磨其中的原由。
“我們還是去拜祭下蘇玲吧。”丁曉嵐的話提醒了戚路,他從懷中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交給丁曉嵐。
兩人隨葉明鋒來到靈堂,看到裴力平跪在靈堂正中的墊子上,供桌上堆滿供品,香爐裏的幾根香燃起的嫋嫋青煙,繚繞在空蕩的棚內。布幔中那個大大的“奠”字邊上,有位五十來歲的大媽哭得死去活來,還有一名年數相當的老者在旁小聲安慰,想必他們是蘇玲的父母。
兩人燃香行完三鞠躬禮後,丁曉嵐把錢遞到裴力平手中,裴力平也回禮後起身向兩人表示感謝。
戚路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就聽到一名親戚提醒裴力平,“油快燒完了。”
裴力平隻好和他們表示歉意,提起地下的油壺,往燈盞裏添油。
棚外的靈幡在風中簌簌作響,眾人都感到一絲寒意。裴力平倒完油後小聲對嶽母說“天有點涼,媽你還是先回家裏休息吧。”
蘇玲的母親本不情願,架不住幾個親戚在旁勸說,隻好由眾人攙扶著回裴力平家暫時歇息。這時又有親戚上來和裴力平商量喪葬事宜,戚路見自己是外人幫不什麽忙,隻好走出靈堂找一僻靜之處抽煙打發時間。
煙抽了一半,戚路看到裴力平過來了,似乎在接聽某人的電話,看到戚路也在這裏,尷尬地笑了笑,又往邊上走了十來米才停下腳步繼續通話。
通完電話後,裴力平和戚路簡單地打個招呼就回靈堂接著忙碌,卻不曾看到戚路臉上的陰霾越來越濃。
原來戚路不僅鼻子靈,耳朵聽力也很好。他在抽煙時聽到了裴力平通話的內容,雖然沒有全部聽入耳,但是大致意思他還是聽明白了,好像是規勸某位女性這幾天不要來靈堂拜祭蘇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戚路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道德,人家的私事怎能像個婦人一樣喜歡關注,他把煙頭狠狠地踩在地上,然後去靈堂準備和裴力平道別。畢竟葉玄知的案子自己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老吳那邊也出了狀況,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剛到靈堂,就看到裴力平正在安排午飯招待親戚和幫忙的左鄰右舍。由於裴力平夫婦人緣很好,聚餐的人數較多,小區內唯一的小餐館桌椅不夠,裴力平就請葉明鋒等人去家裏搬桌椅來餐館湊數。
戚路於是上前和他說“裴先生,你靈堂也要人手照應,讓我去幫你搬桌椅吧。”
“哎呀,戚大師可是遠客,來看望亡妻我已是感激不盡,怎能讓你動手。你還是和丁小姐先去餐館上坐,請恕今天人多我招待不周。”
“不妨事。”戚路本就熱心快腸,現在見裴力平遭此不幸之事,他豈有不幫之理,何況也不是什麽苦力活。在裴力平還想拉他去餐館的時候,他已快步隨葉明鋒上了樓梯。
不一會兒戚路等人把桌椅搬了下來,丁曉嵐正想和他一起去餐館就坐,卻看到戚路把她拉到邊上,用眼色示意她趕快離去。
丁曉嵐奇怪地問“出什麽事了?”
“別吃飯了,我們回家再說。”戚路隨便編了個理由和裴力平告別後就不由分說地拉著丁曉嵐往回走。
“你到底想搞什麽啊!”回到屋內的丁曉嵐看到戚路一進門就把所有窗簾都拉上,感到非常的奇怪。
戚路喘著粗氣坐到桌邊的椅子上,麵色陰沉地說“我可能中蠱了!”
“你開玩笑吧?”丁曉嵐聞言驚駭,接著由驚駭到疑惑。
“我剛才去裴力平家裏搬東西時,發現他家裏異常整潔,地上沒有絲毫灰塵,牆上也沒有看到蛛網的痕跡,就知道他在家裏藏了蠱。”
“切!我家裏也很幹淨,是不是也有一隻大大的蠱蟲啊?”丁曉嵐差點都要笑出了眼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戚路比老吳還要膽小,這理由實在是太牽強,完全是捕風捉影。
“你沒去過他家,根本無法體驗那種詭異氣息。老實告訴你,他家的那種整潔,幹淨到連擅闖進屋的任何細小生靈都要就地斬殺的氣氛,這太不正常呢。而且在我搬家具的時候,發現他房子右角的那個臥室是鎖上的,裏麵有股很怪的味道……”
丁曉嵐反詰他“門都鎖上了,你怎麽聞到氣味?”
“我鼻子可比常人靈敏的多,當然聞的到。這種氣味像是混合了腐爛菜葉和墳墓中泥土的味道,和苗疆婦女養的金蠶蠱氣味極其相似。”戚路神色越來越嚴峻,他苦笑著說“更煩人的是,我在試著打開反鎖的門時,感覺到有細微的東西通過門把手潛入我體內,那肯定是金蠶蠱!”
丁曉嵐還是不信,卻聽戚路催促她說“快去給我買點荸薺、甘草還有一些新鮮的土雞蛋回來,千萬別買那些養殖場裏的洋雞蛋!”
丁曉嵐還想開口說點什麽,戚路已經打開房門催她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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