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帝蓐收
那名藍衣女子也來對付戚路了,隻見她右手伸出一個古意盎然的蘭花指,食指和小指就在虛空中射出兩道白光,直衝戚路所處之地一擊而去。速度之快,仿如電光火石,在戚路近前處,化作一根銀鞭朝他的腰際卷去。
戚路麵對險情卻不躲不避,他先用靈符擊退了襲來的兩隻銀狐,然後大喝一聲手臂揮動起來,手中朱筆就迎向長鞭,似乎絲毫不擔心這細長的朱筆會被長鞭擊得粉碎。
藍衣女子見戚路似有輕視自己的意思,不由怒挑狐眉,蘭花指轉眼成陰雷指,長鞭順勢往戚路手中朱筆狠劈而下。
“轟”的一聲巨響!
朱筆被長鞭呈螺旋狀牢牢卷住,藍衣女子輕舒玉手,長鞭的末鞘就被自己緊握在粉拳中。她稍一用力,卻發現朱筆仍死死地被戚路捏在手中,根本不曾脫手。
藍衣女子的柳眉微皺,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想把朱筆從戚路手中抽離。
戚路再次喝聲發威,朱筆上驟然有金光閃出,同時筆毛如花蕾般綻放又瞬間收縮,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頓時狂湧而出,化為一團模糊光暈爆裂開來。
藍衣女子隻覺手心一顫,那根鞭子就在她眼皮底下化作點點碎屑隨風而散。她臉色也成雪白一色,猛然意識到自己小覷了這支朱筆。但不過片刻間藍衣女子神色恢複如常,她又重新伸出了蘭花指。
“閣下,讓我再來領教一招!”雖然在場的狐妖高手未悉數出手,但戚路一對五的無畏氣勢已讓胡玉玄心裏暗自敬佩。可自己是閃族的首領,那能輕易服輸,於是他將手中長劍舞成一個劍花就朝戚路攻來。
戚路忙中抽空又隔空寫了兩個字,嘴裏輕喝一聲“三!”然後急退身形躲避胡玉玄劍式中的逼人寒氣。
不曾想胡玉玄身形比他更快,戚路才退穩腳跟,就覺前方襲來的胡玉玄在自己眼中一花,身影驀然消失,待他再出現時,已在戚路麵前。
戚路暗叫不好,見他長劍正朝自己胸膛砍來,忙向後一個俯身,準備先躲過他這一劍後再回敬他幾張靈符。
誰知胡玉玄這招不過是虛招,他攻向戚路的劍芒竟然在中途變招,改向他的下盤刺去!
大驚之下的戚路忙飛身朝著屋頂躍去,卻發現雙腿像是灌滿了鉛般動彈不得。他詫異地朝腳下望去,竟發現一米之內範圍的地下都結了冰,連同自己鞋子也被寒冰凍住且有向上蔓延之勢,怪不得自己的腿不能離地而起。
戚路情急中左手上下翻飛,幾張靈符已如子彈般擊向胡玉玄。
胡玉玄心知自己占了上風,他不慌不忙仗劍揮舞著罩住全身,那些靈符還未近得身體就被凍結在眼前的空間裏,被他手中長劍如秋風掃落葉般斬成紙絮飄落在地。
這不過是一秒鍾的工夫,戚路又手持朱筆寫出一個符字,他嘴中同時也說出一個“二”字。
“帥哥,你是在倒計時準備發射火箭嗎?”鳳七娘譏笑一聲,覺得戚路是個挺幽默感的人,隻是不合時宜。
眾狐妖停止了進攻,他們都知眼下勝負已分,隻要胡玉玄再使出一劍,戚路就會成為他的劍下亡魂。
“戚路,快跑,你快跑啊!”丁曉嵐眼中泛著淚花,她多想把戚路拉離險境,可自己心有餘卻無能為力,因為一名狐妖已死死抓住自己的雙肩,以防她在關鍵時刻添亂子。
“嗬嗬,你太可愛了,居然知道我在倒計時。”如此危險的時刻,戚路居然還有心情說笑,模仿著鳳七娘的表情向她送去一個飛吻,丁曉嵐在旁看得差點都要惡心地吐了出來。
“戚先生的確是實力非凡,竟能力敵我等數人。”胡玉玄長歎一聲說“但我不得不殺你,不然我有何顏麵拜祭死去的同胞。請閣下安心上路,我必將你厚葬。”說話間,他的長劍已霍然舉起。
“求求你,別殺他!”丁曉嵐哽咽著說“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
“別費口舌了,妖界的規矩豈是你女流之輩幹涉得了。”抓她的狐妖輕語一句。
“哎,我還沒死了,你急什麽啊!”說這話的時候戚路最後一個符字已寫完,他麵露微笑地說“一!”
“別掙紮了,現在就是佛祖顯身也救不了你!”不過是刹那的猶豫,胡玉玄的長劍就朝戚路的頸項砍來!
眼看戚路的身首就要分家,胡玉玄的劍鋒居然偏離了方向,跟著他人也倒在了地上。不僅如此,在場的人除了戚路外全都跌倒在地。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地底傳來,大地像驚濤駭浪中的小船翻騰著,空中還有隱約的雷聲在應和。
“怎麽回事?”已起身飛躍到空中的胡玉玄妖異眼眸中盡是驚詫之色,他的同伴也驚訝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故。
戚路嘻笑著單手捏訣,隨著一聲“破”字,他奮力將筆扔向空中,那朱筆瞬間放出萬道金光,刺得眾人不得不眯起雙眼躲避這近似白晝的強光。
當金光黯淡下來的時候,朱筆分解成無數透明的碎屑消失在眾人眼前,而戚路腳上的冰塊全都融化成清水順著褲腳流到地上。
戚路輕身一躍,就來到丁曉嵐身邊將她迅速扶起,然後急速退到安全角落。
“你能破我的冰霜之術?”胡玉玄滿臉狐疑。
戚路伸出食指虛空劃了一個圓圈,嘻笑著說“胡先生別急,好戲才剛剛上演!”
這時候,戚路用朱筆所寫的那些隱沒在空氣裏的符字驟然顯現在眾人麵前。
“應受金帝之神威,敕令斬妖滅邪!”這兩行金字在閃閃發光!
“好戲,什麽好戲……”胡玉玄話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叱喝“何方妖孽,本王降臨,爾等竟敢囂張!”
隨著這威嚴的話聲響起,戚路所寫符字悉數消失,滿大廳都是金光閃耀。無論是廳裏的擺設,還是四周的牆壁、窗欞,甚至是半閉的窗簾,都鍍上了一層金色,仿佛廳內所有東西都是黃金鑄造而成。
大廳的一角自上而下亮起了炫麗的光華,它瞬間暴漲,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光華中走了出來。
這位驟然出現的神靈頭戴虎首紫金盔,身穿黃金狻猊甲。他緊閉雙眼,全身都被太陽般璀璨金光包裹,人還沒有完全顯出真身,就有淩壓一切的王者氣勢撲空而來。
大廳內所有人隨著這名神秘王者的降臨,氣息都急促起來,胡玉玄拿劍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已認出了這名神衹的身份,但是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位神靈步履沉重地走到大廳中央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雙眼也瞬間睜開,一道金色的光束自他眸間射出,最後直衝天際。
“轟隆!”
就在金色光束衝上天際之時,在場所有人都察覺到,這天地間的靈力波動,如氣吞山河般一瀉千裏,隱約間還有霹靂聲自高空中響徹而起。
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高空的發聲之處。
眾人目光所及之處,霞光萬道金光閃耀,化作一張巨大無比的金色龍椅自空中墜落而下。
廳內除了戚路以外的其他人都急忙後退,生怕自己被那落下的金椅壓成肉泥。
龍椅終於落在了這位神靈的背後,著地的霎那,整個大廳都猛的顫抖了一下才恢複平靜。
金甲神靈將身坐在龍椅上,目光威嚴地看著在場眾人,那些狐妖頓時察覺到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懾人心魂的壓力,顯然不是尋常神靈所能具備的實力。
“小狐叩見蓐收殿下!”胡玉玄再也無法鎮定下來,他趕緊棄劍在地,準備跪拜行臣子禮。
傳說中天界五大神王之一的金帝蓐收居然在戚路的召請之下光臨到他的私人會所,怎不令胡玉玄心慌意亂,要知道即使眾狐之王、青丘國主千夜華都得聽從蓐收的調遣,何況他這個隱居在凡間的小小族長。
可他即將下跪的身體卻被身後的鳳七娘攔住,胡玉玄不由把疑惑的眼光望向鳳七娘。
隻聽鳳七娘冷麵一笑,輕聲細語地說“老大,萬不可被這狡猾的渡魂人使的鬼把戲騙了,試問有哪個凡夫俗子有如此神通,居然招喚出金帝他老人家的金身?”
“對啊!”經鳳七娘猛地一提醒,胡玉玄頓時醒悟過來,他冷眼看著戚路說“差點被你蒙騙過去,沒想到戚先生還精通式神之術。”
傳說中式神是日本陰陽師所役使的靈體,它的力量也和操縱它的陰陽師實力相關。換句話說,法力不高的陰陽師是操縱不了靈力比他高出許多倍的式神。
陰陽師招呼的式神,大多是剪紙成形,然後利用符咒將它控製。有些法力超群的陰陽師,連人的魂魄或者是活的生物都可以召喚成式神。它們的主要職責是保護主人不受妖魔侵害,某些特殊的例子,式神也能在施術者操縱下攻擊來犯的敵人。
此時胡玉玄心裏已認定這個蓐收不過是戚路剪紙成形的假貨。
戚路嗬嗬一聲冷笑,對胡玉玄說“東瀛法術源自中原,我可不屑於使用這些仿製品。”
“哼,我怎麽看到有頭牛在天上飛?”鳳七娘也出言反譏。
“馬上就讓你見真章!”戚路沉聲說完這句話後,就恭敬地走到神座前,鞠躬行禮說“晚輩拜見殿下。”
“打擾孤的長眠就是你嗎?”座上神王直視著戚路,眼中有金光在流動,戚路頓時被他的神光刺得無法抬頭。
“原來是你,怪不得能把孤從睡夢中喚醒。”當神王看清座下行禮之人後,光芒瞬時隱沒,眼神也柔和了許多,他問戚路“召喚孤親臨塵世,你意欲何為?”
“我聽說五位殿下連同天帝他老人家都在那場末世浩劫中神寂了,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假貨?”鳳七娘“嗤嗤”地笑了起來,臉上猶自不信。
“放肆!”神王表情不怒而威,眼中金光大盛,眾人頓覺裸露的皮膚上似有針尖在刺。就像是冬日裏,手不小心碰到燃燒的燭火,那種輕微的焦炙感。 而出言冒犯他的鳳七娘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到空中,若不是她落地時穩住身形,估計會當場摔個四腳朝天。
“殿下,晚輩請求你大發神威,給這些狐妖一個小小的教訓!”戚路此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如你所願!”神王洪亮的聲音響徹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震得眾人耳朵直發麻。
會所外,坐在駕駛座上的老吳看著手中正在逐漸變色的吊墜,嘴角露出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微笑。
“小妖們,千萬不要被那老家夥嚇得屁滾尿流啊。”老吳將吊墜緊緊地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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