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書信傳情
“你會功夫?”蘇千淩麵上微變,說話之間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不過聽著不是莫子吃了虧,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前世,並沒有印象莫子會功夫,隻記得她看起來瘦弱,卻是個力氣大的姑娘,可是就連在洛陽王府救自己的出去的那一晚,也沒見她出過手,如今想想,或許是自己一心都在端木高陽身上,忽略了身邊的人?
“我在戲班子是打雜的,練過一些拳腳,有時候人手不夠了也叫我上台。”莫子聲音不大,卻是說得清清楚楚,目光瞧著蘇千淩,左手微微地往後躲了躲。
聽著蘇千淩和莫子的話,司徒慕雪眉角上挑,臉上稍有疑惑:“剛才看她們除了臉色發白一些,並沒有什麽受傷的痕跡啊,衣服上也不像是有褶皺,你不會是怕你家小姐生氣不敢說吧!”
“才不是!”弄巧將司徒慕雪跟前的杯盞續滿茶,麵上神情稍顯得意,唇角挑了起來:“莫子的功夫可真是厲害,那幾個人把她推到牆角,我還沒想好去哪裏找知畫姐姐,就聽幾聲慘叫,原本圍著莫子的幾個人便閃到了一邊,走進了才看到她們每個人身上都插了幾根銀針!”
並沒有如同弄巧想象的那般露出笑臉,蘇千淩心裏一顫,轉過臉看向莫子,清澈的水眸之間多了幾分幽深:“你怎麽用這樣的手段傷人?”
並不是責備莫子還手打了人,而是,用銀針傷人是頗顯毒辣的手段,外表讓人看不出傷痕,卻又疼痛難忍,即便是用了藥膏,那傷口在肉裏,也很難快速地愈合,至少也得疼上個十天八天的,印象裏,莫子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一麵。
看著蘇千淩的眼神變了,莫子心裏微微顫了顫,麵上帶出幾分緊張,聲音也不由得小了幾分:“那針是她們的,我,我怕弄了外傷給小姐添麻煩,所以……”
一邊說著,莫子看向蘇千淩,眼神之間帶著幾分閃爍,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說不下去,朝著蘇千淩跪了下來。
弄巧本以為蘇千淩會獎賞莫子,卻沒想到如今竟然這般,心裏也是一顫,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表現出她們的英勇機智,如今也是憋回了肚子裏不敢再說。
聽著莫子的話,蘇千淩稍稍的歎一口氣,心裏似乎輕鬆了幾分,幸虧,莫子不是那樣陰毒的人。
瞧著莫子跪在地上,蘇千淩麵上微動,卻並沒有急著讓她起來,目光掃過,不經意地看到莫子有些不自然的手,眉頭微微蹙起:“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莫子心裏一顫,本能的縮回手,卻不想被蘇千淩抓住,不得不攤開手掌。
目光觸及莫子手掌上那幾道泛著血的紅印子,蘇千淩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底漸漸泛出一股清冷。
“下次若是誰再敢跟你動手,你盡管打,照著明麵打,打壞了我給你擋著!”蘇千淩說著,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眼底依舊是淡然平靜,卻不知怎麽竟讓人不敢直視。
司徒慕雪剛喝進一口清茶,聽著蘇千淩這話,險些噴出來,怎麽也不會想到以前那個柔善得有些癡傻的蘇千淩能說出這番話來,一時瞪大了眼睛,嘴巴張開,許久都沒有合上。
瞧著司徒慕雪這樣的動靜,蘇千淩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轉向莫子繼續說:“但是,若你耍心思用陰的,那便跟那群人沒有區別,我身邊見不得那樣的人。”
莫子身子微微一抖,眼中閃爍,緊忙點頭應著:“是,莫子謹遵小姐的吩咐,再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麵上陰沉稍稍緩和,蘇千淩歎一口氣,水眸之間也褪去了清冷,添了體層柔色:“行了,起來吧,可有傷著哪裏?”
心裏不知道哪一處被蘇千淩這句話觸動,鼻子之間猛然泛酸,不得不緊緊咬住嘴唇才能將眼眶裏要溢出的淚水忍住。
微微搖了搖頭,莫子趁著蘇千淩不注意,迅速地抹了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站在旁邊,心裏平複著。
“你這回可是撿了個寶啊!又機靈聽話,還會拳腳近身保護,真是羨慕死我了!”司徒慕雪伸手撚起一片桂花酥,入口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唇齒之間蔓延,轉過臉看向莫子,麵上帶了幾分興奮:“小丫頭,你還有什麽師姐師妹的嗎?”
莫子一怔,看向司徒慕雪,微微地搖了搖頭:“戲班子隻有兩個女子,另一個是班主的女兒。”
司徒慕雪臉上凝住,不由得撇了撇嘴,伸手又撚起一片山楂糕送進口中。
“哎呀,小姐這是嫌棄弄巧笨手笨腳不會打架了,趕明兒我就求著房總管叫我功夫去,這要是不全都會點,還真在小姐身邊呆不下去了!”弄巧一邊說著,臉上帶出一抹擔憂,好像司徒慕雪這就要把她趕走了似的。
司徒慕雪嘴裏嚼著山楂糕,聽弄巧這樣說臉上頓時拉了下來,朝著弄巧瞪了一眼,使勁咽下去,才說:“小蹄子皮癢了?幾天不調教你房頂都要掀了,竟敢搶白起本小姐來了!”
弄橋麵上帶笑緊忙討饒,從小跟小姐一起長大,兩人雖然是主仆,卻情同姐妹,看著司徒慕雪伸手就要撓,弄巧來來回回躲著,氣氛隨著也輕鬆了許多。
瞧著司徒慕雪這般,蘇千淩不由得覺得好笑,唇角微微挑起,麵上帶出淡淡的暖意,伸手端起麵前的清澈遞至唇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上課的鍾聲再次響起,一行人起身朝著教室走,門口看到安瑜郡主一幫人身邊的丫鬟換了一撥,蘇千淩麵上平靜,似乎沒有察覺到一般,徑直進了屋子。
安瑜郡主眼底閃過一抹憤恨,想說話目光觸及莫子,心裏顫了顫,翻起眼皮瞪了一眼,轉身進了教室。
時間說快也快,自重生醒來那天,已經過去兩個月了,蘇千淩適應著重活一次的日子,每日緊張提防,如履薄冰,就連睡覺心裏也不甚踏實。
隨著時間流走,心裏的恨意不但沒有淡化,反而與日俱增,特別是看清了家裏這幾個姐妹的嘴臉,更是時不時的提醒著自己,恨,無法消除!
一如平常的享受著睡前的安靜,蘇千淩手裏捧一杯清茶,水眸之間透著靈動,月色之下,睫毛上如同撒了一層輕紗,幻美絕妙。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蘇千淩麵上微微頓了一下,將手裏的杯盞放在桌上,瞧著知畫手裏拿著一個信封進來,神情稍動。
“小姐!”知畫輕聲喚一句,看著並沒有打擾,朝前緊走了兩步,麵上帶著一絲複雜的神情:“四小姐讓人往外傳信,咱們的人半路攔下來了。”
麵上閃過一抹清冷,蘇千淩伸手接過,信封已經被完美的處理好打開了,如今一絲都看不出來中間被人拆過,錦媽媽找的人都是辦事穩妥的,唇角閃過一抹笑,從信封裏將信拿了出來。
蘇千琳的字倒是娟秀,與她這傾城的美貌倒是相稱了幾分,隻是這內裏的敗絮卻讓人不堪一目,真真是毀了一副好皮囊!
信中思念綿綿,愛慕之意於字裏行間流露,又帶著幾分靦腆與嬌羞,若不是早就知道她這番做作的性子,還真稱得上是一段美妙的感情。
看著,蘇千淩麵上越發地陰沉,“翻牆相見”四個字深深地刺進了心口,如同一把利刃將她整個地剖開,任由鮮血淋漓,不留一絲掙紮的餘地。
前世,端木高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無法忍受心裏這份煎熬,所以,冒著被將軍府的侍衛抓住的危險,也要見一麵,所以,他半夜闖了自己的閨房,隻為了隔著紗簾看一眼,騙子!一切都是做戲!
“小姐?”知畫瞧著蘇千淩神情不對,麵上帶了幾分緊張,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心裏翻騰著恨,聽到知畫的聲音,驟然身子顫了顫,勉強著將情緒壓了下去,麵上恢複平靜,目光依舊盯在信紙上。
信上,蘇千琳提及下月老夫人的壽宴,看她信上的意思,似乎母親有意將她們都放出來,看到這裏,蘇千淩麵上不由得又沉了下來,四姨娘平時看不出什麽,到了事情上還真的是有辦法!
款款情話帶著滿心的希望,蘇千琳似乎也正等著老夫人的壽宴與端木高陽相聚,麵上突然一凜,蘇千淩似乎是記起了什麽!
手不自覺地拂過額頭一側,平滑沒有一絲瑕疵,她心裏顫了顫,前世老夫人的壽宴,她的額頭添了一道傷疤,如今想想,依稀還能記起寫什麽,就是因為記起,所以臉上變得鐵青!
或許,前世在自己認識端木高陽之前,他們兩個就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她的傷是他們兩個的一個計?可若真的如自己想的這般,端木高陽為什麽還要費勁心思娶自己?蘇千琳竟然還幫著他?
一時間想不通,蘇千淩感覺腦子裏煩亂,臉色陰沉,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伸手將看完的信扔在了桌上。
“這信,咱們是扣下嗎?”知畫看著蘇千淩麵上不好,也不敢妄自揣測,說話之間看著蘇千淩,麵上帶了幾分緊張。
有些事情在心裏煩亂的纏繞著,剪不斷理還亂,蘇千淩伸手揉著額頭,片刻,睜開眼睛再次看向被擲在桌子上的信,雙眸之間閃過一絲厲色:“將信原封裝好,給端木高陽送去。”
既然上天給她重生的機會,那便由她改寫人生,這一世重來,她定不會繞過那些對她奸心迫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