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 背叛,沒有商量的餘地
知煙一愣,轉過臉朝著蘇千淩看一眼,心裏不由得顫了顫,剛才三小姐還好好地,如今怎麽換了個人一般,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隻是如今也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知煙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趕緊出去叫人。
紫葉是二等丫鬟,平日裏有知煙她們在的時候是很少進裏屋的,如今三小姐特意讓知煙出來喊,心裏也不由得帶了幾分忐忑。
“知煙姐姐,你知道小姐讓我進去是什麽事情嗎?”紫葉心裏忐忑,一邊問,目光落在知煙的臉上,企圖從她眼底能看出什麽信息。
知煙一邊往裏走,轉過身朝著紫葉看一眼,微微搖搖頭。
兩人到了裏屋,蘇千淩已經將翻騰的心緒平複下來,將手裏端著的杯盞放在桌上,麵上勾起一抹淺笑。
知煙一愣,看著蘇千淩再一次的轉換了臉上的神情,心裏沒由來的顫了顫,小姐這變臉的速度還真是讓人有些跟不上。
“小姐。”紫葉到蘇千淩跟前,麵上極力的保持著平靜,低垂著頭的同時,將眼底的神情遮蓋住。
蘇千淩轉過臉看向紫葉,壓著心裏的煩亂,唇角悠然勾起:“紫葉,你來華裳院有多久了?”
紫葉一頓,抬頭看著蘇千淩麵上表情柔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回小姐,奴婢來華裳院已經有四年了。”
“四年……”蘇千淩低喃一句,目光落在紫葉臉上,眼底之間帶出一片深意:“從院子裏的灑掃丫鬟一直到了二等近侍丫鬟,你倒是個伶俐的。”
一邊說著,蘇千淩伸手端過杯盞,淺淺抿了一口潤嗓子,麵上神情依舊平如初。
紫葉聽蘇蘇千淩誇,心裏不由一喜,連忙回答:“是小姐抬愛了。”
聽紫葉這樣說,蘇千淩端著杯盞的手一頓,轉而將杯盞放回了桌上,杯底輕磕桌麵,發出一聲脆響,讓人心裏也不由得晃了晃。
“按照二等丫鬟的月例,我提前給你結了一個月,加上你這些年的辛苦,我栽多給你十兩,你去錦媽媽那裏取回自己的賣身契,離開將軍府吧。”
蘇千淩說著,將手裏的一個錢袋子放在了桌上,聲音之中依舊平靜溫和,這可是這話灌進紫葉耳中卻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炸在身邊一般,整個身體頓時僵住了!
“小,小姐!”紫葉雙目瞪大帶著滿眼的震驚看向蘇千淩,身子跟著顫了顫:“奴婢不知道做了什麽讓小姐不高興的事情,奴婢會改的,求小姐不要將奴婢趕出去啊!”
知煙站在邊上聽到蘇千淩這話心裏也沒由來的一顫,這紫葉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做事想來也是穩妥的,剛何況小姐向來帶人寬厚,如今怎麽冷不丁地就將人趕走呢?
“你果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蘇千淩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淩厲,直直的朝著紫葉看過去,眼底深邃透徹幾乎要將人心看透一般。
看著蘇千淩的眼底的神色,紫玉心裏發慌,似乎自己將野參拿出去給二少爺的事情已經藏不住了,或許她沒有證據,可現在有沒有證據已經不重要了,小姐心裏有數,自己在華裳院就沒有辦法待下去!
紫玉全身顫抖,下意識地張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知煙目光在蘇千淩和紫葉麵上瀏覽,沒有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可是看著兩人的神情,似乎紫葉真的做了什麽錯事,心裏不由得替她捏一把汗。
“行了,就按我說的去辦吧。”蘇千淩一邊說著,長長地輸了一口氣,目光從紫葉連山收回,不再看她一眼。
“小姐!”
紫葉心裏一顫,來不及多說一聲,頓時跪在了地上,眼睛裏的淚水似乎早就積蓄很久一般,順著一聲“小姐”喊出來,頓時濕了臉。
“奴婢不想走,求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再也不敢了!”紫葉哭成了淚人,一臉的委屈好不可憐。
可是,越是這樣的卑微作踐,在蘇千淩看來,卻是越發的讓人厭煩,心裏壓製的火氣頓時騰然升起來。
“你不是新人,我的規矩你不知道嗎?”蘇千淩目光落在紫葉臉上,雙眸之間淩厲乍然而出,甚至帶著幾分陰狠:“從你有了別的心思踏我的房間時,我們的主仆關係就已經到頭了!”
“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一時糊塗,求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紫葉臉上神情帶著幾分痛苦和悔恨,要不是自己一時糊塗,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自己在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可是現在後悔並沒有用,隻能哀求希望三小姐能心軟一些。
轉過臉看了紫葉一眼,蘇千淩眼底之間發起一絲冷意,都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人,如今依舊這般輕易活動了心思,她怎麽可能不心寒。
從來沒有懷疑過身邊最近的人,如今要不是嬌杏供出順利,還不知道紫葉竟然有了旁的心思,他倆本是老鄉,向來親近,能從裏屋幫順利投出野參的,除了她沒有別人,人心啊!
“不過一枝野參而已,如果你有要緊的事,我都能送給你!”
蘇千淩壓製著心裏怒火,看著紫葉一臉的悲傷,心裏不由得沉沉,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她不想鬧得太開,畢竟,當時是莫子將碗裏的野參換成了虛竹草,自己這才逃過一劫,事情擺上桌麵,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聽著蘇千淩這話,知煙突然之間明白了,目光再次看向紫葉,雙眸之間驟然騰出一股怒火,隻是三小姐在跟前,自己也沒有說話的份兒。
“以前在在眾人跟前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身邊的人,第一,要忠心!”蘇千淩手裏拿著剛才看的書,說話之間帶著感情不由得用力,將書頁都弄皺了都不知道:“主仆四年,我也給你留點臉麵,你走吧!”
一邊說著,蘇千淩朝著紫葉揮揮手,轉過身端起杯盞,不再看她一眼,心裏揪緊,有種沉悶的壓抑感。
紫葉麵上一僵,似乎意識到了局勢的無可挽留,收了眼底的淚水,站起身來,步子之中似乎灌了鉛一般,艱難的往外邁,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什麽,轉過身朝著蘇千淩再看一眼,雙膝彎曲跪在了地上,同時朝著她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再次起身,再也沒有回頭。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已經到了第二個月的初八,這一日,便是期盼已久的狩獵元節。
出城狩獵當日,各條官道全都封鎖,禁止庶民通行,路邊買賣商肆全部勒令歇業,從皇城的道路兩側鋪設著一丈多高的連綿錦帳,各色衣冠儀仗隊自成鮮明方陣,交替相銜而行,一時之間旌旗冠蓋遮天蔽日。
這一次,皇上帶了並沒有帶太多妃嬪隨行,皇後坐鎮,另外隻帶了端妃麗妃,加上太後原本就是巾幗,雖然喜歡安靜,可是每每有這樣熱血沸騰的場麵,她老人家也是不會錯過的。
眾人之中,除了隨行官員攜帶的嫡親家眷,還有皇帝親自點的一批人,比如端木高陽,因為之前在皇宮外麵護駕立了大功,便被皇上隨時帶在了身邊,如今的受寵程度,可是讓同批的富家子弟眼紅不已。
隨行隊伍浩浩蕩蕩,前進的同時,步伐都能震動大地,氣魄震天將叢林中的鳥驚起,撲棱著翅膀四處亂飛,三千禁衛軍護衛,再加上其他太醫宮婢,竟有近千人!
蘇千淩注意到,此次來的都是各家最出眾的小姐郡主們,想到之前盈春宴上太後的目的,已經明白這次不僅僅是一次狩獵了。
如今將軍府嫡出小姐隻有蘇千淩一個,這一趟便如往常一般,同蘇夫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一路顛簸,蘇千淩緊緊的挨著蘇夫人坐著,感覺到來自母親身上的溫熱,心思又飄向了遠處。
心裏細琢磨著,蘇千淩猛然想起之前太子的話,心裏不由的沉了沉,如果這個時候太子在皇上跟前真的提起那件事,恐怕就算自己不答應,以後別人也不敢跟自己提親了。
自己能想到這點,父母也可定能想到,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母親一定會答應太子,這樣一來,自己就處在了被動的局麵。
“記得第一次你跟著出獵的時候,還是十年前,那個時候你還隻有三歲。”蘇夫人伸手抓著蘇千淩的手,似乎思緒回到十年前,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放空的神情。
蘇千淩一頓,抬頭朝著蘇夫人看過去,見她一臉的淺笑溫柔,心裏不由得沉靜了幾分,卻並沒有插嘴,是等她繼續說。
蘇夫人低頭看蘇千淩一眼,再她手上輕輕地拍了拍,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那個時候你和純兒就已經是小冤家了,除了在你外祖母跟前,你倆看見什麽都爭,唉!”
聽著蘇夫人這樣收,蘇千淩似乎想起小的時候和純表姐的相處方式,唇角不由得勾起,麵上帶出幾分笑。
看她笑,蘇夫人搖搖頭麵上帶出幾分無奈,緊接著剛才的話:“當時娘記得你三舅舅抓了一隻兔子給你們玩,你們看著喜歡,玩著玩著就爭了起來,你表姐比你大,力氣也大些,一把將你推倒,這時候正好有一個侍衛騎著馬過來,你呀,就這樣摔在了馬蹄之下,娘的心差點就蹦出來了”
一般說著,蘇夫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依舊帶著幾分後怕一般,臉上神情不由得微微泛白。
蘇千淩一頓,腦子裏極力搜索著前世對於狩獵的情節,似乎對於母親說得這些根本沒有一點印象,麵上不由得帶出幾分疑惑:“那,我是怎麽從馬蹄之下逃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