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是貪心還是不甘
沐惜顏似乎沒有聽明白沐惜悅的話，麵上怔楞瞬間，抬頭看向沐惜悅，眼底之中閃爍帶著幾分疑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沐惜顏冷靜下來，雙眸之間帶出幾分審視，看著沐惜悅的神情，剛才並不是隨口說出的話，可是，她為什麽會這樣說？不屬於她？
眼底之前神情閃了閃，沐惜悅原本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在觸及沐惜顏麵上的神情時，卻不由得停了下來，雙手在袖下微微攥起，神色沉了沉。
“我們沒有辦法左右我們的出生和命運，若是你因為這樣嫉恨我，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搶來的畢竟是沾了腥臭，就算得到了，也未必是你想要的。”
沐惜悅一邊說著，眼底之中神情變了變，或許，應該先改變沐惜顏對自己嫉恨的這種情緒，否則，即便是真的告訴她真相，她也不一定能立刻接受這個事實，從而轉到自己這邊。
雙眸落在沐惜悅臉上，沐惜顏眼底帶出幾分深意，似乎在暗自揣測她這話的可信度，可是，盯著片刻也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我以前是想著跟你爭跟你搶，可是在我遇到端木世子的時候，我什麽都放棄了，我隻想跟他在一起，是你在中間阻撓，你敢說你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想到之前自己跟端木高陽的種種經曆，沐惜顏麵上忍不住的帶出幾分委屈，若是不是當時沐惜悅在家裏抓到端木高陽，他們這件也不會這麽艱難，或許，後麵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自己想要的已經拿到手了！
沐惜悅轉身看著沐惜顏這般委屈憤恨，心裏閃過一抹冷笑，可是這冷笑並不輕鬆，甚至，在沐惜悅心裏，更是多了幾分讓人心裏發冷的沉悶感。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依舊認為端木高陽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沐惜悅麵上悠然帶出幾分冷意，清澈的雙眸看進沐惜顏的眼睛裏，瞬間淩厲起來：“神經半夜入你閨房，他可曾想過你聲譽會受損？為了世子之位，他不惜將你推到自己大哥的懷裏，他可曾想過若你失手的後果？除了他的甜言蜜語和空口無憑的承諾，你得到了什麽？你手裏緊緊握著的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耳邊如同一個炸雷響起，沐惜顏猛地一顫，晶亮的雙眸陡然瞪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一般的看向沐惜悅，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她不是沒有想過，甚至，她想得要多很多，沐惜悅說得這席話，沐惜顏自己也知道，可是有的時候，人就是不能控製自己的的感情，也或者說，人總是在沒有撞到南牆的時候，心裏存著一些僥幸或者不甘心的心理，正是這樣的心理，會讓他們越陷越深，就像是賭博一樣，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便永遠收不住手。
“我……”沐惜顏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顫抖，一邊說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雙眸之間慌亂閃爍，似乎想說什麽，卻又不敢看沐惜悅的眼睛。
“你想說你愛他，你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沐惜悅目光直直地看向沐惜顏，雙手隻見帶出一絲說不清楚的感覺，看她往後退，一把將她拉住，強迫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如果，你跟端木高陽的大婚之日，發現他跟別的女人在房間裏快活，在你當場戳破的時候，他惱羞成怒將你關進地牢，確定你身上沒有他再利用的價值之後，對你百般蹂躪折磨，你還會這樣愛他？”
沐惜悅並沒有故意嚇沐惜顏，這些都是事實，前世這樣的事情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一世就可以同樣的發生在沐惜顏的身上，以端木高陽的性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隻是，畢竟沐惜顏前世沒有經曆過這些，如今麵對沐惜悅說的話，自然首先表現出來的便是排斥和不相信，端木世子對自己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不會的！端木世子是喜歡我的，他這樣對我，也是為了我們以後能……”
話說到一半，沐惜顏再也說不下去了，原本堅信的一些東西，在端木高陽在長安寺跟自己露出凶惡的嘴臉時，便已經成了虛幻，或許，因為自己的美貌會讓他動心，可是他身邊那麽多女人，更何況，她自己也見識到了端木高陽為了達到目的的手段……
將沐惜顏臉上的神情收進眼底，沐惜悅心裏不由得歎一口氣，縱然前世沐惜顏害慘了自己，就算不知道她是自己的親妹妹，對她的恨之中也一直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憐惜，或者是因為今世的沐惜顏跟前世的自己太過相同，這一切不過都端木高陽的孽！
“有些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自己想清楚，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你是我妹妹，我可以容忍你一兩次不懂事犯渾，但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我若是想處置你，手裏拿著的東西，隨便一條都能將你送進崔大人的地牢裏！”
沐惜悅說著，聲音之中帶出幾分薄涼，看沐惜顏的神情，現在根本不能跟她提及身世的事情，隻能等她自己想明白，到時候不用說，她自己都會過來請罪。
仔細這樣想著，沐惜悅神情稍稍緩和了幾分，看著沐惜顏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慌亂，心裏沉了沉，不由得歎一口氣。
沐惜顏跟紅玉走的時候，剛好宮裏來的劉太醫也趕了過來，不過，同時過來的還有莫亦痕，畢竟是南山子的入室弟子，眾太醫自然極力擁護。
蘇家眾親人匯聚到了華裳院，一時間，原本情景的小院，如今變得有些擁擠了。
知畫緊忙吩咐了下麵的小丫鬟提點著眾人注意腳下的花，這些可都是三小姐費盡心思養的，斷然不能讓這些人糟蹋。
眾人到的時候，劉太醫正在給沐惜悅號脈，眾人目光紛紛落在劉太醫臉上，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可是，似乎很讓眾人失望，劉太醫原本就一直是麵無表情的臉，如今看來，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神情，手從沐惜悅皓腕之上拿開，頓了一下，伸手在桌前準備好的宣紙上揮灑幾筆，隨即將開好的藥方遞給了藥童。
“劉太醫，我們家淩兒怎麽樣？”老夫人心裏著急，看到劉太醫將手裏的筆放下便開口問，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沐惜悅心裏微顫，轉過臉朝著老夫人看過去，眼底之間帶出幾分感動，剛要說話，目光掃到蘇夫人臉上，看她麵上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沉了沉，不過也隻是瞬間的功夫，臉上的陰沉在眾人看過來之前，已經消失殆盡，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三小姐脈象倒是平穩，不過氣血有些不足，另外加上受到驚嚇或者一些外界條件的影響，心神不定，其他並無大礙，如今老夫開了衣服安神穩血的方子，連續服用七日即可消除症狀。”劉太醫聲音不快不慢，雖然遊戲而沙啞，卻是字字清晰的送進了眾人的耳中。
聽到劉太醫這話，眾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本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中。
接著，便是沐惜悅受了傷的臉，劉太醫剛要過來看，卻被莫亦痕擋了下來，麵上不由得帶出幾分疑惑。
“劉太醫，三小姐的臉之前是聖德寺一位行醫的師太診治上藥，如今幾日的恢複速度已經很快了，三小姐的臉，便交給我吧。”莫亦痕聲音平靜，一句話說得讓人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
原本女人的臉要比生命都重要，一個不小心留下疤就相當於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現下莫亦痕自己扛起來，自然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哪裏還可能有異議？
相對於眾人的放心，蘇夫人心裏卻不由得沉了下來，自從上次知道莫亦痕時南山子的高徒之後，她便對莫亦痕有種說不清楚的防備，如今若是將淩兒的臉交給他，他會不會看出來？
“這樣也好，世子若是能親自幫淩兒醫治，也能方便些，欣然，你安排一下。”
老夫人自從知道莫亦痕對沐惜悅做了這麽多犧牲護她之後，態度明顯的變好了，如今又看他一心照顧的樣子，並沒有因為沐惜悅臉上的傷而有絲毫的嫌棄，心裏更是對他讚歎不已，自然是對他十分的放心。
蘇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變被老夫人及時的堵了嘴，心中煩悶，卻又說不出來，想著現在不同意又會讓人懷疑，隻能暫時應下，再緊緊的盯著了。
沐惜悅掃視一圈，將眾人麵上的神情收進眼底，眼底之間沉了沉，猛然感覺到手心的溫暖，轉過臉看向莫亦痕，原來他在私底下拉住了自己的手，原本煩躁的心不覺得沉靜下來。
考慮到沐惜悅的感覺，老夫人將眾人都轟了出去，剛才還是擠得滿滿的屋子突然之間就空了下來。
沐惜悅心裏顫了顫，看著老夫人的背影，心裏一股暖意劃過，竟然讓她兩腮有些發酸。
“別擔心，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莫亦痕拍拍沐惜悅的肩膀，看她臉上的悲傷，知道她是擔心以後自己會傷了老夫人的心。
沐惜悅心中稍稍平靜下來，抬起頭看向莫亦痕，迎著他灼熱的眸子，臉上悠然帶出幾分紅暈，似乎是想要躲避一般，別過臉。
“現在就害羞，以後可怎麽辦？”莫亦痕勾起唇角，雙手落在她的肩上扳過她的身子，雙眸深邃帶出幾分淺笑。
沐惜悅被迫的看著他的眼睛，心裏微顫，剛要搶白他幾句，似乎想到什麽，麵上神情稍稍變了變：“可是從哪些黑衣人身上查到了什麽？”
莫亦痕一頓，極快的被沐惜悅的話帶動了神情，原本輕柔含笑的臉上不由得沉了幾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