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壞了什麽你就賠什麽
到了這個時候，沐惜悅似乎也明白了莫亦痕這出戲的最終主旨，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太深！
端木高陽冷著眼睛看倒在地上的楊世傑，看著他衣服上沾著的血，瞬間慌了神，不對，剛才他明明沒有想要踹楊世傑的命根子，怎麽，怎麽會這樣！
似乎有些難以接受的往後退了兩步，端木高陽瞪著眼睛看著楊世傑在地上翻滾，唇角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時間，原本躁亂的舞台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楊世傑躺在地上打滾，似乎……命根子斷了！
“啊……端木高陽，你不得好死！”
楊世傑疼得不斷打滾，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了他的額頭，在他翻滾的瞬間落在地上，隨即又有汗珠冒出來！
“你的心思可真是深遠！”
沐惜悅歎一聲，說話的同時轉過臉看向莫亦痕，唇角帶出幾分淺笑。
轉過臉看著沐惜悅似乎已經了然，莫亦痕唇角勾起來，伸手摸著沐惜悅的頭，輕輕地撫過。
“借刀的事情，總要有些耐心，好不容易有一把利刃，自然要用在最恰當的地方，來，我們先喝茶，等會兒才是這場戲最精彩的地方。”
說話之間，莫亦痕伸手拉過沐惜悅的手，帶著她往桌邊走去。
自端木高陽和楊世傑打起來的瞬間，非煙便撤到了後台，看著外麵的混亂，眼底之間沉靜的沒有一絲波動，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莫亦痕和沐惜悅的方向，眼底神情稍稍變化，有些複雜，讓人說不清楚。
雅間。
被莫亦痕扶著坐下，沐惜悅眼底神情流轉，看著莫亦痕親手將自己身邊的杯盞蓄滿，麵上帶出幾分不解。
“剛才就緊張看戲了，這好茶都讓你當白水喝了，來，現在慢慢品嚐一下，可還入得了你的口？”
說話之間，莫亦痕將續滿茶的杯盞往沐惜悅跟前推進幾分，聲音之中極盡溫柔。
沐惜悅麵上微頓，低頭，這才注意到眼前的茶似乎好之前喝的卻是有些不一樣，平時的茶杯水煮過之後會稍稍有些發黃，可是眼前這杯盞中的茶葉，卻在滾水之後，更顯翠綠，低頭淺淺聞一下，一股清香灌進鼻孔，瞬間，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看著沐惜悅臉上的神情，莫亦痕唇角帶出幾分淺笑，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心裏更是沉靜平和，似乎外麵的事情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影響。
“快快，大夫來了！”
沐惜悅和莫亦痕正品著茶，耳邊傳來小廝的一聲驚呼，眾人的目光瞬間朝著外麵看過去，眼底神情不由得微微動了動，不是大夫來了，是太醫來了！
“傑兒！”
一聲蒼老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陰沉和冷凝，將眾人的目光瞬間吸引了過去，來者，正是楊世傑的護身佛，楊閣老！
眾人聽到楊閣老的聲音時，雖然又人並不認識，可是看著周邊幾個顯貴的臉色也變了，頓時感覺到了一陣低氣壓，臉上也不由得帶出幾分鄭重，下意識地朝著邊上閃了閃。
楊世傑剛才受不住這劇烈的慘痛，加上體力不支，瞬間暈厥過去，如今楊閣老在身邊喊叫，去並沒有任何應答。
“李太醫，你快救救我傑兒！”
楊閣老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顫抖，轉過身看到端木高陽怔楞的站在邊上，眼底陰沉的讓人人心裏顫抖。
聽著楊閣老的聲音都變了色，李太醫不敢耽擱，緊忙過去看，目光觸及楊世傑衣服上的血跡時，心裏忍不住的顫了顫。
“快，將楊公子抬到床上去！”
周邊都是楊家的侍衛，聽到李太醫的吩咐，緊忙七手八腳的上來抬。
幽瓏是個會看事兒的，見楊閣老來了，緊忙往前伺候著，聽李太醫要床，忙叫龜奴將人們往後院引，自己則是一副聽命的樣子，湊到了楊閣老身邊。
“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閣老瞪端木高陽一眼，轉過臉看向幽瓏，知道她是這裏的老板，事情自然要問她。
“這……”
幽瓏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猶豫，話還沒有說出來，抬頭朝著端木高陽看過去，似乎在衡量自己要不要說。
“問你怎麽回事！”
楊閣老本來脾氣就不好，事情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幽瓏還這樣吞吞吐吐的，瞬間便沒有了耐心，手朝著桌子上猛然一拍，讓眾人受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回，回閣老，奴家也沒有看清楚，剛才端木世子和楊公子逗了幾句嘴，不知怎麽就惱了，場子裏亂了，一時間沒有清楚，等靜下來的時候，楊公子已經躺在地上了！”
幽瓏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遲疑，一句話說得很有技巧，沒有直接說是端木高陽傷了楊世傑，卻又悄無聲息的將事情推到了端木高陽身上。
楊閣老臉上一凜，轉過臉朝著端木高陽瞪過去，隻是一眼，便讓他忍不住的一顫，原本還有幾分要為自己辯解的餘地，可是要說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卡住了！
“你們誰看到了！”
楊閣老畢竟經事多了，如今有眾人在，他自然不會先去問端高陽，而是轉過身問邊上的人。
人群之中，總會有那麽幾個缺心眼的傻缺，知道楊閣老在皇上心裏的位置，便存了攀附的心思，見楊閣老問話，便獻寶一樣的往前一步。
“小的張誌林，剛才看到端木世子一腳踹在楊公子的……上，楊公子便倒在了地上！”
張誌林說話之間，餘光朝著端木高陽撇過去，見他朝著自己瞪過來，心裏一顫，可是如今楊閣老在身邊，瞬間覺得又有了靠山，臉上神情又多了幾分不屑。
“端木高陽，你傷了我傑兒！”
楊閣老看到有人指正，剛才憋在心裏的火瞬間發泄出來，不給端木高陽辯解的時間，轉身朝著身後帶過來的侍衛冷吼一聲。
“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侍衛聽到楊閣老的聲音，瞬間湧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扣住端木高陽的胳膊擰在了身後，抬腳踢在他的膝蓋上，強製著他跪在了楊閣老跟前。
端木高陽也是被現下的情況嚇傻了眼，雖然憑級別論起來，楊閣老並沒有權利這麽做，可是不知道怎麽，在楊閣老進來的時候，便被他強大的氣場唬住了，如今竟也不知道反抗躲閃！
“閣老，閣老您聽我說！”
端木高陽在跪下的瞬間，醒過神來，正要朝著楊閣老龜爬過去，卻被侍衛攔住，隻能在原地帶著，臉上帶出幾分歉意。
“說？還有什麽說的？事實擺在眼前，你有話，明日早朝當著皇上的麵兒說吧！”楊閣老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陰冷，看著端木高陽臉上的震驚，臉上更是多幾分陰暗：“我傑兒若是沒事，這事兒還好說，若是我傑兒真的有什麽不好，你傷了他什麽，你就賠什麽！”
楊閣老的聲音出來，讓眾人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傷了什麽賠什麽，這是要端木高陽自殘嗎？
雅間。
莫亦痕在聽到楊閣老這句話的時候，唇角悠然勾起來，深邃的雙眸之間帶出幾邪笑，要的就是楊閣老這句話！
“閣老！閣老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沒有想要傷著楊公子！您聽我說啊！”
端木高陽聽到要楊閣老要跟他上朝堂的瞬間，一顆心已經揪了起來，如今又傷了什麽賠什麽，豈不是要命了活不成了嗎？
一邊說著，端木高陽朝著楊閣老爬過去，可是還沒有觸及楊閣老的衣衫，便被侍衛家在脖子上的長刀唬住，臉上一顫，再也不敢動了。
“想說什麽，明日早朝讓你說個夠！”
楊閣老向來做事雷厲風行，這麽多年讓人捧著慣了，自然不會給端木高陽解釋機會。
“帶走！給我帶回大牢裏去！”
楊閣老聲音之中泛著一層冷意，說話的瞬間，轉過臉朝著端木高陽瞪一眼，有些嫌棄的甩了甩袖子。
端木高陽臉上一楞，正要掙紮求饒，卻被侍衛們猛然塞住了嘴，本來是可以反抗的，可是如今看著楊閣老陰冷著一張臉，心裏顫抖著，哪裏還敢反抗？
看著侍衛將端木高陽拖走，楊閣老陰冷的目光在幽瓏臉上掃過，似乎有數要說，可是看著幽瓏一臉的緊張，冷哼一怔，甩袖往剛才楊世傑離開的地方走去。
“你說，剛才楊世傑的傷，能救嗎？”
沐惜悅看著楊閣老離開，麵上神情調換片刻，轉過身看向莫亦痕。
低頭看著沐惜悅臉上的平靜，端木高陽伸手摸著沐惜悅的頭，雙眸帶著溺死人的溫柔。
“管他能不能救，隻要端木高陽沒救就行了，更何況，李太醫隻要檢查，就能查出其他的問題，到時候家醜不外揚，依照楊閣老的性子，肯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端木高陽身上。”
莫亦痕聲音平緩，幾句話似乎是在講故事一般，甚至，還帶著幾分痞意。
麵上微楞，沐惜悅細細地品味著莫亦痕的話，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幾分。
“你就這麽確定楊閣老說得出做得到？”
縱觀朝著局勢和現下楊閣老的態度，他很清楚楊家就是仰仗著自己這把老骨頭，如果現在徹底跟洛陽王府鬧翻了，等到自己歸天之年，楊府沒有了自己的支撐，一定不會好過。
轉過頭看著沐惜悅一臉的深思模樣，莫亦痕深邃的雙眸之間閃爍，唇角帶出幾分淺笑，長臂一勾，將沐惜悅帶進懷裏，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不正經。
“反正端木高陽人已經被楊閣老帶走了，他死了殘了也都是楊家擔著，做不到也是他做的！”
沐惜悅一愣，轉過臉看向莫亦痕，瞬間明白了，原本還以為他隻是想要將楊閣老引出來借他的手力挫端木高陽，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