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最後的籌碼
一個時辰後。
沐惜悅和莫亦痕到了墨香樓的後院時，端木高陽已經穿好了衣服，隻是人被扔在草地上，雜草葉子和泥土沾了一身，整個人趴在地上，除了微弱的呼吸，甚至讓人沒有辦法辨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那種除了死什麽都不想的絕望？”
款步走到端木高陽跟前，沐惜悅臉上神情柔和，可是雙眸滲透出來的陰寒，讓人後脊梁發冷，即便是旁邊的小廝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頭頂響起一聲淩厲的女聲，讓端木高陽瞬間撿回了一絲意識，抬頭看著沐惜悅如同淬了毒的陰森雙眸時，心裏猛然一顫，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的稻草想要挪動身子，可是，全身卻沒有一絲的力氣，用盡全力都沒有動得分毫。
莫亦痕看著，轉身讓周圍的人出去，臉上神情平靜走到沐惜悅跟前：“需要我離開嗎？”
耳邊的聲音讓沐惜也臉上神情微變，沒頂的恨意瞬間消散下去，轉過臉看著莫亦痕臉上的神情，拉住了他的手：“你等我一會兒。”
“好！”
莫亦痕應一聲，深邃的雙眸看向趴在地上的端木高陽，驟然飄過一抹冷意。
“嗬嗬……”
端木高陽看著沐惜悅和莫亦痕這般，忍不住笑出聲，一邊笑著，眼睛裏流出眼淚，混合著臉上的泥土和血水，更添了幾分猙獰。
“莫亦痕，你一身榮光，一直都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也是長輩們的給我們樹立的榜樣，去沒有想到竟然讓一個女人使喚的團團轉！”
一邊說著，端木高陽心口猛然疼起來，要說的話沒有說完，便捂著胸口，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聽著端木高陽的話，莫亦痕原本就有些陰冷的臉又沉了幾分，正要說話，卻被沐惜悅的聲音打斷。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愛過！”
沐惜悅冷著一張臉，一邊說著，拉著莫亦痕的手又不覺得加了幾分力道：“你這樣的人，不管是對誰，都是以利益為先，從來都沒有付出過真情，也難怪連洛陽王都要擺脫你！”
幾句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了端木高陽臉上，直接抽得他大腦一片空白，沐惜悅雙眸死死地瞪著端木高陽，臉上帶出幾分陰冷。
端木高陽清醒的同時跟著猛然打了個寒顫，抬頭看著沐惜悅雙眸底下的恨意，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沐惜悅，我自問跟你沒有什麽過節，你為什麽處處針對我！”
在這墨香樓忍受煎熬的時候，端木高陽腦子裏卻是異常清醒，所有的事情串成一條線，才恍然，原來一切都是從跟沐惜悅接觸之後開始的，而且，隨後發生的事情，細想起來跟她也脫不了幹係！
“沒有任何過節？”
沐惜悅聽著端木高陽的話，唇角勾起，臉上浮出一抹冷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冷嗤一聲，雙眸之間泛出一股陰森的冷意。
“我們之間可不是過節那麽簡單！”沐惜悅雙眸之間似乎要冒出火來，雙手不由得攥起：“從你開始接近將軍府的時候，你便已經對我和顏兒心懷不軌，早在那個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有了過節，更何況……”
一句話沒有說完，沐惜悅的聲音便斷了，轉過身看莫亦痕一眼，臉上神情稍稍變化幾分：“更何況，曆經兩世的仇恨，即便你這一世沒有做什麽，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
端木高陽在聽到沐惜悅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神情驟變，這段時間在墨香樓總是做同一個夢，紅色的喜袍，陰森的地牢，和釘在木樁上的沐惜悅，這一切，讓他有恍若前世的感覺！
“我的意思就是……”
沐惜悅湊近端木高陽，迎著他眼底的恐慌，唇角勾起，眼底泛起一股陰森，在這個小院子裏蔓延開來，更讓人心裏忍不住的發顫！
“這輩子，我要讓你經曆人世間最殘酷的懲罰，承受這人生最悲慘的痛苦！”
沐惜悅的聲音剛落，端木高陽冷不丁的淡了個寒顫，看著沐惜悅眼底的仇恨，有些難以置信，夢裏的情景恍然劃過端木高陽的眼前，激得他全身一僵。
可是，夢境畢竟是夢境，怎麽能能當真！
“沐惜悅，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端木高陽全身哆嗦，一邊說著，唇角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心裏憤恨惱怒，心虛還有莫名其妙，很多的感覺交雜在一起，讓他心裏不由得帶出幾分恐懼。
這樣的話灌進沐惜悅的耳中，她不怒反笑，轉過身看向端木高陽，臉上帶笑，可是這笑不達眼底，卻憑空多了幾分狠戾。
“上輩子我對人人都好，可依舊沒有落得好下場，所以，這一世，你們怎麽對我，我便讓你們十倍百倍奉還，你是這樣，宋欣然也一樣！”
幾句話似乎是從牙縫裏嚼碎了擠出來的一般，沐惜悅站起身，雙眸緊盯著端木高陽臉上的神情，唇角帶出一抹冷笑。
“宋欣然害死你爹娘，讓你們姐妹相互殘殺，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端木高陽聲音之中有些焦急，不知道為什麽，如今麵對沐惜悅，心裏緊張，竟然從心裏發出一股恐懼感，如同麵對鬼魅一般。
不，即便是麵對鬼魅，端木高陽都不曾這般懼怕！
聽著端木高陽急著為自己洗白，忍不住冷笑出聲，雙眸再次落在他臉上的時候，雙眸之中如同帶著利刃一般朝著端木高陽射過去。
“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接近將軍府，不管對我還是顏兒，都是為了天絕，你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以為沒有人知道嗎？讓顏兒幫著你害我落下山崖，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句句問話如鋒芒割著端木高陽的心，沐惜悅一邊說著，臉上的神情卻不由得平靜了幾分。
上次墜落懸崖，雖然想起來依舊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不得不說，也是因禍得福，若不是因為端木高陽，或許她們姐妹大現在還被蒙在鼓裏，拚的你死我活！
“我……”
端木高陽被堵了嘴，看著沐惜悅帶著審視的目光，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剛要動，似乎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的咧嘴“嘶”一聲，咧嘴叫了出來。
“我並沒有想要害死你！”
強忍著全身傳來的疼痛，端木高陽一張臉憋得通紅，一句話說出來，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今不求能活著，隻求能痛快地死掉！
“嗬……”沐惜悅冷笑一聲，隨即唇角挑起一抹冷笑：“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如今讓你在這裏受盡侮辱，你也應該想到是因為什麽，你我之間的恩怨已經是化不開的，端木高陽，這一世，你注定不得好死！”
沐惜悅說完，站起身來轉向莫亦痕，臉上神情依舊陰沉，可是在看到莫亦痕的瞬間，心裏卻不由得沉靜下來，幸好有他在身邊！
耳邊猛然灌進沐惜悅的話，端木高陽整個腦子都瞬間空白了，臉上神情變化，卻因為臉上的髒汙根本分辨不出來，一顆心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很清楚是因為沐惜顏的事情！
原本想著翻身，卻不想這個身沒有反過來卻被一棍子打死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沐惜悅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手裏，到了這個時候，他開始有些後悔，隻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沐惜悅，你放了我，我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端木高陽似乎想起什麽，眼前閃過一道精光，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朝著沐惜悅喊了一聲。
正在低聲說話的沐惜悅和莫亦痕子在聽到端木高陽這句喊聲的時候，臉上神情不由得一愣，隨即兩人互看一眼，朝著端木高陽走過去。
“我知道其他的天絕在什麽地方！”
端木高陽看到沐惜悅和莫亦痕走過來，臉上神情都變了，一邊說著，昏暗的眼中帶著幾分希望：“你放過我，我會將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不是你，天絕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和價值，如果現在你的價值隻有這些，那就省省吧！”
沐惜悅生冷地打斷了端木高陽的話，臉上神情有些低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沐惜悅真的對這個所謂的天絕沒有絲毫的興趣，她隻想過自己的生活。
“你!”看沐惜悅似乎並不上鉤的樣子，端木高陽有些急了，抬頭看著莫亦痕並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不經意的動了動，猛然轉向了他：“莫將軍，你一定會在意的是不是？重樓的天絕，如今就在皇都！”
端木高陽一句話落地，讓沐惜悅和莫亦痕臉上神情不由得變了，兩人看向端木高陽，臉上表情不一樣，卻又帶著幾分冷凝。
“你們放了我，我將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是要立功還是自己掌控，隻要有了天絕，便將天下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端木高陽的聲音有些激動，一邊說著便強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可是無奈全身的筋脈已經斷了，用不上力氣，根本就站不起來，隻能無奈地繼續在地上趴著，像一條受了傷的狗！
“你的消息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價值，你的小心思還是省了吧，自作孽不可活，你怨不得別人！”莫亦痕一句話說完，轉過臉朝著門口喊一聲：“明天！”
聽到聲音，明天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抱著一個麻袋和一個盆，走到莫亦痕跟前時，端木高陽這才看到他手裏端著的竟然是蟲蟻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