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形勢所逼
一句話，莫亦痕和沐惜悅臉上神情都變了。
早就知道雷天宸這次過來的意圖，莫亦痕也曾打探過消息，即便已經有了準備，可是心裏依舊有些擔心，畢竟重樓八王爺在重樓皇帝心中的位置可不比常人。
“我們之間有皇上的賜婚聖旨，即便雷天宸求娶，惜悅郡主也不在範圍之內。”
莫亦痕一邊說著，將沐惜悅拉近了幾分，心裏的緊張極好的隱藏起來，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
目光在沐惜悅和莫亦痕臉上掃過，夜蕭炎唇角微微挑起，臉上多了幾分淺笑：“聖旨隻是指婚，可你們畢竟沒有成親不是嗎？重樓八王爺雖然是個閑散王爺，可人人都知道這個閑散王爺揮手便可遮天，而惜悅郡主對於八王爺的意義不用我說，你們自己心裏也有數，若是這次雷天宸帶了足以讓你們的皇上心動的東西，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那可就說不準了。”
一邊說著，夜蕭炎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雙眸之間帶出一抹淺笑，顯然，他的的話已經被他們聽進去了，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感覺到莫亦痕手上的力道，沐惜悅神情微變，不等他說話，先開了口：“我既然已經接了平陽王府的傳家玉，便不會再更改，相信皇上是明君，不會用我一個弱女子來交換利益！”
“早就聽聞惜悅郡主是個奇女子，如今見你如此貞烈，果然是讓人眼前一亮，難怪重樓八王爺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前來求娶！”
夜蕭炎聽著沐惜悅的話，臉上綻開一抹大大的笑，似乎並沒有因為沐惜悅這番話意識到自己的籌碼已經減弱了。
莫亦痕臉上神情微微變化，聽到沐惜悅這句話，心裏流過一股暖流，全身也跟著放鬆了，轉過身朝夜蕭炎看過去，似乎想到什麽，眼底神情變了變。
“你冒險過來找我們，似乎並不隻是為了提醒吧？四皇子向來分得清楚，可不是這般的性情中人！”
一邊說著，莫亦痕抬頭朝夜蕭炎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夜蕭炎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帶著目的的，而且他也從來都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剛才打了半天的太極，肯定不會隻是來提個醒。
“莫將軍果然是敏銳！”夜蕭炎讚歎一聲，臉上怔楞的瞬間又換上了笑：“我費盡心思過來找你們，自然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們商量。”
“四皇子跟人商量的方式可真是不同！”
響起昨日夜蕭炎的行為，沐惜悅臉上神情有些冷，說著，清澈的眸子看向夜蕭炎，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嗬嗬……”夜蕭炎知道沐惜悅是就昨日之事在窄他的麵子，臉上不由得帶出一抹尷尬，隨即轉過臉看向莫亦痕，見他似乎在等著後麵的話，這才繼續：“玲瓏珠本是我重樓獨有的法器，加之母妃的緣故，這玲瓏珠的秘密，我自然是要比你們清楚，若是你我之間的協議達成，我或許可以幫到你們大忙也說不定。
聽著夜蕭炎的話，莫亦痕臉上申請不由得變化幾分，他說的倒是不假，即便這些年因為忌諱玲瓏珠所以查了大量的資料，如今不過也隻是略懂皮毛，跟夜蕭炎這樣知其內裏的人根本比不了，若是有了他的幫忙，事情或許就好辦多了，隻是……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莫亦痕一邊數說著，深邃的眸子在夜蕭炎臉上掃過，雙眸之間帶出幾分審視和探究，就像是之前說的，夜蕭炎這個人，從來都不會白費力氣。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夜蕭炎也不再賣關子，抬頭，雙眸迎著莫亦痕看過去，臉上神情沉了沉。
“我知道，聖德寺的事情，你們已經查到了母妃的身上，如今因為皇後的娘家的案子，母妃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這件事不能再跟母妃牽扯上任何的關係！”
一邊說著，夜蕭炎臉上多了幾分鄭重，雖然已經盡力的壓製了心裏的躁亂，可是眼底之中難以抑製情緒還是讓沐惜悅看到了。
“你的意思是，重樓皇後的事情，跟顏妃娘娘沒有關係？”
沐惜悅準確的抓住了夜蕭炎話裏的重要信息，臉上神情也不由得變化了幾分，心裏不由得一顫。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雖然眼見為實都將矛頭指向了母妃，可事實並不是這般，加上聖德寺的事情，若是不能澄清，局勢會對我和母妃更加不利，這件事情，我們也算是互助互利。”
夜蕭炎歎一口氣，抬頭朝著沐惜悅和莫亦痕看過去，較剛才的玩味，如今臉上添了幾分凝重。
這些話倒是真的，如今重樓也並不像表麵這樣平靜，朝中勢力分成兩股，一股是燕妃這邊，一股是皇後這邊，可是原本持平的狀態能夠相互牽製尚可保持平衡，如今突然倒向了一方，重樓皇帝定然會出手，燕妃和夜蕭炎這邊也有了壓力。
原本對重樓皇室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可是這件事情隱約跟聖德寺的事情有關係，莫亦痕便不得不查了。
“你的事情，我並沒有任何興趣，若是真心想要互助互利，那就先找到慧心師太再說吧！”
莫亦痕心裏盤算片刻，轉過臉，深邃的眸子看向夜蕭炎，臉上神情凝重讓人不敢直視。
一句話落地，沐惜悅感覺到手腕竄來一股力量，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人已經被莫亦痕拉著往岸邊走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夜蕭炎迎著陽光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什麽，下意識地，攥起了雙手。
馬車上。
沐惜悅放下車簾，目光從車外收回轉向莫亦痕，清澈的眸子之間閃了閃。
“你相信夜蕭炎嗎？”
一句話出口，沐惜悅眼光波動，看著莫亦痕臉上的神情，有些猜不透。
重樓現在的情況，沐惜悅不如莫亦痕那般熟悉，可是聽他剛才跟夜蕭炎的對話，也感覺到了什麽。
思緒被沐惜悅的話帶回來，莫亦痕轉過臉看著她等著自己回話的樣子，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臉上神情緩和，輕輕地擁住了她。
“雖然重樓皇後被關押，可是支持夜蕭霆的政黨非但沒有倒戈，更是用盡了全力保住皇後和二皇子，加上朝堂動亂，很多的事情都直指燕妃和夜蕭炎，聖德寺的事情若是傳到了重樓，不管是從內臣還是我天朝的壓力，他們都會被逼到絕路，如今夜蕭炎這般，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一邊說著，莫亦痕伸手將沐惜悅兩鬢之間的碎發別在耳後，悠然歎了一口氣：“夜蕭炎是燕妃的兒子，自然比我們更了解玲瓏珠的秘密，不管怎麽樣，如今找到慧心師太是最重要的。”
“姨母真的還活著嗎？這些天我總是做一些不好的夢。”
說話之間，沐惜悅眼眶跟著紅了，這些天每每到了深夜就會夢到慧心師太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冰冷沒有呼吸，那種感覺，讓人心裏陰沉得難受。
“我們沒有找到慧心師太得屍首，一切都還有希望，不要亂想了！”
說話之間，莫亦痕伸手將沐惜悅更加摟緊了幾分，雙眸之間閃過一抹陰沉，話雖然輕快，可畢竟是在安慰沐惜悅，慧心師太是生是死，他心裏也沒有底。
看著沐惜悅精神有些不好，莫亦痕便讓車夫多繞了幾圈去郊外，沒有了人聲鼎沸，外圍的樹林之中除了鳥叫，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這樣的寧靜，剛好能平複心裏的煩躁。
坐在潺潺的流水河邊，微風吹拂臉上，輕緩舒暢，這麽久的心煩意亂似乎隨著微風有然散開，讓人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平靜。
“若真的像夜蕭炎所說，皇上為了得到雷天宸的東西，更改了聖旨，怎麽辦？”
沐惜悅看到莫亦痕的肩膀上，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的傳進了莫亦痕的耳中。
麵上一愣，莫亦痕低頭看著沐惜悅閃爍的眼神，心裏一疼，摟在她腰間的力道加大了幾分：“即便皇上更改了聖旨，我們平陽王府的傳家玉送出去也沒有收回的道理，別擔心！”
一股暖意從心底發出，在周身蔓延，沐惜悅抬頭看著莫亦痕一臉的鄭重，伸手摟過他的脖頸，夠得著的瞬間，在他臉上印上一吻，隨即緊緊的摟住，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頸窩，淚水悄無聲息的往下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世的自己，也開始多愁善感起來。
感覺到沐惜悅身子輕輕地顫抖，莫亦痕眼底神情沉了沉，大手貼在她的後背，聲音很輕，似乎害怕嚇到她一般：“傻丫頭，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沒有任何原因能將我們分開，別忘了，宮裏還有端妃娘娘。”
猛然一僵，沐惜悅抬頭看向莫亦痕，清澈眸子之中含著淚水，卷長濃密的睫毛也站著淚珠，在陽光下翼翼閃爍。
對，宮裏還有端妃娘娘，即便皇上想要更改聖旨，也並非那麽容易的事情，這麽多年即便端妃對皇上不冷不熱，受寵程度卻依舊沒有減弱，可見端妃在皇上跟前的重要性。
兩人在河邊呆了大半日，眼看著日頭西落，這才上了馬車往回走，似乎也是累了，竟然躺在莫亦痕懷裏睡著了，直到馬車到了沐府門前停下來，才睜開了眼睛。
“大小姐，您可回來了！”秋叔似乎原本就在門口等著，見沐惜悅回來，緊忙迎出來，臉上神情有些緊張，一邊跑著一邊說：“剛才來了三個女子求見，趕不走，一定要見到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