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我就知道你會找我
“你說什麽!”
沐惜悅臉上一凜,雙眸之間瞬間散發出一股陰冷,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可是在聽到紅玉的話時,依舊心裏發顫,眼底泛出一股陰寒。
“小,小姐,我什麽都沒有做,是錦繡公主脅迫我的,你放過我吧!”
紅玉攢足了全身的力氣爬到了沐惜悅跟前,雙手死死地拽著沐惜悅的衣服,一個接著一個的磕頭,汗水淚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卻又不敢停,如今她活著的希望隻有沐惜悅了。
紅玉的哭喊聲將沐惜悅的思緒喚回,沐惜悅轉過臉看著她一臉的猙獰悲苦,心心中微動,雙眸之間帶出一股陰寒:“你被脅迫?”
“是,錦繡公主給我吃了噬心丸,我隻能聽命於她啊!”紅玉聲淚俱下,讓人聽著揪心不已。
若是平常,沐惜悅或許會念在她侍奉沐惜顏的份兒上饒過她,可是妹妹受到了傷害,若不是早有提防慧心師太也會因此喪命,這樣的境況,她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噬心丸的解藥我也可以給你,你為什麽不說?”
跟在沐惜顏身邊這麽長時間,紅玉應該知道區區的噬心丸對於沐惜悅來說並不是難事,更何況,她自己心裏清楚,若是真心侍奉沐惜顏,即便是是一個丫鬟,沐惜悅也會救,可是她沒有說!
“你不說,是因為你原本就心生歹意,所以寧願受製錦繡公主!你不可憐,也用不著在我跟前裝可憐!”
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從口出,沐惜悅抬腳踹在紅玉的心口,用力很大,一腳過去,將她整個人都踹翻了。
“咳咳……噗!”
紅玉在地上翻了幾個滾,一直到了牆角才停下來,猛然咳嗽幾聲,往前探頭,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嗬嗬,果然還是小看了你!”
紅玉抬起頭迎著沐惜悅的雙眸,臉上依舊混著血水,心思既然已經被沐惜悅看穿,也沒有了偽裝的必要,索性將積壓的惱憤說出來。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恨沐惜顏!”紅玉一邊說著,雙眸之間帶出一股陰狠,冷笑兩聲,強壓著喉嚨間的癢,繼續說:“在將軍府的時候,我全心全意任她差遣,忠心於她,她卻仗著大夫人的寵愛,越發驕縱,隻要心裏不高興便會往我身上撒氣,遍體鱗傷的時候,隻有我自己偷著哭!”
一句話落地,紅玉猛然撕開自己的衣服,如雪的肌膚上盡是傷疤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沐惜悅看著,心裏也是一顫,知道以前沐惜顏對待下人刻薄,卻沒有想到她近身的人也是這樣,更沒有想到,她會下手這麽狠!
“她這樣的人,就應該跟蘇夫人一個下場!可是在她低穀的時候,你竟然伸手將她從深淵之中拉了出來!原本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卻得到了本不應該得到的好處,她憑什麽?之前對我的傷害又算什麽?為什麽沒有人為我鳴冤!”
紅玉一邊說著,聲音陰冷更甚,雙手撐著地,可是全身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搖晃,指甲陷進手下的泥土裏,似乎是被折斷了,旁邊的泥土也染上了紅色。
“這世間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生在什麽樣的家庭裏,過什麽樣的生活,原本已經是老天注定的,怎麽樣活著才是自己的選擇,更何況,從將軍府搬出來後,顏兒知道以前自己過分,在盡力彌補你,我都能看得出來,你看不出來嗎?”
有些話,沐惜悅沒有反駁的餘地,沐惜顏以前的為人她心裏是清楚的,曾幾何時自己也一心想要將這個妹妹置於死地,隻是在知道真相後才強轉變,如今看著紅玉一身的傷疤,雖然一肚子的道理,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了。
“彌補?”紅玉迎著沐惜悅的雙眸,忍不住冷笑一聲,伸手撫著自己的身上的傷疤,雙眸之間溢出無可言狀的痛苦:“我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彌補有什麽用?你以為什麽事情都是能彌補得過來得嗎!”
幾乎是怒吼出來的聲音,紅玉一邊說著,轉過身看向沐惜悅,一死死地咬住唇角,卻根本抑製不住眼底了的淚水。
“你們要保護她,愛她,因為她是小姐,是郡主,而我是丫鬟所以無關緊要,既然這樣,那我便自己動手報仇,不管是她,你們這些將她捧在手心裏的人,也跟著她倒黴吧,哈哈!”
幾句話說完,紅玉狂笑起來,笑著,淚水跟著往外流,加上臉上的血水,更是讓人不敢看。
沐惜悅臉上神情變化,微微閉起了眼睛,這樣的情形,讓她不由得攥緊了雙手,須臾,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眸之底閃過一道寒光。
“人跟人之間本來就是如此,從來都沒有公平,我也不想跟你說什麽公平,你傷害了我身邊的人,便沒有原諒的餘地!”
沐惜悅臉上一冷,再次看向紅玉的時候,眼底之間的陰寒已經將愧疚壓了下去。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是沐惜顏的錯,她應該受到懲罰!”
紅玉看著沐惜悅眼底的決絕,心裏猛然一顫,剛才的狂妄瞬間消失殆盡,嫉恨的雙眸之中已經隻剩下慌亂,她並不想死!
“你害的顏兒還不夠嗎?”沐惜悅冷著一張臉朝紅玉撇過去,眼底閃過一道寒芒:“你放心,噬心丸的解藥我會給你的,隻是,你是怎麽害顏兒的,我便同樣還給你!不,是加倍還給你!”
一句話說完,沐惜悅揚手,隨著兩個侍衛進來,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將紅玉臉上的神情收進眼底,唇畔浮出一抹冷笑。
“將她賣到翠雲樓,跟王媽媽說這丫頭性子烈,得用一些不尋常的手段調.教!”
一句話說完,沐惜悅斜眼瞥了紅玉一眼,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一張臉黑得讓人心裏發顫。
“不,我不去!”
紅玉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翠雲樓是整個皇都最肮髒的地方,接待的也都是一些如牲畜一樣的粗人,去了那個地方,生不如死!
“啊!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
淒厲的聲音在地牢裏回蕩,混著呼呼地風聲,更添了一層陰寒之意,沐惜悅往外走,聽著後麵的如野鬼嘶吼一般,臉上神情更是陰冷。
到了門口,看到莫子和興旺在邊上等著,沐惜悅臉上神情微變,稍稍緩和幾分。
“小姐,怎麽樣,我剛才的吼叫聲有沒有露出破綻?她招了嗎?”興旺上前,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興奮。
剛才所謂的瘋漢,不過就是一個偽裝好的布偶,她的手也是捆綁上的看起來很像手掌的肉皮,而那嘶叫的聲音,卻是興旺躲在一邊配合著的假吼。
地牢空曠,四處都是空口,即便是在一個牢房裏也很難分辨出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加上紅玉本來就心裏慌亂恐懼,更不會看的那麽仔細,倒是把她唬住了。
“我們回去再說!”
沐惜悅冷著一張臉徑直往外走,莫子和興旺麵麵相覷,也不敢多說,緊忙跟過去,一時間氣氛有些低。
“果然是錦繡公主!小姐,我們不能讓她這般逍遙,得告訴世子才是啊!”
聽了沐惜悅的話,莫子一臉憤恨,早就看著錦繡公主不是表麵看起來那般嫻靜,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般黑心爛腸!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讓他知道!”
沐惜悅臉上一凝,轉過臉朝著莫子冷喝一聲,雙眸之間寒光閃過。
沐惜悅能查到的事情,莫亦痕應該早就查到了,他顧及兩國之間的關係,顧及錦繡公主的救命之恩,所以不能動錦繡公主,沐惜悅卻不會顧忌,她傷害自己的親人,這便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不管她以前做過什麽!
“那小姐怎麽做?”莫子被冷喝一聲,臉上神情變了變,可是看到沐惜悅一臉的沉重,心裏顫了顫:“可是小姐,我們若是找錦繡公主算賬,現在恐怕是不行呢,她身邊有兩個高手看著,咱們身邊的人闖不過去的。”
宏承宏寺在錦繡公主身邊守著,這件事情她們早就知道,夜蕭霆看似是將錦繡公主軟禁起來,實際上卻是在護著她周全!
這個時候若是沒有莫亦痕,恐怕是很難接近錦繡公主了。
“或許,還有一個人能幫得上忙!”
沐惜悅說話之間,從衣袖中拿出雷天宸送的竹骨哨,猶豫片刻,還是放在了唇邊。
竹骨哨沒有聲音,就像雷天宸的說的一樣,沐惜悅吹了幾下將竹骨哨收回,心裏思緒微動,還沒有來得及多想,便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小姐,赤焰世子雷天宸求見。”
外麵傳來秋叔的聲音,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沐惜悅轉過身,眼底之間閃過一道說不清楚的神色,遲疑瞬間,吐出一句話:“讓他在書房暫等。”
“小姐,這個人居心不良的!”
莫子心裏一緊,忍不住的開口勸,臉上神情也不由得帶出幾分緊張,小姐若是見了這個人,被世子知道,會不會誤會?畢竟這個雷天宸的心思誰都知道!
“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沐惜悅臉上神情微冷,吐出一個字,轉身朝著外麵走去,臉上神情帶出有幾分讓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書房。
沐惜悅推門進去的時候,雷天宸正站在一幅畫前麵欣賞,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身,剛好看到沐惜悅進來的一瞬間,心裏猛然一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
雷天宸唇角勾起,一邊說著,轉過身朝著沐惜悅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