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皇帝趙禎
是皇城司的小將,領著七個人慢慢的走過來,一個女子走在前麵,臉上罩著雪白的珠紗。
何逍麵帶笑意,他身材高大,身穿金袍黑靴,看上去倒讓南淮瑾覺得這個八師兄很是威武。
那小將一見自家大人快步走過來,就指著他對著南淮瑾等人說“瞧,何大人就在那兒。”
兩人相見,互相打量著彼此,南淮瑾確實是頭一回見到這位八師兄,他相貌同樣很是英武,隻是眉宇間與山上的師兄們大不一樣,多了一成的自在,少去一成多愁。
何逍同樣瞧著這位未曾見過的師妹與眾不同,穿著內門的白衣裳,負著兩柄寶劍,眉目如畫,就像是宋帝畫卷上的那個美人,隻是珠紗遮去了一半的美貌。
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師門千百年來唯一一位三天脈的弟子,氣質青劍方出鞘似的,何逍隻是想,什麽樣的劍仙下了界,可是個多美的女人。
“淩天門弟子南淮瑾,見過師兄。”南淮瑾拱手說道。
聲音輕靈,比起來,便是那鳥兒的低鳴也噪耳的很。
何逍回神,倒不差一刻,也拱手說“還是第一回見著師妹,師兄我可在這等你許多日子了。”
不止是他等著,一件棘手的事也等著。
“走吧。”何逍認真的多瞧她幾眼,微微一笑,轉頭就走,在前帶路,南淮瑾帶著竹求、昧長風等人跟上去,後頭跟著皇城司的小將官們。
何逍在前帶路,皇城使有自己的府衙,可他就住在皇城內宮裏,府衙空置著,隻是偶爾會回來待上幾日。
“大人。”府衙門口的皇城司守衛上前,拜了禮數。
何逍點頭,轉頭就對南淮瑾說道“這幾日委屈師妹暫且在師兄這府衙上住下,待我先入宮去見過官家,等下來了令旨,師兄我再來帶你。”
南淮瑾還沒回話,一邊之前給幾人帶路的小將上前道“大人,與宮門的兄弟早已說過了,不礙事……”
“放肆!”何逍突然大聲喝道。
小將嚇了一跳,連忙拜禮,哆哆嗦嗦的不敢動彈。
何逍怪罪他說道“皇城司之職,拱衛皇城,任何人非公務不得隨意出入,當有我皇城司銅符者方可入關門,罰你杖責二十,滾!”
小將嚇得屁滾尿流,不敢求情,拜了拜何逍,“”連忙連滾帶爬的跑走了,一個不經意,摔了個滿懷。
“不過是助你入宮辦事而已,皇城使大人,何必要這樣對下麵辦事的屬下?”昧長風看不慣他這做法,陰陽怪氣的說。
何逍彎了彎嘴角道“職責所在,無關緊要。來,師妹,咱們先進去瞧瞧,不滿意,咱就換。”
南淮瑾點點頭,跟著他進去,昧長風撇撇嘴,自言自語的說話,竹求皺眉瞪了他一眼,低低地說道“別給南師姐尋麻煩,他們是師兄妹,咱們隻管護著南師姐就是了。”
昧長風還想說話,被權壽肩膀拍了一下,陸三還走過身邊,也對著他搖搖頭,齊子休與齊文進兩兄弟也是捂著嘴笑了笑,從他身邊走過。
這府衙倒是大的很,周方三十三丈,有湖心亭苑,栽種蓮花的池塘,裏麵有肥大的遊魚四處遊蕩,許多仆人在周圍打掃清理落花落草。
那大大小小的房間,足足有數十間,上麵飛禽走獸的雕紋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給師兄一兩日功夫,待我上報了官家,便入宮去。”
帶著眾人尋到了暫時住處,何逍迫不及待的與幾人告別,與南淮瑾寒暄幾句,回身帶走了皇城司的小將們,他要連夜進宮去麵聖。
天色已經生黑,這皇城使司府上的空間著實多,各人背著自己的行李收拾房間,他們都在南淮瑾不遠的地方,很快就可以過來,竹求就在南淮瑾的房間,可以照顧。
“師姐,連日奔波,早些歇息。” 竹求在南淮瑾身邊,替她打來一盆熱水,南淮瑾點頭,用熱水洗了把臉,她坐在床上。
南淮瑾倒是很奇怪,竹求他們幾個弟子都是汴京人,可他們好像也沒打算回去見見家裏,好奇的問“竹求,你家在哪兒,不回去看看嗎?”
竹求給自己的床鋪收拾幹淨,她倒是很累了,脫下鞋襪就要躺下睡覺,聽見南淮瑾問她,回答說道“我自小是孤兒,隻有一個舅舅養我長大,十一二歲的時候,皇帝在那造了觀星雲陽台,我爹爹就摔下了崖,十三歲了,與我娘去了蘇杭討生活,娘為了生活去了青樓,沒兩年得了花柳病,沒錢治病也死了。”
南淮瑾聽的吃驚,連忙說道“竹求,我沒想到你身世居然是這樣。”
竹求搖搖頭苦笑道“青雲山上誰人不知道師姐你也是自小孤兒,你不過六歲年紀就讓師尊領上山修行,都十年了。”
南淮瑾當然知道自己也是個孤兒,小時候還是個乞丐,被師父帶上山,從小就是個練武功的好料子,她不怎麽刻苦,武功一直提升的飛快,師父說,再有六七年的功夫,武功上無論是內外功哪一樣,都能練到比得上大師兄那樣的厲害人物。
她也一樣無父無母,記事以來是老乞丐齊伯伯照顧她,遇見師父那日也逝去了。
竹求沒有多說了,隻是讓她早些睡,便自己躺下睡著了,南淮瑾看著她睡去,把兩柄長劍椅在床沿上,在床上躺下,閉上雙眸,過了一會兒便也沉沉睡去。
宮門緊閉,十來個皇城司小將來往巡視,他們腰挎著腰刀,所有進出宮門的都得出示宮禁的銅符,否則不可進出。
皇城司今天很安穩,一個偷懶的人都沒有,因為他們尋常早已回去的折大人還在巡查,皇城使何大人這位皇城司一把手今日也在宮內,晚間飯時就進去了,現在還沒出來。
有宮中的宮人手提宮燈,有些是帶著宵夜小灶送去個各個宮,有些是大太監手裏抓著一盤盤的精致菜肴給皇帝送去,皇帝在麵見皇城司使,兩個人坐在乘涼亭內,周圍侍衛、暗衛、皇城司小將看著進來的一個個太監。
皇帝邊上的太監給皇帝滿上一杯酒,酒杯一轉,對坐的是皇城使大人何逍,兩人對飲。
“何逍,過去你與朕,可不像現在一般,喝杯酒還需要這般挑選時候。”皇帝笑說,他看上去不過三十餘歲?一道劍眉下眸子烏黑發亮,卻是射著精光。
何逍麵無表情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說道“陛下隻談正事,那劍塚是時候破了。”
仁宗帝疑惑的看著他,手上的青瓷酒杯輕輕落地,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一揮手,周圍的侍衛連忙退散開來,乘涼亭外二十丈內除了他的那給他倒酒的老太監外,不再留下一個人。
仁宗趙禎緩緩出聲“可是你門中的人來了?”
何逍點了點頭。
趙禎看了眼一邊的老太監說道“你可知道來的是什麽人?”
何逍看過去,這老太監隻是弓著腰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兒,說道“稟陛下,青雲山上的消息是,共有七人下山,其中有一人是內門的弟子,師承陸未生陸門主。”
趙禎點頭道“這都多少年未見過陸門主了,十六年前下山一次,朕當時還年少,他攪動江湖風雲,有好大的名聲,稷臣,有查出從青雲山上下來的是哪位弟子?何逍啊,此人是誰?”老太監上前兩步張張嘴,還是止住了,退到皇帝的邊上。
說著皇帝看向了何逍說“不過想來,那人已經進了東京城了吧?何皇城使?”
何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給自己滿上一杯“師父的關門弟子,十年前就收得一位女徒弟,今日也是我與她頭一回見麵。”
“關門女弟子?怎麽?武功如何?”趙禎好奇,這何逍原本是陸未生門下最末尾的弟子,但天資上佳,武功在門中的八位弟子中排的上前三,如今又多了一位女弟子,真是好奇,這關門弟子向來都是師父們最中意的弟子,天資武功必然是後人裏頭最優秀的,他好奇得很,那傲氣的陸未生陸門主肯收入門下的關門弟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
何逍笑了“天資應當在門中弟子之上,至於武功,據我所知,她修行不過十載,天資再高,修為也不會高得太離譜,陛下盡可放心。”
皇帝嗬嗬一笑,也不辯駁,拾桌上的筷子夾上一些肉糜入口,也不接著搭話。
說著話音突然一頓,人影爍爍,一人漫步而來,周圍的侍衛隻是覺得一陣風拂過臉龐,四五道殘影便一寸寸貼近他們,從身邊又消散掉。
何逍皺眉,手中的杯子一指彈在上麵,酒杯化作彈子,一聲輕響,被來人的罡氣破的粉碎。
“陛下與何大人喝酒,也不喚我。”
那人身穿紅衣大袖衫,幾次跳躍便在兩人的麵前站定,手上抓著一卷兵書,麵上蓋著一副金色麵具,靜靜地站著,一股渾然厚重的罡氣裹在體表,看著迷迷糊糊,神秘莫測。
周圍的侍衛正要拔刀,但是看到來人,連忙退散開來,那人金燦燦的腰牌上兩個大字,神武。這人身材高大,一襲紅袍卷起風來,皇帝輕佻眉眼,側過身來瞧他,嘴上說“這般夜深人靜了,朕倒想,你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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