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中廷敗
這時的謫仙樓十分熱鬧,南淮瑾一眼瞧過去,真是什麽樣的人物都有,也難怪師兄叫她與陸師姐將麵紗帶上。
不少人都吆喝著,什麽的聲音都有,有的是一賠二,甚至說一賠三,多是賭的萬劍門弟子陳世風勝。
至於說那李中廷與陳世風打在一處,鐵扇的氣功與那柄丈長大戟拚得不上不下,淩厲的很。
這陳世風的武功已然是極高,紀湘點點頭,也不虧是這劍門中響當當的人物,這一柄鐵扇,不過就這麽短的鐵骨,將這李中廷的攻勢盡數化去,打到七十合後,這陳世風已然是反守為攻,一柄鐵扇掃的這李中廷的大戟隻能做格擋,眉頭也皺了起來。
“畢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莫說是李中廷,就是青雲山的外門弟子中,也再難見這樣的少年了。”紀湘說道,二人之前一度隱藏實力,如今想來,二人已經是全力以赴,再無保留。
氣息亂了,李中廷的氣息亂了,被這陳世風徹底壓住,要攻要守的時機也無法完成。
可笑,我這點本事就想在這謫仙樓上刻下名字,實在是癡心妄想,自己的本事盡出,可大戟已然在他手中變得千鈞重,根本停不下來。
眼前這個陳世風並未將他看做十分難纏的對手,還作弄他幾次,最後一扇打在李中廷的肋上,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落在了方壇之外的地上。
李中廷搖搖晃晃,站定後才拾起袖子,給壇上的陳世風拱手道“來江南,也算是見識不少年輕的高手,今日見過萬劍門的功夫,也算是無憾。”
“嗬嗬。”陳世風點頭拱手回敬,站著壇上,等著下一位上壇交手的武人。
回到觀武台,李中廷還在回想著方才和陳世風的交手,腦海中浮現出的陳世風出手淩厲,每一招一式的動作都是極快。
中原果然是地大物博,這個人已經很厲害了,可顯然不是年輕一輩的最前幾人,因為他已經事先得知了這陳世風的消息,此人在劍門的年輕一輩中算得上前十,也就是說,光是劍門之中的年輕人中,至少還有九人與他武藝一般高低,甚至要勝過他。
魏道士似乎早已知曉了一切,早早就靠在欄杆處看著李中廷走過來,近了才說“不錯了,能與他纏鬥百合,已經很不錯了,或許你也該換用劍或者單刀,雖然削弱了力度,可兵器靈活,如果你剛剛使劍,就不會那麽難堪了。”
“還是太著急,若是耐住性子,或許會好些。”李中廷點頭,向魏道士看去道“前輩說得有理,我回去就試試。”
魏道士點點頭,繼續看到壇上,走上來謫仙樓的高手說道“下一戰,秦家少主秦池決百方派裘士傑,裘士傑是中原武林的後起之秀,江湖上的奇門小子,今日來謫仙樓比武,有請二位。”
這次倒像是出了什麽人物,謫仙樓的高手也不由得說那要上場的那位,百方派也不是小門小派,而是中規中矩的門派,弟子數百人,散在十二州,有百方聚會成派的說法,有的雲遊道人就說,百方派裏什麽人都有,他竟然在極北之地都尋到有兩人身上懸著百方派的令牌與衣裳。
裘士傑確實是出奇的少年,也太年輕了,瞧著還不到二十,可站在台上,傲視著四周,倒像是個已經天下無敵的劍客,抱著劍匣。
“這少年倒有幾分老道當年的氣勢,不是假無敵,而是有一顆想要無敵的心,是個好少年。”老道士覺得這少年人很不錯,特意的多看了幾眼。
“很好,如果是陳掌院瞧見了,或許也會想要收入弟子中,也許會有機會入內門。”就是瞧了許久的紀湘也說道,眼前這個少年實在太耀眼,這少年居然是百方的人,倒是叫人覺得好奇,百方雖然不是小門小派,可是也不曾出現過什麽劍道大人物,也未曾聽說過近些年出來過好劍法的百方派弟子。
不過眼見這眼前的少年,這樣的年紀,倒確實可能是百方派弟子中的新秀。
“這個裘士傑確實是年輕一輩的高手,我早已留意,聽聞他在北方的東溪鎮,憑一己之力,就滅掉了盤踞當地的雷氏小幫派,殺死江湖大惡之徒四十餘人,懲戒了惡徒,在北方一地名聲極好。”李中廷想要在謫仙樓打出名聲,自然會去查可能的敵手。
紀湘點頭道“此人氣勢逼人,境界已然過於你,就算你打敗了陳世風,遇到此人,也必敗無疑。”
秦家少主秦池也是不凡,一身素白,走到壇上,一言不發,與眼前之人對峙,來參於比武的,都是年輕的少年英傑,這二人自然都是高手。
“秦池,你我又遇到了。”
倒是這百方弟子裘士傑先開口說話,裘士傑持著劍匣,似乎早已認識了這秦家的少主,也早已對敵,可一身逼人的氣勢卻是絲毫未減,伸出拇指,按住了劍匣,在磨蹭裏頭的劍鋒。
“十年前不過是一個俗世小子,如今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聽聞你在北方打的許多惡徒不敢抬頭,在民間的聲望很高,未來可能是百方少君。”秦池淡淡說道,他也是背負著一柄劍,劍身三尺,不過聲音淡,麵目也是淡極了,瞅著眼前的人瞧。
“十年前我曾說過,我裘家滅門之仇,父母性命之恨,早晚要報。秦池,可敢留下性命,與我鬥一會?”裘士傑恨聲道。
眾人恍然大悟,這裘士傑與秦家竟然有不共戴天的家仇,如今裘士傑更是放聲道,要與這秦家少主秦池賭命,想要死鬥。
謫仙樓並不禁止死鬥,相反,為了決出勝負,許多高手都會下死決書,非要殺了敵手才會收手,雖然這樣做並不仁,可這謫仙樓比武,比的就是武藝高低,殺人而已,江湖俠客殺人,官府的多半是不會搭理的,怕惹惱了那些個狠人物,動不動就殺人滅門。
如今裘士傑講話,要死決這眼前的秦池,秦池若不答應,自然氣勢上就輸了一籌,也正好可以說是打不過人,心中虛的一方才會不敢下死決書。
有人又開始吆喝道“裘士傑決秦池,一賠三。”
還有的人吆喝著一賠四,甚至有人一賠五,一賠六的,賭的大多就是秦池敗,裘士傑勝。
做這些生意的,有不少是江湖中有名的賭客,還有些就是背景夠深的大家仆人,要來收錢,這下注的莊家是永遠不會虧的,虧得隻有那些個輸慘的人,有的人壓低了賠率,眼見一方要輸,便提前把盤上的銀子壓死了,讓下注的人不能再加銀子。
“師兄,這二人。”
陸輕雪從境界來說,遠超這些江湖上的俠士,可此刻這二人她卻說不好。
“倒是可以賭一把,雪兒,你手上還有多少銀子。”紀湘想了想問道。
“出門時帶了二百兩,給了盜聲兒不少銀子,一路來的盤纏,如今這手上還不到五十兩了,師兄?怎麽了?”陸輕雪方才沒聽清紀湘說什麽,好奇的問道。
“才五十銀?一賠六也不過二點兒利,太少了些,讓我問問淮兒,師父最疼她,這回下山,定然給了她不少銀子。”紀湘不常賭,也沒有賭錢的習慣,可也稍懂一些賭局的規矩,自然是知道些東西,他扭頭去看南淮瑾,南淮瑾靠著欄杆,瞧著台下二人交手,隻是瞬息,二人都已然出劍,打在一團,劍法淩厲,連南淮瑾都暗自點頭,這二人可比陳師叔手下的幾個外門弟子要厲害多了,劍氣席卷二人的四周,火星四濺,畫麵很是駭人。
紀湘見她看得認真,於是伸手拍拍南淮瑾的肩膀,說道“師妹師妹。”
南淮瑾扭頭就看到師兄師姐都瞧著她。
“師兄?”南淮瑾不解。
“那兒有賭局,師兄問問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師兄帶你賺些小錢。”紀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說道。
“賭局?”南淮瑾瞧過去,確實有賭局,幾乎每個賭局都是一賠六了,字寫在布條上,隨時可以揭下,換上其他。
“快說說看,師妹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
南淮瑾應一聲,從腰間取出一隻錦囊,解開係繩,把裏麵的東西倒在手心裏,黃澄澄的竟然都是小小的金元寶,一把金子,少說也有個十兩。
“果然,師父最疼的還是你,你說你大師兄,身上從未多出過二十兩,哪像你們幾個,下山便兜了幾十兩的金子。”紀湘咂舌,接過南淮瑾手中的金子說道。
“哦,這是陳師叔留給我買好吃的銀子,師父給我的在我這隻錦囊裏。”南淮瑾說著,又當著紀湘的麵,掏出腰間的另外一枚錦囊,這枚錦囊瞧著並沒陳誠留給她的大,可紀湘似乎心中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是?師父的?”紀湘睜大了眼睛,吃了一驚,連他身邊的陸輕雪也受到了打擊,張了張兩張櫻唇,確實是驚到了。
陸未生從未財大氣粗,他的銀子多少是書閣裏來的,多少是行俠仗義取得不義之財,還有不少是常常偷偷抄錄書閣中的武功秘籍,拿到一些大門大派中,換的錢常常裝滿一箱子。
世上有人傳聞說陸未生是個貪財之人,連他自己的淩天閣也是用上金銀做房梁屋瓦,便是內門的峰頭上,陸未生有個愛好,便是將銀子捏成細細的粉末,撒在了上邊的河道,風大時,就會有銀粉吹落九霄,讓人看著有如是一道銀河。青雲山角,也有人見到過銀河落下,連外門弟子也以為,門主真有這樣的愛好,都十分好奇。
這些都是傳聞,也就內門弟子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淩天門峰頂何來的河道?連水坑都需要自己挖來,下雨時積累,才成的水坑或是水塘。
南淮瑾的錦囊中,取出的不是金銀,而是成疊的交銀,不像紀湘手中的五貫,而全是十貫錢,這厚厚的一疊,足有五百兩銀子。
“我知道師父疼你,卻也沒想到師父偏心成這樣,師妹,你說師父是不是有點欺負人?”紀湘說道,問的是陸輕雪。
陸輕雪抽了抽嘴角,也是驚了,說道“可能吧,我也知道師父一向疼師妹,也不至於那麽多銀子吧?”
南淮瑾還是好奇的瞧著這二人,難怪師父說,讓自己在無人的時候花,不可叫師兄師姐們知道了,果然和師父說的一樣,師姐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