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胡桃
女孩兒的話讓王苗苗皺了眉。
“賤民?”
女孩兒捂住嘴唇,神色多了抹不安。
糟了,說錯話了。
在大慶朝,賤民通指奴仆,妓女等身份低賤之人。
就是高官達貴,都不敢把平民百姓這些罵作賤民,最多怒斥其為刁民。
因為早在大慶朝初成立時,就有人不知死活斥罵身份地位比他低的人為賤民,被大慶朝先祖當眾處以極刑。
這條律法深入人心,一直延續至今,哪怕大慶朝現在朝政不穩,也沒有誰膽子肥到在外人麵前斥罵平民為賤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都懂。
王苗苗有趣的把麵前這女孩兒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後定在她那染了豔麗顏色的指甲上。
美甲,除去那些富家夫人小姐外,一般人家還真沒幾個塗的。
塗這些,就不能下地幹活。
注意到王苗苗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甲上,女孩兒唰的就把手背在背上,不滿道:“看我手幹嘛?”
“挺好看的。”顏色很正,就是跟那粉紅的婚服不相搭。
女孩兒得意:“那是,這可是妝顏坊最新出的,好看吧!”
說完,還自顧的欣賞了會兒,越看臉色的笑容越是燦爛。
王苗苗:“……”
“看她這樣,肯定就是自願的!”小願抿了抿唇:“咱們,走吧。”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這個女孩兒選擇了這條路,在他們看來不值當,但也許,這是這個女孩在現在看來,最好的一條路。
王苗苗對她當不當小妾沒什麽感想,隻是對她頂著自己身份有些反感。
“你叫什麽名字?”
在女孩兒開口之際又再次強調:“真名!”
“我就叫王苗苗啊!”女孩兒這下語氣倒是堅定了不少。
就是對象錯了。
“不想死你可以繼續這麽說。”那把鋒利匕首架上了女孩兒脖子。
匕首的鋒銳還未觸碰到皮膚,已然劃破了皮膚,沁出絲絲血跡來。
女孩兒嚇得花容失色,嬌好的麵容嚇得蒼白:“你、你到底是誰?”
“王苗苗!”
女孩兒眼睛瞪得老大:“你,你……王家村那個?”
王苗苗睨著她,不置可否。
“怎麽會?你不是,不願意嫁進來嗎?為什麽……”會在這兒?
王苗苗匕首壓近了幾分:“你廢話很多!”
溫涼的血液自脖頸滑落,從皮膚清晰的反饋到大腦。
女孩兒不敢再問,老老實實回答出自己的名字:“胡桃,我叫胡桃,是外麵那兩個媒婆把我從花樓贖下,代替你嫁進黃家當小妾的。”
王苗苗挑眉,有些意外。
王德仲他們還以為是那群惡霸搶了什麽無辜少女之類的強迫人家代替她嫁進來的呢。
不過,這倒是可以讓王德仲他們放心了。
胡桃小心翼翼觀察著王苗苗臉色的表情,可惜,隻看到無波無瀾的一張臉。
這讓她心裏跟貓抓一樣,這王苗苗到底要幹什麽?是換回來,還是怎麽的,別悶著不說話呀!
到底不過十五六的孩子,哪怕是從花樓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出來,還是火候不到,控製不來臉色的情緒。
憋了幾秒就憋不住了:“你,你想要怎樣?”
王苗苗淡淡瞥了她眼,把胡桃嚇得霎時把嘴巴閉緊。
王苗苗這才道:“要求不多,別頂著我的名頭,膈應!”
胡桃猶疑:“可我是頂著你的名頭進來的呀!而且,全鎮人也都知道,黃老爺娶的是王家村的王苗苗,不是胡桃……”
後麵的話她不敢說了,因為王苗苗的臉色攸的就變陰沉了。
“我不管這麽多,我隻要結果!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胡桃:“……”
等王苗苗從牆後翻出來,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同時被帶出來的,還有那個被打昏了的媒婆。
除王德仲外,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晚上去郊外過夜,還是找個客棧住下?”王苗苗問。
“不回去嗎?”王德仲不解。
“我要等一個消息。”
哈?
沒一個人聽懂。
王苗苗也懶得解釋,不過想到手上還有個麻煩,還是郊外方便些,便道:“還是郊外吧,我在南邊郊外兩公裏處等你們。”
說完,跟扛沙袋似的,扛著那媒婆抄著小道先走了。
剩下的一群人:“……”
李麗霞是被身下凹凸不平的地麵給硌醒的,隨後又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後脖子處。
“醒了?”
小女孩兒的聲音傳入耳中,李麗霞眼神聚焦,看過去……
“嗬——”
還有些迷糊的神智瞬間清醒:“你你你,你怎麽在這兒?”
隨即又覺得不對勁,朝四下張望,四周都是荒野,沒有半個人影。
自己怎麽在這裏?自己不是在,在黃老爺的家中嗎?
難道……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王苗苗,不自覺的往後瑟縮。
“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此事此刻,王苗苗說出口的話就像是惡魔的低語,讓人不寒而栗。
王苗苗滿意的看著不敢再亂動的李麗霞,繼續生火。
李麗霞縮在一邊,為畏縮縮偷瞄著王苗苗,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找過來。
明明他們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找別人替代了。
還是說,這小丫頭片子反悔了,又想做人的大戶人家的小妾了?
王苗苗也不說話,把火升起來後,就拿著刀在那兒削樹枝。
王德仲一群人氣喘籲籲找到時,已經時太陽西下。
“你們來啦!”王苗苗把手上削好的樹枝放下,給他們指著李麗霞:“人已經行了,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她吧!”
然後又轉過頭來威脅李麗霞:“實話實說,有一句不屬實的,就割了你舌頭!”
把李麗霞嚇得又條件反射性的想往後縮,可想到之前王苗苗要打斷她腿的言論,深深忍下了,點頭如搗蒜。
王苗苗看她模樣挺老實的,才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留下一句:“我去打獵,你們先問。”
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匆忙趕過來的眾人:“……”
張寶缸舔了舔幹澀的唇,回頭問王彥林:“她,真的隻是個小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