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到了。


  我走進那家旅館。


  上樓,敲門,敲了三次,沒人開門。


  難道說,是不在。


  還是說,真的逃跑了。


  又敲。


  開門了。


  “柳智慧!”我一叫。


  沒叫完,愣住了。


  一個男孩子,問道:“你誰啊。”


  裏麵床上被子裏一個女孩子縮著頭看著我,不是柳智慧。


  我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


  我說:“你們是誰?”


  男孩子說:“我還想問你是誰,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我說:“不對啊。敲對了啊。之前住在這裏的女的,什麽時候走了啊。”


  他說:“我怎麽知道,我都住了兩天了!”


  砰門關上了。


  聽到他在裏麵罵:“神經病。”


  我靠,柳智慧呢!

  我趕緊下樓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告訴我,那天和我來的女的,第二天就沒人影了,不續費,押金也不要,就走了。


  靠。


  走了!


  老板娘拿著押金給我。


  我問道:“那她是去哪裏了?”


  老板娘無奈的說道:“我怎麽知道她去哪裏了啊?”


  靠,靠,靠!

  真要我命啊!

  我一時間,慌了神。


  不見了。


  柳智慧,第二天就不見人影了,難道真如徐男所說,她逃跑了。


  徹底的。


  我手都有些顫抖。


  我顫抖著,點了一支煙,嗬嗬,我要死了,我是如此被人害死的。


  想不到,我深信著柳智慧,還想著幫她,可是,她卻這麽出賣我的。


  利用我的。


  她親我,吻我,真的因為對我有意思嗎,嗬嗬,假的。


  那都是為了利用我。


  我竟然有想哭的感覺。


  那被人欺騙的,被一個自己豁出命去保的人欺騙的感覺,可能,一輩子難得有一次,但絕對的刺骨銘心。


  我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旅館,然後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我抽著煙,嗬嗬的傻笑,看著天空。


  這應該是我意料之中的結果吧,我不該難受的,不對嗎。


  為了她坐牢,我甘心嗎。


  我情願嗎。


  不會的,我不甘心也不情願,可是現實已是如此,容不得我去逃避。


  逃跑了的話,很大幾率也是被抓來吧,而自動投案,也是被判幾年吧。


  嗬嗬,我相信,我哪怕是坐牢了,賀蘭婷,徐男,謝丹陽,朱麗花,我家人,這些人,一定也會對我不會絕交的。


  我奇怪的是,我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賀蘭婷。


  或許,賀蘭婷真的是我大苦大難的救星,我落難,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她。


  說到什麽不拋棄不放棄,那麽,賀蘭婷絕對對我不拋棄不放棄,我多慘,她都會願意站在我這裏幫我。


  我還需要多多感謝她。


  可是我突然轉念一想,或許,柳智慧,已經,死了呢。


  我一下子腦子空白。


  或許,真的死了。


  複仇未果,反而被人弄死。


  這,是我想到的,最爛的下場和結果。


  我寧可坐牢,我無法接受柳智慧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的!

  一團紙打在了我頭上,然後落在我麵前。


  這不偏不倚的,竟然有團紙砸在我頭上。


  我一抬頭。


  對麵樓棟三樓的窗口,一個長發女子在窗口後麵,定定站著看著我。


  那不是柳智慧是誰呢!

  我鬆一口氣。


  靠你柳智慧,你跑到對麵那裏去幹嘛。


  我扔掉煙頭,站起來,然後跑過去對麵,進去旅館,跑上去了。


  到了那個房間門口,是虛掩的門,我推門進去。


  看到柳智慧。


  她亭亭玉立,換了一身新衣裳,牛仔,緊身的嫩綠色毛衣。


  我不再多廢話,過去死死抱住了她。


  柳智慧推開我,問:“以為我死了?”


  我狠狠再次抱住她:“真以為你死了。”


  柳智慧說:“剛開始以為我跑了,臉上都是憤怒。”


  我抱著她,說:“隻要沒死,一切都好。憤怒也沒什麽。”‘’


  柳智慧說:“坐牢也沒什麽。”


  我說:“你都看到我在下麵各種各樣的姿勢動作和表情了?”


  柳智慧說:“先憤怒難受,後痛苦惋惜。”


  她推開我。


  我說:“讓我再抱一下,再抱一下。”


  柳智慧狠狠的推開我。


  我說道:“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哈。”


  柳智慧說道:“回去。”


  我問:“你說啥?”


  柳智慧說道:“我要回去。”


  我心裏一喜:“哦好啊,那我帶你回去。”


  柳智慧問我:“你怎麽帶我過安檢?”


  我愣住,對哦,我怎麽把她帶過安檢啊,那不容易啊。


  我根本不可能把她帶過安檢。


  靠,那怎麽辦。


  我看著柳智慧。


  柳智慧說:“怎麽出來,怎麽進去。”


  我問:“跟臧小玲進去嗎。”


  柳智慧說:“對。”


  我說:“好想法。那她什麽時候進去。”


  柳智慧說道:“她一會兒過來。”


  我說:“這就好,這就好啊。唉,你沒事就好。”


  柳智慧問道:“怕我跑了吧。”


  我說:“是怕你出事,你看我表情應該懂。”


  她微微笑一下。


  我問道:“對哦,你怎麽搬到這裏來了。”


  她指著窗口,說道:“從這裏看出去,看到什麽。”


  我看著這扇窗,能看到什麽?

  我看著天空。


  天空一片黃昏的藍。


  我說道:“天空?”


  我突然想到,柳智慧很喜歡在下午的這個時候,在監獄出來放風,看天空。


  她說:“天空,和夕陽。”


  我說:“嗯,那的確很美。你搬過來,也不告訴我,我過去找不到你。靠,以為你出事了,唉,嚇死我了。”


  柳智慧說道:“謝謝你擔心。”


  我坐下,問她道:“恩呢,還沒問你,事情辦完了嗎。你那什麽堂哥呢。”


  她說:“他死了。”


  一句他死了,三個字他死了,輕描淡寫,風輕雲淡,好像跟她沒關係一樣。


  我問:“他怎麽死了。”


  柳智慧說:“他長期和他好友的老婆有染,我做了手腳,讓他好友發現了這事,又做了一些心理暗示,他朋友怒不可遏,拿刀砍死了這家夥。”


  我說:“就這麽輕鬆?”


  柳智慧點頭。


  我問:“可是你怎麽知道人家長期有染的。”


  柳智慧說:“曾經一次聚會,我看著他和他好友老婆對視的目光就知道了。他好友是一個性子很內斂的人,這麽一個人,當心中爆發出憤怒時,可以把自己和仇恨的人一起毀滅。”


  我說:“那,你豈不是利用了一個無辜的人。”


  柳智慧說:“那個人,以前靠販毒起家。後來走關係漂白了,我們都知道。”


  我說:“那都他媽的該死,那個女人他老婆也該死,更該死。還腳踏兩條船!”


  柳智慧說:“她被砍成重傷。”


  我說:“不死還會出來禍害人。那會不會上報了。”


  柳智慧說道:“當地怕影響不好,把這樣事情給掩蓋住了。”


  我說:“一群天殺的隻吃飯無作為的王八蛋!”


  我看了看柳智慧,然後問道:“你看起來表情那麽輕鬆,那,除了弄死這家夥,是不是,查到了你想查的幕後黑手。”


  柳智慧說道:“我讓一個我的人,也是他們家的人,在他死後,幫忙處理他的所有遺物,卻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說:“那是查不出來了。”


  柳智慧說道:“那人太聰明,我需要更多的時間等待和蟄伏,繼續尋找。”


  我問:“人家不會發現你利用人殺了你堂哥吧。”


  柳智慧說:“不會。”


  我看著柳智慧,轉眼間,這麽個大美女,知心姐姐,就瞬間成了令人害怕的心計十足的謀殺犯。


  柳智慧看著我,問:“怕了我。”


  我說:“嗯,很難把你和這麽個心機的謀殺犯連在一起。”


  柳智慧說:“難道你看人隻看表麵嗎。表麵長得單純簡單,就不複雜嗎。”


  我說:“嗯,差不多是這樣吧。”


  柳智慧說:“別相信自己的眼睛,永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現象都是虛偽的,會騙人的,要懂得用心剝開表麵看本質的事實。”


  我說:“我沒有你那麽理性,和冷靜。”


  柳智慧說:“否則你會吃虧。”


  我說:“那也沒辦法。”


  她的手機響了,她說道:“臧小玲來了。”


  我說道:“好吧,她會把你帶到倉庫那邊,我去安排人把你接了。”


  柳智慧說道:“好。”


  臧小玲真的上了樓,然後給她囚服,柳智慧進洗手間,穿上了。


  臧小玲對我說道:“這算越獄嗎。”


  我說道:“當然算。回去的時候,要特別特別的小心,不要被查到,否則的話,我們還是要完蛋,千萬不要出岔子出在這個節骨眼上。”


  臧小說:“我知道了。”


  我看著柳智慧,一穿上囚服,風情頓時減少幾分啊。


  她和臧小玲下樓,我也跟下去了。


  然後我先打車去了監獄中,接著安排我們自己的人去勞動車間那邊的倉庫,然後又安排女囚過去,名義上是搬貨上車,實際上是為了把柳智慧平安的接到送去她監室。


  臧小玲很容易的開車過了安檢那一關,然後進來了倉庫。


  車子徐徐倒後,進了倉庫。


  好,就是現在!


  我過去,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要把柳智慧扶下來帶走。


  突然我斜眼一看,一行十幾個人往這邊走過來。


  媽的,誰啊。


  我趕緊把柳智慧推回副駕駛座讓她藏著。


  那是不是陳鳴的餘孽又來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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