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漏鋒芒
“滴滴滴,宿主,卯時了,你該起床去上學了。”天微微亮時,阿玖就開始在楚知耳邊重複叫他起床。
楚知艱難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從被窩裏出來,不情不願地開始穿衣洗漱,嘴裏還咕噥著一些抱怨的話語。洗完臉,在冷水的刺激下,楚知漸漸清醒,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擁有一張卡牌。楚知開始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就想試試,昨天阿玖說這個初級謀士卡——張良的學習能力超強,看來我昨天真是歐皇附體啊。
“小崽子,快吃飯吧,吃完去學堂,要好好聽夫子的話,不然看我不敲掉你的大門牙。”白穩正準備去叫楚知起床的時候,發現楚知已經起來,而且穿戴整齊,洗漱幹淨了,心裏暗暗點頭,但麵上還是一副嚴厲的樣子。
“好嘞,老爹。”楚知應了一聲,就去吃飯了,吃完飯剛拿起自己的去學堂的小布袋,就看到白垣站在院子門口衝他招手。
“爹,垣堂哥來了,我去了啊。”楚知衝白穩喊了一聲就跑向白垣了。
“這倆小崽子,走那麽快幹什麽,小心摔嘍。”白穩看他們已經走遠了,才笑著搖了搖頭。
楚知和白垣到學堂裏的時候,學堂裏零零散散的坐著一些已經到了的學生,正在興奮地討論著今天夫子會教些什麽。
“我覺得是《三字經》。”
“我們也不是六歲小孩了,我覺得是《百家姓》”
……
說起來,既然學堂剛剛開設,那我剛剛來到的時候聽到的《千字文》又是怎麽回事啊,楚知疑惑不已。
正想著,眼角都餘光突然看到夫子已經來了,正站在堂前,這時學生們也都注意到了夫子,立時坐好,在夫子走進來的時候,起身問好。
“第一日上課,在教你們學習之前,我先問問,你們之中可有不會寫自己名字的?”夫子既沒有一開始就立規矩,也沒有上來就《三字經》,倒是問了問大家的名字是不是都會寫。
學生們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都會寫。
“既如此,想來你們之前也是識字的,那就先做一下這些題目吧,我也好根據你們的水平來準備教材。”夫子拿出了一疊紙,讓白垣發了下去。
“阿玖,我不會這個時代的文字怎麽辦?會不會被人看出來異常啊!”楚知表麵上再看題,心裏卻在焦急地呼喚阿玖。
“宿主,莫慌,宿主擁有白知的所有記憶,這文字是識得的,請宿主冷靜一下仔細看題。”
楚知聽完阿玖的話,倒是冷靜了一點,開始仔細回憶,發現自己真的知道這些字的意思,這才開始握筆答題,隻是這字嘛,就不怎麽樣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大部分學生都已經答完題交卷了,隻有楚知和白垣還沒有交卷。
“這垣哥能答到現在是應該的,畢竟他可是從小就跟著隔壁村的學堂學習了,這白知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也能答到現在?”一個胖胖的穿著粗布灰衣,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說道。
“白知?你還不知道他啊,他怎麽可能是答到現在,我看莫不是睡著了吧?”另一個黑瘦的少年人擠眉弄眼地笑道。
“有道理,有道理,我看也是,回去要是穩叔知道他睡著了,估計明天我們就能看到沒牙的白知了,哈哈哈哈。”
“你說誰沒牙呢,胖子?”楚知剛剛交卷出來就聽見這個灰衣小胖子咒他被便宜老爹打掉牙。
“哎,白知,你怎麽現在才出來啊,不會是睡著了吧?”這小胖子一點也不怕楚知,還向楚知玩笑道。
“唉,沒辦法啊,誰讓我聰明腦子好呢,天天和你們一處玩也能答的上來題啊,我也不想這
麽久啊,可是我這手啊,腦啊的不聽話啊,就刷刷刷地寫出來了,你說我有什麽辦法呢?”楚知滿眼真誠,一臉苦惱地看向小胖子,還敲了敲自己的手和頭,一副它們不聽話該怎麽辦的樣子,十分欠揍。
“……”小胖子一時無語,隻能看著楚知大搖大擺地從自己身旁走了過去。
“哎喲,白知牛啊,胖子,說不出來話了吧,你也有被人堵到說不出話的一天啊”一旁看戲的黑瘦少年幸災樂禍地拱了拱小胖子的肩,順手還把胳膊搭了上去。
“去去去,有你什麽事啊,還有,什麽胖子不胖子的,這也是你能叫的,小爺叫白逄!”小胖子白逄沒好氣地打開肩膀上的手。
“嘁,白逄不就是白胖嗎,讀音差不多,你就認了吧!”黑瘦少年說完也不等白逄說話,就溜走了,走之前還向他做了個鬼臉。白逄在原地氣得跳腳也沒轍,因為根本追不上啊!
晌午已過,又到了上堂的時間了,楚知用井水淨了淨手,才慢悠悠地進了學堂,找到自己的位置,施施然地坐下。又過了一會,夫子才背著手緩緩進入學堂,原本在小聲討論上午考題的學生瞬間噤聲,一起起身問好。夫子擺擺手,示意大家坐好。
“今日有兩位學生幾乎把題目都答出來了,一位是白垣,一位是白知,他們可以從四書開始學,至於其他學生便從《千字文》和《弟子規》開始,白逄和白林你們倆可以跟著學《千字文》和《弟子規》,但《百家姓》還要繼續學,另外除了白垣,其他學生從今日開始回去每天十篇大字。現在我們開始學《千字文》,白垣楚知,你們倆去後麵的書閣裏取兩本《論語》出來,先自己看看,有什麽不懂的一會問我。”
“是,夫子。”白垣和楚知起身拱手應是。
在去書閣的路上,楚知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堂哥,你是什麽時候習的《千字文》?”
白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也就是這倆日,夫子自清醒了以後,就一直在教我《千字文》,其實我也是今日才記熟的,倒是知堂弟,你才是出人意料,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厲害,平日裏也不見你如何學習,但今日才知堂弟你定然也是努力的,往日裏是大家誤會了你。”
這個,要是原來的白知,那定然是不會的,但我可是個成年人,這要是被一群小朋友給超越了,那才是丟臉丟大發了。楚知心裏暗自吐槽,但臉上還是笑著說:“哪裏哪裏,說起來我前幾日聽到有人在念《千字文》,可是堂哥在念啊?”
“不隻是我,前幾日出門念了幾句,被楊楊他們聽到了,便央著我教他們,我們就一起讀了一會,沒有打擾到你吧,話說知堂弟又是從哪裏學的《千字文》?”
“啊哈哈哈,這個嘛,就是前幾日聽到你們念了幾遍便記住了,堂哥,你看那是不是書閣?”楚知心虛地指了指前麵的木屋,試圖蒙混過去。
幸好白垣也並未深究,隻在心裏感慨了幾句知堂弟果然天資過人啊,隻聽了幾遍便記住了。白垣伸手推開眼前有些裂紋的雕花木門,抬腳踏了進去,楚知在他後麵悄悄鬆了口氣,也趕緊進去了。
書閣裏隻有一個簡易的書架和一張書案,書架上麵零零散散的擺著一些書,書案上有一本攤開的書,上麵的墨跡還是嶄新的。楚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書案上書和書架上的書,這些書該不會是夫子自己默寫的吧,畢竟這麽個小村子,應該也不會有那麽多書,這樣看來,這個夫子還真是在用心教書啊。
在楚知盯著書案和書架發呆的時候,白垣已經找到了《論語》,並取了兩本,回頭發現楚知還在那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拍了拍楚知,招呼他要回學堂了。
楚知回了神,向白垣道了聲謝,就一同往回走了。
夫子看到他二人回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坐好,就繼續講解《千字文》了。“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製文字,乃服衣賞。這裏的龍師是指伏羲聖人,相傳伏羲用龍給百官命名,因此稱他為龍師……”
楚知翻開《論語》,發現之前對他來說難以理解背誦的地方現在看起來非常容易,僅僅用了一個時辰,他就記完了整本《論語》並且基本理解了其中意思。
楚知記完《論語》之後,就有些無聊了,便在心裏呼喚阿玖,“阿玖,阿玖,等我回了現實世界也能有現在的學習能力嗎?”
“可以的,宿主,隻要是宿主抽出來的卡牌,在不超過世界容納上限的基礎上,卡牌的能力不管是在任務世界還是現實世界,都可以為宿主所用。”
“那怎樣才算超過世界容納上限呢?”
“比如修仙世界的卡牌在現實世界中就會被壓製,發揮出的實力根據卡牌等級的高低而定。”
修仙世界啊,這麽說,以後還有修仙界的任務嘍,楚知不由得有些興奮。
“白知,《論語》述而的第一句是什麽?”
“回夫子,述而第一句是,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
“子罕的倒數第四句呢?”
“回夫子,是子曰: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雕也。”
“那你可知其中之意?”
“回夫子,其大概意思應是: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時候,才知道鬆樹和柏樹是不會凋零的。孔聖人之意是在說隻有在艱苦的環境中,才知道誰才是君子。”
“好,很好,看來你已經學《論語》學得不錯了,但也要注意不要分神,學完《論語》,可以去看看《大學》,《孟子》和《中庸》。”
“是,夫子。”
原來是夫子注意到楚知在課上分神,有意要刁難他,卻發現他確實已經看完了論語,心中頓時起了惜才之心,沒想到這個小村子裏除了白垣竟還有一個天才,比之白垣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知拱手坐下後,雖然麵上仍是一副瀟灑淡然的表情,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這種上課開小差被抓的感覺真是和在高中上課玩手機被發現的感覺一模一樣啊。
白垣看楚知如此灑然的態度,不由得在心裏感慨,不愧是知堂弟啊,果然是天資過人啊,我遠不如他啊。
楚知不知白垣心中所想,卻感覺白垣的目光時不時地停留在身上,不由得挺了挺脊背,裝出一副認真看書的姿態,心裏暗暗納悶,這主角看我做什麽。
白垣看楚知更認真了,不由得更佩服楚知了,心裏更是暗下決定,一定要向知堂弟一樣勤奮努力,看向楚知的目光更灼熱了。
楚知,楚知更莫名其妙了,不明白主角怎麽了,突然用這麽灼熱的目光看他,但還是不自覺地端正讀書的姿勢。
夫子看到白垣和楚知一個比一個認真的態度,嘴角勾了勾,心裏頗為欣慰。
番外小劇場
白垣:小堂弟真棒。
楚知:怎麽老看我,我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吧。
夫子:好啊,都是愛學習的好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