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會李承棠
神思不屬的過了一天,楚桁和雲起是真的憂心忡忡,而楚知,楚知並不十分憂心,隻是不好表現出來,也跟著愁眉苦臉罷了。
入夜,月光如水,楚知熟練地換好夜行衣,戴好麵具,確認楚桁與雲起都睡了之後,打開窗戶,輕身一躍,熟門熟路地行走在月色之下,找到楚宅。
“阿玖,李承棠現在真的在楚家嗎?”奇怪,他都成功幹掉皇帝了,怎麽不在宮裏待著準備他的登基儀式,等等,他被封太子的事情他也沒有告知天下,他在想什麽或者說他還想幹什麽?
“宿主,李承棠確實在這裏,係統是不會出錯的。”
“好的,我知道了,阿玖我隻是一問,並不是在懷疑你出錯。”這,這真是冤枉啊,他咳絕對沒有懷疑阿玖的意思啊!
“請宿主不要再有這樣的疑問,係統是為了幫助宿主而存在的,請宿主多相信係統一些。”然而阿玖並不為楚知的話所動,仍然語氣機械地強調了自己的不可置疑。
“嗯,阿玖,對不起!”這種時候認錯就對了,楚知擦擦腦門上並不存在的汗,深感後悔,下次問問題一定要過腦子!絕對不能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沒關係,宿主,係統不會記仇的,原諒宿主的無知是係統的美德。”阿玖語氣一如既往地毫無起伏,但是楚知總覺得這時候的阿玖話裏有一種算你識相的不屑語氣。
而且是不是他不道歉的話就要上係統的記仇小本本了!嗯,果然認錯是對的,話說回來,他的係統阿玖是不是越來越傲嬌了?
算了,還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先找李承棠看一下情況好了。
楚知後退一步,微微躬身蓄力,用力一蹬,成功跳上楚家的牆頭,趁沒人注意到他,躍下牆頭,巧妙地躲過所有巡邏的侍衛,來到係統定位的李承棠所在的院子,打量了一下院子,這裏並不是李承棠作為楚承時住的院子,而且屋裏不止有李承棠和上次那個在屋頂的女子,還有第三個人。
找到一棵枝葉茂盛的樹爬了上去,隱藏好身形,楚知才放心地偷聽屋內的談話。
“太子殿下,不知你還有何吩咐?”這個聲音有點老還有點熟悉。
“.……沒有什麽事,隻是想問爺爺一句,當初是你同意把三哥趕出去的嗎?”這個倒是李承棠的聲音,從對話來看,對麵的老頭是楚時臣了。
楚時臣似乎是沉默了一會,遲遲沒有說話。
“紅燭說的是真的嗎?爺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三哥回了紫京城?”李承棠語氣裏有一些急迫還有一些哽咽。
“殿下不該再叫臣爺爺了,殿下現在是太子,以後會是皇上,臣不會是您的爺爺,他也不會是您的三哥。”楚時臣避而不答,語氣平靜。
“哈,”李承棠輕笑一聲,笑聲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辛酸,“好好好,你不是我的爺爺,那楚時臣,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回答我的問題!”
“殿下這又是何必呢,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楚時臣語氣依舊平靜,似乎麵前站著的不
是他親手教養長大的孫子,而是一個身份尊貴的陌生人。
“所以呢,我是知道了,但我想聽你說,如果太子的身份不夠,但皇帝的身份呢,我以朝華帝君的身份問你,現在楚時臣,你可以回答了嗎?”李承棠極力收斂情緒,壓下聲音裏哽咽,看著麵前這個七旬老人,這個小時候會抱著他放風箏的老人一臉冷淡的表情,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
“.……是,殿下,楚桁是臣趕出去的,也是臣劃了他在家譜上的名字,當初,當初也是臣同意將你們調換的決定的,如此,殿下可滿意了?”楚時臣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低頭斂眉,語氣有了一絲波瀾。
“滿意?我有何不滿,爺爺,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爺爺,明日出了楚家這扇門,你我再不相幹,之前母妃許諾楚家的東西,我都會一一兌現,還有三哥,不,是楚桁,我會還他一個楚家嫡子的身份,你隻需要配合我就好,如此,爺爺,你可滿意?”李承棠背過身去,閉著眼緩緩地說出這一番話。
“如此甚好,若是無事,老臣就告退了,殿下早些休息吧。”楚時臣跪地行了一禮,看不清表情。
李承棠沒有回答,右手揮了揮,沒有轉身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楚時臣看到手勢,緩緩起身,退出了房間。
“唉——”良久屋裏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氣聲。
楚時臣腳步不快不慢,身影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楚知一挑眉,不愧是老謀深算地老狐狸,情緒隱藏的真好。
“喲,楚承,不對,現在該叫你太子殿下了,不開心嗎李承棠?”楚知手一撐,從窗戶翻了進去,坐在窗台上拿著一壇流離醉看著李承棠笑著說道。
“是你?”李承棠驚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楚知淡定自若,眼神溫和淡然,深邃如寒潭秋水,拎著流離醉繼續笑道:“怎麽,不歡迎我?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至於嗎?再說了,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喝酒的,不談其他。”
“當真?”李承棠皺眉,警惕地看著楚知。
“當真!你馬上都要是朝華的帝君了,還這麽婆婆媽媽的可不行啊!”難道是他太凶了,怎麽這麽警惕,上次不是相處地挺好的嗎,還請他喝茶來著。
“.……你先下來。”
“可以,那個,上次我就想說了,這上麵的那個姑娘老是讓人家窩著不好吧,你要不讓她下來吧,看著挺難受的。”下來就下來,怪不得許多貓喜歡爬窗台呢,這窗台坐著是挺舒服的。
“.……青衿,下來吧。”李承棠有些無奈,這個黑衣人究竟想幹什麽,難道真是來喝酒的?
“是,公子。”青衿一個翻身,從房梁上輕輕躍下來,單膝跪在李承棠麵前。
“姑娘,還叫公子呢,該改口了。”楚知笑嘻嘻地說道。
青衿看也不看楚知,跪在李承棠麵前等著李承棠說話。
“是我讓他們叫公子的。青衿,你先起來吧,今天你休息吧,也不用叫其他人來了,去吧。”李承棠是真的不明
白楚知想幹嘛,不過不管他想幹嘛,他和青衿都無法阻止他,不如讓青衿退下。
“是,公子。”青衿起身,看也不看楚知一眼,一個閃身出去了。
“你這個小侍女倒是聽話,來來來,喝酒,你有杯子嗎?”楚知剛打開流離醉的酒壇,就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沒帶杯子!要是他一個人還行,直接喝就完了,但是現在是兩個人,沒有杯子可怎麽辦,早知道剛剛就從背包裏拿兩壇好了,一人一個酒壇,還有杯子啥事。
李承棠愣了一瞬,“有,你等等,我去拿一下。”這真是來喝酒的?那一壇酒也太少了!
李承棠左右看了看,取了兩個茶杯回來,“喏,杯子。”
“.……也行吧。”楚知無語地看著茶杯,行吧,能用就行,“那個,你家還有酒嗎?”
“.……有。”看來真是來喝酒的!
“那,你看,我倆喝酒,就我一個帶酒不好吧,要不你也拿幾壇好酒出來如何?”要是能帶回去一壇就更好了!
“可以,外麵的樹下有兩壇梨花白,是十年前埋得,與你一壇怎麽樣?”李承棠確定了楚知真的是來喝酒的,放鬆了不少,語氣甚至有幾分調笑的意味。
“那當然好了,走,挖酒去!”楚知拉著李承棠就往外麵走去。
於是一個黑衣人一個白衣人,黑衣的是楚知,白衣的英俊挺拔,白衣勝雪,劍眉星目,氣質華貴的李承棠與楚知一人一個小鋤頭,在院子裏的樹下刨土挖酒。
“呼——,找到啦!”楚知抱著滿是塵土的酒壇,也不嫌髒,一臉興奮的說道。
“找到就好,走吧,回屋喝酒!”李承棠也是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找到了,當初他有埋得這麽深嗎,下次埋淺一點吧。
楚知看看自己蹭上灰的衣服,再看看李承棠沒沾多少灰的衣服,不懷好意地笑了,“李承棠,回頭!”
“你,你幹嘛!”李承棠看著自己衣服上的兩個黑手印欲哭無淚,他錯了,真的錯了,他就不該留這個人喝酒!
“這樣才公平,走吧,喝酒。”楚知心裏平衡了,淡定地往屋裏走去。
剛要進屋,李承棠一把抓住楚知的衣袖,“走什麽,回來,洗手去,這麽髒不許喝酒。”
楚知看看自己的手,是有點髒,“洗就洗,一起吧,你也不是很幹淨啊小子。”
院子裏有一個池塘,水挺清澈的,還有幾尾錦鯉遊來遊去,楚知和李承棠一同走到池塘邊,捧起一捧水開始洗手。
“嗬,我這都是誰害的!你多大你就喊我小子,聽聲音你還沒我大吧。”李承棠可沒忘剛才楚知擠兌他的話。
“哼,你管我多大,你還洗不洗,快點洗完喝酒去,囉嗦!”比你小怎麽了,你又打不過我!
“是你先開始的,好意思說我!”
“怎麽滴,你有意見?有意見也給我憋著,不然揍你!”哼,武力值比你高就是爽,不服憋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