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禮物(下)
吳銘笑了,他有些不禮貌的站在了山洞之中放生大笑:“六哥,你的故事很有意思,笑話也很好笑。”
吳銘的笑聲一直在山洞中回蕩,所有的沙匪都停下自己手中的事兒,紛紛看著吳銘。在玉帶隻有這個陌生來訪的男子敢在吳存敬的麵前這麽放肆,甚至有一些沙匪的眼中有一些憤怒。
吳存敬揮揮手,所有的沙匪都識趣地退了出去,空曠的山洞隻剩下:吳存敬、吳銘、桑榆三人。
吳存敬麵帶笑容地站了起來,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的腳步有些不穩:“七弟,你以為這是玩笑?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啊。”
吳存敬負手而立:“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笑話,可是我是真的羨慕你呀。我的母妃沒有家族,沒有背景,人人以為我的母妃是寵冠後宮的妖妃。隻有我的母妃才知道她不過因為當年曾經侍奉過你的母親,便獲得了大皇帝的寵愛。”
“又或者你以為自己當年真的是救了孫玄清嗎?當時的你如此年幼,怎麽可能有能力保護自己以外的人?”吳存敬直視吳銘的雙目:“孫玄清乃是當世大才,如此經韜偉略之才,又怎麽會死心塌地跟隨一名如同廢王的王?若非大皇帝授意,他又如何肯追隨在你的左右?”
是嗎?原來自己竟然是大皇帝最在意的兒子之一?吳銘感覺這句話有一些好笑,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心酸。吳銘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覺,但他感覺那裏隱隱有一些痛楚,這種感覺甚至在他得知大皇帝仙逝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強烈。
難道孫先生是大皇帝派來保護自己的?原來那些年對自己的冷漠竟然是為了保護自己?吳銘的嘴角再一次浮現起一絲笑意,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竟是如此愚蠢。隻是此時自己滿腔的話語又可以向誰傾述?
吳存敬圍繞著吳銘轉了一圈:“我的母妃曾經說過,她很羨慕你的母親,有著一對潔白的翅膀,可以任意在天空中飛翔。”
吳存敬在吳銘的耳邊,用如同鬼魅一樣的聲音說道:“她還告訴我,翼族的後裔無論男女會在十八歲那一年開始逐漸長出一對翅膀。七弟,你的肩膀可有感覺到什麽奇異的感覺?”
吳銘蹙眉看著自己的吳存敬,吳銘抿著嘴不語,吳銘抿了嘴不語,在這一段時間,自己的後背時常有一種瘙癢的感覺。吳銘以為自己是被無盡沙海的烈日灼傷了,並沒有太在意。
吳存敬將自己僅剩的左手搭在吳銘的左肩上,吳存敬一字一句地問道:“七弟,夜深人靜的時候,背上會不會有什麽東西要長出來的感覺?據說那是一種讓人感覺瘙癢難耐的感覺。”
吳存敬說到此時,突然手上用力將吳銘的衣服狠狠的撕扯下來。
“刺啦……”
衣服發出刺耳的聲響,吳銘雙眼看著吳存敬手上被撕碎的衣服。
“七哥,你想幹什麽?”
桑榆的眼睛立刻停留在吳銘身後雙肩之下,那裏的皮膚之上有著兩條深黑色的紋路。換了別人無法看清這是什麽,唯獨桑榆不同,她乃是神之眼的傳人,她可以清晰地看見皮肉之下有著一對剛剛萌發的黑色翅膀,她甚至可以看清翅膀上一根根黑色的羽毛。
桑榆站起身來以肯定語氣說道:“銘哥兒,他說的是真的。”
吳銘看著桑榆很難接受這件事情,桑榆再次點點頭確認了吳存敬的話。
“你的確是翼族的後裔。”
再得到桑榆的肯定之後,吳銘開始在山洞中翻找,直接到他從山洞中找出一麵破舊的銅鏡,銅鏡上布滿了灰塵,吳銘用手擦去上麵的灰塵後試圖看清自己的後麵。
通過模糊不清的銅鏡,吳銘看見銅鏡中自己的後背,上麵在肩胛的位置那裏有著兩道黑色的印記。吳銘伸出手向自己的後背摸去,自己的後背變得凹凸不平,吳銘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一些慌亂。
“不要擔心。”桑榆從旁邊找來一件衣服披在吳銘的肩上:“這種生長會持續兩年,甚至會更快。這隻是每一個翼族的人都會經曆的過程,不會有什麽的。隻有這樣才能長出羽翼,才能翱翔於天。”
桑榆的每一句話,如同定心丸,吳銘恢複了有些慌亂的心問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吳存敬跌坐在自己的那張破舊椅子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希望你能夠為大皇帝複仇”說罷吳存敬左手端起一隻酒碗,隨後又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成了,就算我煉成了左手劍,但修為卻再也無法提升。聽說安王已經是大玄師的修為,我……”
吳存敬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以我現在的樣子,恐怕此生再也不能為大皇帝複仇。方才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吳銘沉默,他還沒有來得及接受吳存敬告訴自己的一切,也沒有接受自己是翼族後裔的事實。不管吳存敬說的是真是假,安王都是自己必須殺死的對象。
安王不但屠戮了整個皇族,還侮辱了整個皇族,對於安王稱帝之後的暴行眾多周知。更何況父仇不共戴天,無論如何殺死安王都是自己與吳存敬的共同目標。
對於吳存敬的話,吳銘不置可否。吳銘的腦海中開始回憶起往日的那些人,恍如隔世。他還想起了嘉王吳恒,若非安王造反,嘉王吳恒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想到嘉王吳恒在自己成親時送給自己的玉佩,那對玉佩自己一次都不曾佩戴過,那對玉佩在自己離開劍陵時遺留在家中,安王劍陵造反之後估計早已不知所蹤。
吳存敬的聲音如同含了一塊燒紅的木炭在口中,讓人聽起來更加難受:“據說翼人成年之後就會有武力巔峰的軀殼,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譽王。現在的我如同一支沙漠中的老鼠。隻有你!你!你才是我唯一可以複仇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