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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啦!! 第020章 哭!交杯酒變結義酒

  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女淪為階下囚的慕念安,從入獄到現在,整整四年的時間。她從未感受過一絲一毫的溫暖。她所經曆到的、感受到的、看到的、遇到的,是世態炎涼,是冷眼旁觀,更是人未走茶便涼的落井下石。


  爸爸被害死之後,她瘋了一樣的去求她的那些‘好叔叔’、‘好伯伯’,那些曾經笑容慈祥寵她到了猶如親生閨女一樣的叔叔伯伯,可他們的嘴臉……不提也罷。她的委屈沒人聽,她的冤屈無人在意,人人都隻計算著自己的得失,盤算著如何最大限度的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


  她除了出賣肉體,真的是把什麽都做了。沒有用,她甚至連一聲詢問,一杯水,一碗熱飯都得不到。


  何謂世態炎涼,何為樹倒猢猻散,她看的一清二楚。


  多可笑啊?


  自從家逢巨變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溫暖和善意,居然是從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身上得到。權少霆和小餅幹這對叔侄,讓慕念安四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有溫暖的小泉在心坎緩緩的流淌。


  不過就是一桌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卻吃的她眼淚兒簌簌的向下掉。


  她一邊不顧形象的瘋狂扒飯,一邊胡亂的用袖子擦擦漂亮的杏眼,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兒,“呼~怎麽這麽辣啊!權總,你下料太狠,我看以後還是我來做飯吧。瞧,都給我辣的掉眼淚兒了。”


  權少霆望著她紅彤彤猶如小白兔的眼睛,眼尾那一抹桃紅,映襯著小巧精致鼻尖兒的粉紅,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小鼻尖兒的粉紅,也是越發襯得她鼻尖兒上那顆魅鼻痣,分外妖嬈。


  “好。”他點頭,順手抽過一張麵巾紙糊在她的臉上。


  像是困住齊天大聖的五指山,麵巾紙將她巴掌大的小臉兒,完完全全的遮蓋住。


  恰好,遮住了她最不堪的樣子。


  抱著爸爸的屍體在慕家大宅嘶聲裂肺的哭到昏厥之後,她從監獄的醫院醒來,便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任由別人如何說她冷血無情,為奪遺產不惜眼睜睜讓她親生父親病死在家,也無動於衷,她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不管出獄後遇到怎樣的冷眼和歧視,白眼與刁難,輕蔑與屈辱,種種這般,諸如那般,她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今天,四年來積攢沉甸甸壓在她心頭的種種情緒,在這一頓熱噴噴的家常菜之下,徹底爆發。不是她太脆弱,而是太久不曾得到過溫暖的人,冷不丁遇到了一丁點的暖意,哪怕對方是無意識的,也會潰不成軍。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那一根浮草,明知無法得救上岸,還是牢牢的握緊,不忍鬆手。


  “真是有點丟人哈。居然被辣的眼淚鼻涕亂流。其實我本來挺能吃辣的。”


  慕念安用雙手捂住蓋在臉上的麵巾紙,肩膀一抽一抽,卻還在死鴨子嘴硬。


  “可能是在監獄待了四年的時間,讓我的口味都改變了。我以前真的特別能吃辣,無辣不歡的那種。”


  “不過不能吃辣也挺好的,以後吃的清淡些,對身體也好。養生嘛。”


  小餅幹抬頭,在空氣中與他二叔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家夥老成的無聲歎了口氣兒,將他那雙兒童款的銀器筷子,規規矩矩的放在筷枕上。跳下餐凳,走到慕念安的身邊,把自己不由分說的塞進她的懷中。


  “二嬸嬸,二叔說過,一個紳士要有能夠包容dy謊言的溫柔。我跟二叔都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做這麽辣的菜。你擦擦眼淚,管家爺衝的酸梅湯特別爽口。我去給你倒一杯嚐嚐,好嗎?”


  “嗯、嗯。”


  骨子裏的好強與倨傲,讓慕念安羞於在權家叔侄麵前露出如此狼狽的一麵。她死死的用雙手捂住臉頰,已經狼狽不堪,卻也固執的想要保留最後的尊嚴。


  她有什麽臉哭?

  沒能保護好爸爸,沒能守護好慕氏集團,是她的錯。她本可以做到的!是她看錯了人,托付錯了人,又沒有果斷的做出選擇,及時止損,才落得了今天的下場。


  誰都可以哭,唯獨她不能。


  她沒有資格!

  “餅幹,讓花管家陪你去酒窖。”


  “二叔?”


  “記得你二嬸是哪一年生的麽?”


  “當然記得了。”


  “跟花管家去把她出生那一年份的紅酒用推車全部拿過來。”


  “二嬸出生那年的紅酒?二叔!這恐怕有好幾百瓶都不止啊!還有二叔,這個年份的紅酒可是你這麽多年來一直四處搜羅,高價收藏的——我知道了,二叔。我現在就去。”


  她出生那年份的紅酒?好幾百瓶都不止?用推車全部拿來?

  慕念安愣愣的放下雙手,那一雙瞬間腫起的核桃眼,看起來仿佛隻有一條縫。


  “權總?”


  “我不喜歡柔弱嬌滴滴的女人,不過今天破例一次。你放肆的發泄情緒。明天睡醒,別再忘記你已是身份尊貴的權夫人。破例,僅此一次,聽明白了?”


  慕念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聽明白了。但你幹嘛要讓小餅幹把酒窖給搬上來?”


  “夫人,幾百瓶紅酒還稱不上搬空我的酒窖,十分之一罷了。其次,我過看你的資料,你很喜歡喝紅酒,因此還收購了一間法國的小型葡萄園和一間小型的手工紅酒釀造廠。今天是我們大喜之日,心情好,喝兩杯。”權少霆左手撐在餐桌上,慵懶的托腮,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像是黑洞一樣,能把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


  脫下了或深色或冷色調的精英西裝三件套,換上了顏色柔和的暖色調居家服,那一絲不苟梳在腦後的黑發,也隨意且張揚的散落在他的額前。


  權少霆周身淩厲且陰鷙的低氣壓,也柔和了許多。他的氣息從肆虐的黑色,變成了柔和的優雅慵懶,這樣的他看起來,就是說他剛大學畢業,也不會有人懷疑。


  從來不貪戀男色的慕念安,望著這張英俊的臉龐微微有些慌神。然而,很快她便找回了理智,她兩隻爪子捧住自己的小臉兒,方才還飄忽迷離的眼神,此刻清明的哪裏有一絲淚痕?

  “也對,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嘛。喝兩杯是應該的。看起來權家應該不是繁文縟節繁多的豪門世家,但沒有拜天拜地夫妻對拜,交杯酒總是要喝的哦。不過權總,我醜話說在前邊,我酒品不是很好。喝醉了會又哭又鬧,你可能得多擔待著點。”


  “隻要你別喝醉了就一邊脫衣服一邊跳舞,為夫就還擔待得起。我跟你說過的,我六根不淨,定力不足。”


  “……權總,你這句話把我醞釀出來的情緒給吹散了。”


  權少霆似是嘲弄似是傲慢的牽動了一下性感的薄唇,“稱呼也不必改,你就叫我權總。免得日後你進了寰宇嘴又禿嚕皮。”


  慕念安小小聲的反駁他,“我嘴巴很牢靠的好吧……我也不是每天都會嘴巴禿嚕皮啊……”


  對此,權總隻冷冷的一聲‘嗬嗬’回應。


  不一會兒,小餅幹跟留著山羊胡子,不論春夏秋冬永遠是老紳士必備之西裝三件套,還一定要有一塊上了年歲金懷表的管家,推著一板車紅酒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管家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表情似有難色:“少爺,這些紅酒可都是您——”


  權少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促狹的捕捉著慕念安小臉兒上生動的表情,他看她的目光,兩分慵懶三分探究,剩下的五分就全部都是冷漠了。


  “酒,我喝得多了。交杯酒,還是第一次喝。無所不知的花管家,喝交杯酒有沒有規矩?”


  山羊胡管家一板一眼的問,“少爺,需要醒酒嗎?醒酒大概需要——”


  “麻煩。直接倒,用碗。”頓了頓,權少霆似笑非笑的補充,“拿家裏最大的碗。”


  “最大的碗那就是盛湯羹的。”


  “就這個。”權少霆笑的越發的恣意張揚,乖僻又傲慢。


  用碗?


  慕念安眼尾的肌肉不受控製的狠狠抽搐一下。


  他權總裁不玩則以,一玩兒,就玩這麽大?!


  拿碗——不,拿湯盆喝紅酒,他果然……不拘小節。


  夠獨特!

  望著他還沒喝酒,便已然有三分醉意的英俊臉龐。那雙眼尾本就上挑的丹鳳眼,已然沾了幾分醉意。募地,慕念安心中忽然‘咯噔——’一聲兒。


  今兒到底是權總裁體貼她呢,還是他自個兒想一醉方休?

  兩隻爪子捧著湯盆,慕念安哭笑不得的望著男人英俊的臉龐,“權總,我怎麽有種咱們倆不是在喝交杯酒,而是在喝歃血為盟結拜酒的感覺呢?”


  權少霆繞過她纖細的手腕,兩個湯盆清脆的那麽一碰——


  “祝少爺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為權家開枝散葉。”山羊胡管家臨時客串一下媒婆的角色。


  “禮成——”


  平時沒事了喜歡小酌一兩杯的慕念安,酒量自問還是相當不錯的。但這一碗——一盆頗有年份的紅酒下肚,也有點頂不住。


  誰家把紅酒當老白幹一口悶的啊!


  “夫人,幹喝太俗了。玩點有意思的?餅幹——”


  小餅幹笑眯眯的淺淺鞠躬,“二嬸嬸,今天的行酒令是……你問我答,很簡單吧?想必不需要我給聰敏的二嬸嬸多做介紹了。我年紀最小,輩分最小,所以我先來提問。既然是行酒令,玩的是個高興,那麽當然不能欺騙。如果二嬸嬸你答得出,我喝。如果你答不出,我二叔喝。”


  “等等——”慕念安有點迷糊,“我答不出,你二叔喝。那你二叔答不出呢?”


  “當然是二嬸嬸你喝啊!”小餅幹一臉理所當然,“二嬸嬸,夫妻就本該是一條心呢。”


  “不對啊,如果權少霆故意答不出,那我豈不是要喝到斷片?”


  “二嬸嬸你很敏銳嘛!”


  “去——你們叔侄倆聯起手來欺負我,當我傻啊?”


  “夫人不敢?”權少霆那挑釁的目光,擺明了激將法。


  男人本就上挑的眼尾,此刻更是高高的上挑。狹長的丹鳳眼,讓慕念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羽毛豔麗顏色鮮豔的孔雀,這一雙妖冶的美眸,生在一個男人的臉上……


  別說,就是特英俊!


  被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輕蔑的那麽一撇……


  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一盆紅酒下肚的慕念安此刻膽子比豹子還肥,她豪氣衝天的一拍餐桌,“與虎謀皮我都敢了,現在還有什麽是我不敢的?來!”


  說完,慕念安當即後悔。


  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對叔侄倆,光明正大交換‘成功’眼神的小動作。


  媽蛋……又沒忍住一時腦淤血,給這對叔侄倆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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