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被釘在恥辱柱上
慕念安深吸一口氣,牙根都快要碎了:“不談你和權少霆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關係,哪怕你們僅僅隻是大學裏的一對小情侶。你和他之間也應該有最起碼的信任跟尊重!分手?不嫁了?當然可以。權少霆又不是沒人要的廢物,你跟他說一句話再走,很困難嗎?
“權少霆下定決心要娶你,甚至已經做好為了你和他母親一刀兩斷的準備,結果,你跑了?你連一句分手都沒有說,就那樣拋棄權少霆跑了。你把權少霆扔在原地,讓他成了一個笑話!更像個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裴珮,這就是你愛權少霆?你就是這樣愛權少霆的?兩個人在一起,遇到了問題,你一句話都不說就跑。被你拋棄的權少霆是什麽心情,你想過嗎?
裴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說話,眼淚順著她的眼角不住的向下流。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痛苦不堪。
然而裴珮越是痛苦,慕念安心裏就越是氣的發狂,恨不得再狠狠抽裴珮幾十個巴掌,徹底把她抽清醒。
慕念安幾乎要把拳頭捏碎:“你現在還把自己當受害者,擺出一副痛苦又可憐的模樣。那被你拋棄的權少霆,他又做錯了什麽?他不夠愛你嗎?他不夠有責任嗎?你已經跑了一次,他把你找回來了,他要娶你,他還帶你回家見他的家人。你還要他怎麽樣?為了你,拋棄他的家庭,拋棄他的母親和哥嫂,拋棄一切,跟你遠走高飛嗎?
她語氣一沉:“裴珮,你真以為權少霆沒有想過為你拋棄一切,和你遠走高飛嗎?
裴珮猛地睜開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淚撲朔撲朔的向下落。
慕念安冷漠又殘忍的說:“可你根本沒有給權少霆拋棄一切跟你私奔的機會,在他拋棄一切和你私奔之前,你跑了。如果你沒那麽懦弱,那麽自卑,如果你真的愛權少霆,你再等一等,他就會拋下一切帶你走。
“裴珮,別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覺得權少霆對不起你,覺得權家瞧上你,覺得你自己收了天大的委屈。我告訴你,是你對不起權少霆,是你拋棄了他,是你自己把權少霆給推開了。
裴珮痛苦的抱緊腦袋,尖銳絕望的嘶吼:“不——慕念安、別、別說了!我……我不想聽!你不要……再說了!
慕念安重新摁住她的手腕,殘忍至極:“不想聽,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每個字都是事實。從來就沒有人棒打鴛鴦,你本可以嫁給權少霆,成為權少霆的妻子,被他捧在掌心。是你自己的懦弱和自卑,讓你把權少霆推開,讓權少霆成了別人的丈夫。你知道,這才是事實。
裴珮瘋狂的在她身下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用祈求的、痛苦的、帶著破碎呻吟的嗚咽聲,苦苦哀求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慕念安趴在她耳邊,語氣溫柔極了:“裴珮,你知道權少霆有多溫柔,你知道他的心有多柔軟。你如果真的受不了權家指指點點的目光,你告訴他,他一定會帶著你離開權家。你為什麽沒有坦誠的把你心裏的想法告訴他呢?你之所以會落荒而逃,是因為你不愛權少霆——
“不!!!裴珮尖銳的嘶吼,充斥在走廊裏,刺耳又回蕩:“我愛他!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他!!慕念安,唯獨這一點,我
不允許你——
慕念安麵無表情的掐住了裴珮的脖子,讓她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她聲音猶如一團黑霧,遠遠的飄來:“我說了,下不為例。這裏,我做主。我沒有讓你說話,你就得給我乖乖閉嘴。
裴珮那張白皙的臉龐,先是因為激動而變得粉紅,通紅,漸漸地,變得青紫。
溫煦嚇得一抖:“慕念安!你要掐死她了!快鬆開!
她輕輕的鬆開裴珮纖細的脖子,可兩隻手卻沒有離開裴珮的脖子。
她將憤怒的情緒悉數斂盡,麵無表情的樣子,比她盛怒之下,寒意更濃,陰氣更重。
慕念安:“你愛權少霆,愛的是他英俊的外表,優雅的舉止,優渥的出身。當然,你愛權少霆。沒有哪個女人不愛權少霆。可你更愛你自己。所以,你像是遺棄了一隻小狗那樣遺棄了權少霆,你跑了。如果你真的愛權少霆,你怎麽舍得離開他?裴珮,你怎麽舍得離開他。你又怎麽舍得丟下他一個人。
她坐在裴珮的身上,任由眼角的淚水洶湧的向外流:“隻是想一想要離開他,丟下他一個人,你的心就疼的不能呼吸。身體也要被撕裂一樣,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疼。離開他,你也就死了。
溫煦和張歡歡望著她小臉兒上的淚水,齊齊一震。隨後,不約而同的偏過腦袋,不敢再去看她。
她眼淚洶湧的流,可表情更默然了,語氣也更平靜了:“連八卦小報都知道他有多喜歡他哥哥,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怎麽能不知道。你們的公寓裏,擺滿了他哥哥的照片。他哥哥死了,他有多痛苦,有多……你真的愛他嗎?為什麽不陪在他身邊。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你在哪裏?
“在他失去最愛的哥哥,在他最痛不欲生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你因為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拋棄了他,把他一個人扔下,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裴珮,你還好意思說你愛他。
“或許你愛權少霆,但你更愛你自己。你愛的不是權少霆,你愛的隻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抗的完美男人罷了。他可以叫權少霆,也可以是張三李四王五。他叫什麽不重要,隻要他足夠完美。能讓所有女人都嫉妒你,就可以了。
裴珮兩隻手被她摁在地上,無法捂住臉頰,可又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就隻能偏過腦袋,壓抑不住的啜泣。
她冷笑:“裴珮,你讓我覺得惡心。你爸爸是保護了你和你媽媽的英雄,是天底下最棒的爸爸。可你,卻把你爸爸當做是你的恥辱。你認為是你爸爸把你釘在了恥辱柱上。你羞於提起你爸爸,你從出國念書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爸爸了。
“你爸爸去華爾街找你,他不要錢,他隻想看看自己的女兒。你呢?你讓你的秘書給了他一張五百萬美元的支票,他給他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送他離開。你都沒有去見他一麵。
“你媽媽的葬禮,你也沒有回過參加。是了,是了。你給了錢,你給了很多很多錢,你給你媽媽買了京城最好的墓地,你媽媽的墓地修建的很漂亮,很富麗堂皇。可你,你沒有回來。她病危你沒回來,她做手術你沒回來,她癱瘓在床足足半年你也沒有回來。
慕念安鬆開了裴珮的手腕,裴珮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她隻覺得裴珮可笑又可憐,還很可悲:“親手逼死了自己的爸爸,這滋味好受嗎?把你釘在恥辱柱上的殺人犯死了,讓你感覺暢快和輕鬆嗎?他為了保護你,殺了人,坐了牢。他為了不耽誤你的前程似錦,自殺了。多好啊,裴總,你的殺人犯父親死了,你再也——
“慕念安我殺了你!!!
在她殘忍又冷漠的提起裴爸爸的時候,裴珮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反將她摁在了地上,騎在了她的身上。
慕念安的腦袋,狠狠的撞在地板上,發出一記悶悶甕翁的‘咚——’的一聲。
溫煦和張歡歡聽著那聲音,感覺後腦勺都火辣辣的刺痛。
裴珮尖叫一聲,坐在她的身上,猙獰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裴珮低頭看著她,美眸充血,隻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表情猙獰。
慕念安平靜的躺在地板上,淡淡的望著已經麵目猙獰的女人。忽然,她就笑了,笑的很殘忍,也很平靜。
她說:“裴珮,你以為這年頭就你一個人心裏有一道疤麽?就你一個人是咬著牙根捏著拳頭熬過來的麽?每個人都一樣。可隻有你,把自己擺在楚楚可憐受害者的位置,認為是老天爺對你不公,是老天爺辜負了你。
她微微抬起手,製止了想要衝過來把裴珮從她身上扯開的張歡歡跟溫煦。
掀起眼皮,平靜的和猙獰的女人對視,淡淡的說:“裴珮,你配不上那麽那麽美好的權少霆。他太美好了,你這種下水溝裏肮髒又自卑,懦弱又散發著惡臭的蜉蝣,配不上他。
裴珮哼哧哼哧喘著粗氣,掐著她脖子的手,一點點的用力。
慕念安笑的譏諷料峭:“張歡歡和溫煦不敢過來,可你敢掐死我嗎?你掐死我,就證明我說的是事實。隻有被我戳中了痛處,你才會惱羞成怒的要殺了我。裴珮,在沒有人會阻止你的情況下,你依然連掐死我的勇氣都沒有。
裴珮猛地鬆開她的脖子,氣息有些不穩,但已經趨於冷靜了:“我當然沒有勇氣掐死你,因為我不會中你的全套。這裏到處都是攝像頭,我要是真的敢掐死你,我就會坐實殺人犯的女兒長大也是殺人犯的說辭。
她猙獰的看著被自己騎在身下的慕念安:“張歡歡和溫煦當然不會上來阻止我,因為這是你給我下的圈套。你逼我對你動手,你最擅長的就是輿論了,你想讓我被口誅筆伐,你想毀了我。慕念安,你太天真了,我沒那麽蠢。
慕念安頓時覺得自己宛若一個傻.逼智障,“我居然會跟你說這麽多。裴總,傻.逼的不是你,而是我。我永遠也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你要自顧自的這麽認為,那你就繼續吧。
“把一切的錯誤都推在別人的身上,錯的是丁秀秋,是權少霆,是別人。你沒有錯,你也不自卑不懦弱,你是為了權少霆和他的家人才離開的。哦,你多麽具有奉獻和犧牲精神啊。感謝你為權家的親情做出的巨大貢獻。
她的陰陽怪氣,讓裴珮的小臉兒又蒼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