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個殺手有點暖
騎兵見狀陰森的笑道:“三殿下的命還挺硬!”
林雲墨站了起來,抖掉身上的雪沫,殺意自眸子裏一閃而過,他漫不經心的說道“一向是深入簡出,想不到北冥還有認識本皇子的!”
“想不認識都難,殿下的命太值錢了,千兩黃金呢!”騎兵啐道:“廢話少說,既然送上來,就別怪我不客氣!”說罷,左手緊握韁繩,胯下戰馬向著林雲墨疾馳而來,一躍而過閃過了那條暗溝,騎兵手中的長槍卷著淩厲的刺向林雲墨的麵門。
林雲墨嘴角帶起不屑,側身閃了開來,他陰沉著臉爆喝道“是誰要本皇子的命?”
騎兵血跡斑斑的臉在月色下尤為駭人,他斥道“你自己有數!”金色的槍頭無比鋒利,隨著他的舞動閃著點點寒芒,將林雲墨死死困在了他的刺殺範圍之內,他臉上漸漸露出得意之色來。
林雲墨手中的馬刀雖細長輕薄,但削鐵如泥,斬金截玉不在話下,他虛晃一招,直接砍向了戰馬的雙腿,頃刻間,眼前鮮血飛濺,戰馬慘烈哀鳴,跪在積雪之中粗喘掙紮。
馬上毫無防備的騎兵直接被甩了下來,一頭紮進雪窩裏,他狼狽不堪的爬了起來,狠狠地將長槍棄於雪地,在周身雪沫的遮掩下,按向袖口的機關,寒星閃動,數支袖箭急射而出。
空氣裏隱隱浮動著淡淡的腥臭,電光火石間林雲墨屏息斂氣一邊連揮馬刀擊落袖箭一邊閃退一旁,最後一支袖箭卻是撞擊到了他的刀柄之上,擦著他的手背劃了一道小小的血口,他皺了皺眉,臉上掛上了一層陰鬱之色。
騎兵見一擊不中,甚為惱火,又要觸動左手袖口的機關,突然,一柄青灰色的鳳羽箭自林雲墨身後“嗖”的飛出,刺破夜空,急如星火,在騎兵驚恐萬狀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他胸膛,最後連同屍身一起釘在了雪地之上。
“墨兒,你沒事吧?”端王林碩收了弓弩急布走了上來問道,林雲墨不動聲色的將那隻劃出血痕的手隱藏在了鬥篷深處,他若無其事的笑道:“多謝義父出手,孩兒無事!”
“這種袖箭無一不是喂了劇毒,你若有個好歹的,汐玉會擔心死的。”端王沉聲說道。
林雲墨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回應了,右手微微有麻痛傳來,他強自壓下心底的不安,翻身上馬,麵上卻透著不以為然之色。
又將是暮色蒼茫,千山暮緊緊的裹了裹身上所蓋的那條薄被,仍舊沒有暖和多少,她倚靠在床頭透過那條半開門縫,看著門外那條被黑夜吞噬的石板路。
外麵寒風瑟瑟,屋裏冷如冰窖,她手腳幾乎要凍僵了,無奈的歎著氣,若是這個樣子躺上一年,肯定會得抑鬱症不可。
突然一陣爭吵聲由門外傳來,起初是壓低了音量,低沉微弱,漸漸地爭吵聲越來越激烈,聲音也越發大起來,門外兩人清晰的對話便傳入她的耳中。
“得了,你也別裝大善人了,你安的什麽心以為我不知道?”有陌生男子憤憤聲音。
隨後便是柳夢離尖酸刻薄的說道“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娘頂嘴了,那就說說看吧,老娘到底有何目的?”
男子冷哼一聲說“你會幹賠本的買賣才怪,你不就是想用她身上的靈丹來醫好你的容貌嗎?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聽到此,千山暮心底一驚,門外兩人所說的那人大概便是自己了,至於靈丹麽?她冥思苦想了半天仍是不得其解,便又俯身聽去。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老娘承認,確實是為了她身上的那顆靈丹,要知道那東西不僅能恢複老娘的容顏,還有讓美貌永駐長存,試問誰不想得到?”柳夢離停了片刻便譏諷道:“你呢?別跟老娘說你對她沒存什麽心思?”
男子見柳夢離坦誠,也不想再有所隱瞞,便緩聲說道:“我的目的便是誓死守護嫡公主!”
聞言,千山暮猶如雷擊,有片刻的失神,她越聽越糊塗,什麽嫡公主?難道她是嫡公主?這太可笑了,怎麽可能!
柳夢離失聲笑道:“開什麽玩笑,你說她是嫡公主?她是哪裏的嫡公主?有人證物證嗎?”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她就是國君尋了多年的狐族嫡公主,那靈丹便是最有力的物證!”
柳夢離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一時間知道了那麽多關於自己的事,千山暮有些不適應,此刻她腦中混亂一團,仿佛纏繞在一起的絲線,理也理不清!
她想了想便對著門口的兩人說道:“剛才你們所爭論的事,我聽的清楚,如今我疑惑太多,煩請你們進來!”
門外的兩人突然沉寂了下來,許久,就在千山暮以為他們偷偷走掉的時候,門聲響動,柳夢裏一臉陰霾的走了進來,緊跟她身後的是身材偉岸的男子,他膚色黝黑,眸子如黑曜石般閃閃發亮,見到千山暮,他咧嘴一笑,溫暖的如同飛舞在陽光中的蒲公英。
“你都聽到了也好!本來也瞞不了你太久!”柳夢離喃喃的說,聽不出語氣裏是傷感還是失落。
那男子走到床榻前,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屬下是公主貼身死侍,白晝!”
千山暮被他肅然的樣子嚇的縮了縮,慌忙道:“你,你起來說話!”。見白晝依言起身,她遲疑了一下問道:“白,晝?我想,你肯定搞錯了,我怎麽可能是公主呢?我就是一個鄉村野丫頭!”說完她自嘲的笑了笑。
白晝沉聲說道:“屬下家族曆代,均為守護公主的死侍,公主是否血統純正,屬下能感知!”
聽他說完千山暮有些頭疼起來,她試探的問道:“我,很好奇沒遇到我之前,你是做什麽的?那日夢離姐姐說你出任務?難不成有很多公主讓你守護?”
千山暮話音落下,白晝忍不住大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瑩白的牙齒來,“屬下是個殺手,平時出任務就是去殺人!”
千山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殺人啊!怎麽說的跟除草一般輕易,隻是他的笑容卻是溫暖燦爛,如同和煦的清風,哪有半點殺手該有的嗜血跟冷酷,這個殺手有點暖。
大概,白晝的笑容能噬心,將那些人誅殺在無形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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