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陰魂不散
柳夢離臉色很難看,偷瞄了千山暮一眼,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如此絕色的美人真是世間尤物,她還真有些擔心林雲墨把持不住被勾走。
正當她以為林雲墨會拒絕的時候,耳邊忽聽林雲墨淡淡的聲音“有勞姑娘在前麵給馬車帶路!”
棠梨巧笑嫣然,有意無意的瞥了千山暮一眼,眼眸中閃過得意之色。
千山暮不以為然放下了軒窗上的簾子,車內掛了一盞小小的燈籠,紅亮亮圓鼓鼓的,散發著溫馨與絲絲暖意。
“你不覺得這女子古怪的很?”林雲墨斜睨著千山暮,柔和的燈光下,她的眼波更顯清澈柔媚。
“她很美啊!”千山暮輕聲笑道,意有所指。
林雲墨伸手摟住了她,眉頭忽皺“她美不美的與我何幹?既然躲不掉,那就全當去清風寨遊一番。”
明月高懸,映照在堵山上,呈現出一片淡銀色,四下裏靜寂朦朧的很,山路有些崎嶇,馬車尚能通行,約摸一炷香左右,駕車的李繼勒停了馬匹,低聲道“主子,清風寨到了。”語氣裏透著些古怪。
林雲墨扶著千山暮下了車馬,青黑的木製寨門高大威霆,寨門下掛了無數紅燈籠,魅惑而詭異。
棠梨引領眾人向正廳走去,耳邊傳來附近飛瀑的震耳欲聾聲,空氣裏沉浸清寒而微涼的潮氣,出乎千山暮意料,寨內飛閣流丹,簷角飛翹,鉤心鬥角間延至天邊,竟比皇宮後院還要精巧奢華半分。
正廳內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梨花木椅子上坐了衣飾華麗的女人,容貌與棠梨極為相似,年歲上要比棠梨長了些,神態氣韻更是嬌媚撩人,想來便是棠梨之母,清風寨寨主了。
千山暮抬眸看著木椅上笑吟吟的女人,她的一顰一笑,尤其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是讓她將記憶中的某個影子重疊在一起,她細思了片刻,終是不得解。
“三皇子果然如傳言說的年少俊朗,器宇不凡啊!”女人笑道,隨後又看向了千山暮“看你的神色,想來你也已猜到妾身的身份了,說起來,你我之間關係還親近著呢!”說罷,她無意中撫弄著手中的白狐皮毛。
突然見到女人手裏的狐狸皮毛,千山暮腦中白光乍現,心中所懸之事漸漸有了著落“若我沒猜錯,你也姓薑,是煙浮國的人?”
話音落下,除了林雲墨,柳夢離等人俱是一臉驚詫的看著梨花木椅上的女人。
“聰明!”女人嬌聲笑道“妾身姓薑名琰清,算起來呢,還是你的姑母呢!”她眼眸精亮,隻是眸中的那股狠辣與仇恨卻是難以藏匿。
林雲墨抱著胳膊冷冷的笑了笑,他可是將千山暮眼中閃逝而過的疲憊收進眼裏“廢話少說,引我們到清風寨是為何事?”
薑琰清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道“三皇子,不要那麽著急嗎,妾身引你們前來,自然是想好好與暮丫頭敘敘姑侄之情啊!不過”她頓了一下,神秘莫測的說道“在此之前呢,妾身先讓你們見一個人,你們與他可是老熟人了!”
“我與你沒話可敘!”千山暮翻翻白眼,但凡與薑琰珺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是善良之輩!
“放肆!你竟敢與我母親如此說話!”一旁的棠梨指著千山暮嬌斥道。
千山暮冷冷的譏諷道“就是放肆了,你想怎樣?”
“你”棠梨氣的花容失色。
“棠梨,稍安勿躁!”薑琰清詭異的笑笑,拍了拍手,對著梨花木椅後麵喊了一聲“還不出來?”
話音未落,一個英挺的身影自木椅後閃了出來,灼目的燈火下,那張臉貌比潘安,俊逸出塵,竟然是二皇子林邦彥。
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千山暮,看來本皇子與你緣分不淺呢,僅僅時隔幾日而已,咱們又見麵了!”林邦彥笑的十分猥瑣。
林雲墨將千山暮拉至身側,看向林邦彥冷笑道“在瑞山你如同喪家之犬,逃的倒是快當啊!”
林邦彥攥著拳頭,陰鷙的緊盯著林雲墨,透著切齒的恨意“等著吧,你也別得意,千山暮既然是你心頭肉,那本皇子所受之恥,定會百倍萬倍奉還在她身上,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薑琰清突然間莫名的咯咯笑了起來,她將林邦彥招到身邊,曖昧的撫摸著林邦彥的臉頰,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大概也聽說了,清風寨寨主有兩樣嗜好,恰巧今日,兩樣嗜好都在,可真是可喜可賀啊!”
“你還是不是女人?還有沒有點廉恥心?”柳夢離再也忍不住跳腳咒罵起來。
薑琰清森冷的自嘲道“何為廉恥?自被逐出煙浮國,妾身早已不知廉恥為何物?”語氣裏夾雜著無盡的壓抑與窒息,隻是轉瞬間她神色又恢複如初。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千山暮,漸漸地麵露憎惡“你的相貌與你娘一般無二,都是那麽令人厭惡。”
“好巧,我瞧著你也是無比厭煩,既然互不順眼,那就請放我們離去!”千山暮譏諷道。
薑琰清搖搖頭,陰陽怪氣的說“好戲還沒開演呢,姑母怎能舍得放你走!來人,拿上來吧!”
千山暮疑惑的與林雲墨對視一眼,不知薑琰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片刻的功夫,卻見兩名侍女抬了個罩了黑布的大籠子走上前來,千山暮一愣,有種強烈的不祥之感湧上了心頭。林雲墨察覺到她的不適,伸手緊緊握住了她。
薑琰清故弄玄虛的說“侄女,想不想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啊?”
“你到底想要如何?”林雲墨目光犀利的問道。隱約間,他猜到了困於籠中的東西。
千山暮神情漸漸緊張起來,手心冒出汗水來,那個罩了黑布的籠子,仿佛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在了她的心頭,令她喘息都覺得疼痛。
薑琰清纖手一揚,侍女將罩在籠子上黑布猛的扯掉了,千山暮瞳孔一縮,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見籠中窩著一隻氣息奄奄的白狐,眼眶下長長的血跡早已幹涸,殘留著兩個血腥恐怖的窟窿,毛皮之上亦是血跡斑斑,有的地方長毛被硬生生揪脫,一塊塊的光禿上是裸露在外的血紅色的皮肉,令人目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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