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生意人】

  「解散？只能說是金盆洗手吧，唐老大說，如今世道太平了，人們生活也富足了，祖師爺的祖訓，就是用幫會的形式幫助窮苦人，但現在小康社會，人們都不愁吃喝，我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光頭彪說道，「然後，然後就沒然後了……」


  「這樣啊……」我沉思了起來，如果說這樣的話，唐老爺子倒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這也讓我對他不由得肅然起敬了起來。


  正當這時候，一個小弟看到了我的背，他帶著顫音說道：「老，老大你……你看……」


  我也詫異的看著他，而這時候光頭彪向我背後一瞧，頓時一雙眼睛睜得滾大，他說道：「這這這……大神，你能不能將你衣服脫下來？」


  我一陣惡寒，看著這幾個人猥瑣的樣子，頭皮一陣發麻：「那個啥，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大神，我們瞅瞅你背後的紋身！」光頭彪呼吸急促，看起來隨時都要燃燒了。


  我嘴角抽搐，但也沒想到這些人那麼渴望，正好我對背上的紋身不是很了解，於是我就將衣服脫了下來，脫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天氣悶熱，我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如此一來背後的紋身才那麼明顯的顯露出來。


  光頭彪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嘴唇抖動：「這……這是金龍蝮蛇，竟然……竟然在這裡看到！」


  「什麼金龍蝮蛇？」我不解的說道。


  「這是蝮蛇幫歷代幫主才有資格的紋身，難道說老爺子已經打算重振當年的輝煌了？！」光頭彪很激動。


  「光頭彪，又是你！」一個清脆的聲音，出現在遠處，咋一看，竟然是唐飛雪來了。


  唐飛雪看到了，立刻就跑過來，關切的說道：「老公，你沒事吧？」


  「大……大小姐……」光頭彪立刻站的筆直，低著頭說道。


  唐飛雪冷哼一聲：「我說了，我再也不是你們的大小姐，而且就算你求我，我也絕對不會改變我父親的初衷！」


  「那這位就是……唐老大的女婿？」光頭佬顯得不敢置信。


  唐飛雪看了看我，走到了我的身邊，對著光頭彪說道：「是，那又怎樣？」


  「金龍蝮蛇，那可是歷代大佬的標誌，莫非唐老大決定讓蝮蛇復活了？」光頭彪握著雙拳，十分激動。


  「紋了金龍蝮蛇，代表了我老公已經是家族下一代家主了，和蝮蛇復活不復活沒有辦分期的關係。」唐飛雪口氣冷冽，手中早已經拿捏著那兩把蝴蝶刀了。


  光頭彪眼睛裡面出現了血絲，他說道：「大小姐，你現在知道的，曾經我們蝮蛇幫是香江第一大幫派，但後來幫主提出了解散之後，我們蝮蛇十虎也都解散了，而那些亂七八糟的幫會開始橫行霸道，專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沒有我們這個龍頭幫派，整個香江將會一團糟，難道這也是唐老大願意看到的景象么？」


  「父親的決定那就是御令，既然他決定解散了，就說明我們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沒什麼龍頭不龍頭的，那些事情，自然有警察去處理，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唐飛雪話語很堅定。


  光頭彪看著飛雪：「大小姐，你三四啊……我們蝮蛇可是有百年歷史了，當地的百姓也非常歡迎我們。」


  「歷史就是歷史，已經過去了。」唐飛雪看向我，「走，我們回去！」


  我一路沉默寡言，等離開了網吧，站在橋上的時候，我站住了腳步，我說道：「為什麼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在我的背上紋身？」


  「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答應的。」唐飛雪站在我面前，橋上的微風吹過，將他的頭髮吹得飄了起來。


  「我去把紋身洗掉。」我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唐飛雪卻抓住了我的手，她驚呼道：「不可以！」


  「你欺騙了我，很多事情你都故意瞞著我！」我搖頭說道。


  唐飛雪幾步就來到了我的面前，她堵住了我：「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唐家的祖訓就是傳男不傳女，只有這樣，才不會讓我們家走向毀滅……」


  「什麼？」


  唐飛雪感傷了起來：「從小開始，父親就因為生了我這個女兒而哀聲嘆氣，母親也為之萎靡不振，所以從我懂事起，我就一直在尋求變強之路，我曾經去過少林寺，也學過跆拳道，甚至於自由搏擊等等，一切能夠學得到的本事我都努力的去學……」


  「我只想讓我父親能夠微笑，但是父親當初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旁邊還有一個軍區每天都在監督我們，雖然我們以前也是抗日的功臣，但是當大敵西去的時候，我們這群握有力量的人，就成了最大的威脅……而我父親手下的十個小頭目，你別以為每個人都像光頭彪一樣，對我父親死心塌地……」


  「那只是表象，他們每一個人都狼子野心，如果我父親熬到退休，將位置傳給我，你認為……他們會服氣么？他們會揭竿而起，將整個香江市攪的雞犬不寧，受傷的……永遠是那些普通老百姓而已。」


  唐飛雪落下來兩道淚水，很難想象，這麼堅強的姑娘也會哭泣，不過既然是姑娘，會哭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蝮蛇幫的祖訓，就是為國為民，若是父親將位置傳給我，那他就會變成罪人，作為一個女人，我也很難有自己的擁護者，所以這直接會導致一群老大在香江爭雄，這事情會越鬧越大，也會對不起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所以我父親只能選擇解散，將一切的威脅，都消滅在搖籃里，畢竟解散后的十虎，勢力都一般般，個子也都有產業，互相牽制，做一群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有什麼不好的……」


  雖然我不忍唐飛雪的眼淚，但我還是說道：「那你為什麼要給我紋身？」


  「我想你作為唐家的女婿，以後能夠接替父親的威嚴，讓周圍的人都安安分分，不要鬧事……雖說這個社會已經是男女平等，但是重男輕女的這種概念在前五千年的時候，都刻在了人們的骨子裡，要改變如何艱難？而你是一個可靠的人……」唐飛雪已經哭得稀里嘩啦了。


  這是她頭一次吐露自己的心扉，露出了強悍的外表下，那一刻猶如水般柔軟的心。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你說了，我也不會拒絕啊……」


  「你是說，你不生我氣了？」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我，讓我心頭有些恍惚。


  我笑道：「我的錯，我沒問清楚就跟你發脾氣……不過我也沒想到，現實中竟然有這麼正道的黑幫……」


  「才不是黑幫！」唐飛雪擦了擦眼淚，臉蛋紅彤彤的，「我們都是【生意人】，你看香港的那些電影公司，或者是每過華爾街那些企業家，以及墨西哥的那些個大老闆……其實躲躲閃閃的都帶著背景，一個幫派，一個組織，若是不能提供老百姓生活上的便利，遲早會被淘汰，只有被大家認可，在法律的應許下發展自己，強大自己，這才能夠讓自己生活下去……」


  唐飛雪撲哧一笑。


  我看著唐飛雪哭花了的臉蛋，心中不忍，便用手指輕輕擦去她的淚痕，卻沒想到，這時候唐飛雪的臉色好轉，立刻撲入了我的懷裡面，她緊緊的抱著我，就彷彿害怕我隨時會跑掉一樣。


  此時的我也感覺到了，懷裡的姑娘，並沒有那麼彪悍，其實還……挺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