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煎熬的火車旅程
接下來棉紡廠的改製就十分順利了,本來棉紡廠的職工對入股這種事多少有些疑慮,畢竟按照他們的傳統觀念錢還是要放進自家口袋裏才安心,不過羅堯在棉紡廠的威信卻不是蓋的,端的是一呼百應,在他的帶動下,棉紡廠改製遇到的阻力就小了許多。
再加上人們看到連蘇韻這麽精明的人,都把自家的廠子賣了,全副身家投入到了棉紡廠,棉紡廠的職工們就越發覺得此事大有前途了。
最後除了極少數的棉紡廠職工選擇拿著買斷工齡的錢離開自謀出路,絕大部分職工都選擇了用買斷工齡的錢購買原始內部股,不過幾年以後這些選擇拿著買斷工齡的錢離開自謀出路的人都為自己的目光短淺腸子都悔青了,棉紡廠在羅堯和蘇韻的帶領下重現輝煌,甚至更勝從前,成為整個南雲省紡織行業的名牌企業,而棉紡廠職工購買的內部股價值都將近翻了十倍,僅每年的分紅就有大幾萬,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在段昱的推動下,棉紡廠獲得了一筆兩千萬的銀行低息貸款,羅堯帶著他的技術團隊沒日沒夜地攻關,很快開發出新一代的南雲印染布,新一代的南雲印染布比原來的南雲印染布色澤更加自然,圖樣花紋更加豐富,更具有民族特色,而且不管洗滌多少次都不會掉色褪色,一下子就把市場上那些小印染廠生產的山寨版南雲印染布比下去了。
蘇韻則在忙著她那個絕妙的點子實施,棉紡廠成立了新的成衣車間,注冊了“南彩”服裝商標和品牌,第一批用新一代的南雲印染布設計生產出來的“南彩”民族係列服裝清樣很快出爐,頓時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讓段昱和羅堯他們都信心大增。
離APEC會議召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蘇韻和棉紡廠銷售部的兩個員工帶著第一批“南彩”民族係列服裝清樣匆匆踏上了去往滬西市的旅程,段昱作為政府代表也一路同行,張文偉已經正式報到成為了段昱的秘書,自然也跟去了。
為了省錢,蘇韻她們連臥鋪都沒買,隻買了硬座,按照段昱的級別是可以坐飛機或軟臥的,他卻堅持要和蘇韻她們一起坐硬座,蘇韻和張文偉勸段昱還是先坐飛機去滬西市,在那裏等蘇韻她們匯合,段昱卻堅持不肯,嗬嗬笑道:“你們能坐硬座,我為什麽不能坐啊,再說你們幾個女人帶著這大包小包的服裝清樣,我也不放心啊,你們別把我當市長,就當我是你們的保鏢和搬運工好了!……”。
從南雲省到滬西市要坐四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密閉的車廂裏空氣又不好,汗臭味、腳臭味夾雜在一起,這滋味可不好受,別說蘇韻她們幾個女人,就是段昱都有些吃不消。
他們還不算苦的,好歹還有個座位可以靠著眯一下,還有不少從南雲去滬西去打工的農民工,沒買到座位票,就把行李鋪蓋放在走道上,人對上麵一坐,把走道堵得水泄不通,連上個廁所也比二萬五千裏長征還難。
看到這樣的情形,段昱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要改善這些底層人民的生活處境看來還真是任重道遠啊,雖然以他現在的地位談這些似乎還有些遙遠,但卻更加堅定了他要多為老百姓做些實事,實現自己的抱負的決心。
剛上火車的幾個小時倒也容易過,和蘇韻她們聊聊天,開開玩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晚餐泡了幾碗方便麵吃了就對付過去了,過了二十一點,喧鬧的車廂漸漸安靜了下來,蘇韻她們都有些堅持不住了,靠著座位打起盹來,段昱卻仍無睡意,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這時火車在一個小站停靠了一下,又上來一批帶著大包小包的農民工,讓本來擁擠不堪的車廂更加擁擠了,其中有個五十來歲的老大爺,提著一個麻布袋,裏麵裝著衣服和鋪蓋,胸口掛著一個人造革的皮包,一步一挪地擠到段昱他們這排座位,見走道上還有些許空位,就直接把麻布袋墊在屁股底下坐了下來。
段昱連忙站起來要給那老大爺讓座,那老大爺卻顯得十分警惕,把那人造革皮包緊緊抱在胸前,似乎十分寶貝的樣子,也不答話,隻是擺擺手就抱著皮包埋頭打起盹來。
段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搖了搖頭,看來現在這社會人與人之間越來越缺乏信任了,難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是壞人嗎?
又過了幾個站,時間也將近二十三點了,車廂裏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車廂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段昱最近睡眠一直不怎麽好,被這此起彼伏的鼾聲煎熬得直皺眉頭,連書都有些看不進去了。
這時車廂口突然出現了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手臂上紋著紋身,一看就是混社會的,大搖大擺地往車廂裏擠,那些堵在走道坐在行李上打盹的農民工被驚醒過來,看到這幫人凶神惡煞的樣子,都敢怒不敢言。
段昱皺了皺眉頭,也沒有理會這幫人,繼續看自己的書,那幫流裏流氣的青年擠到段昱他們那排位置看到那抱著皮包的老大爺,眼睛就亮了,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陰笑。
這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明顯是配合慣了的,四處掃視了一下,見周圍的人都在打瞌睡,而那個捧著書看的白臉小子明顯也不構成威脅,就慢慢向那老大爺靠了過去,打頭的一個染著金毛的青年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刮胡刀出現在他的手上,對著那老大爺緊抱在胸前的皮包悄無聲息地割了下去。
段昱早覺得這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有些不對勁,表麵上裝著在看書,實際上卻一直悄悄地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他們的舉動,見此情形立刻站了起來,指著那“金毛”青年怒斥道:“你們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