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白芷的異樣
莫索早就發現了白芷的異樣，也許真的太久沒有和人接觸過，白芷似乎越來越不喜歡被太多的視線注視，也不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
自從回到帝都，白芷一直沒有融入過帝都的生活，或者說，她不習慣正常人的生活。
要不是經常陪著向晚夫人或者偶爾去白白的病房見見眾人，很多時候白芷都是一個人安靜地待在角落。
像是一個在原始部落生活多年再次回歸到文明社會的人一樣，盡管白芷努力地掩飾自己的畏懼，可莫索還是能夠看出端倪。
看到這樣的白芷，莫索的心間痛得無以加複。
白芷經曆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當年的自己太過混蛋了。
他讓白芷回到雨林裏是為了解救她的母親，但是當時抓她回來也並不是解救向晚夫人的唯一方法，是他心底的恨蒙蔽了他的雙眼。
特別是當他得知白芷將他忘記和莫茗在一起之後，他就更不能原諒白芷的遺忘。
白芷很久沒有被人這樣關注過，扶著樓梯扶手的手掌漸漸收緊，低下頭不肯去對視大家的眼睛。
“我……我……不是……”
傭人們都看出了白芷的窘迫，還以為是白芷不好意思，為首的女人則笑著上前為白芷解釋。
“太太，先生很早就吩咐過了，莊園裏您才是我們的主人。您的相片也一直都放在先生的房間裏，我們去打掃的時候都看見過。”
白芷看著麵前三十多歲的一身幹練的女人，能看得出她應該是這些人中的主管，白芷有些怯懦地向後退了一步。
顏諾立刻就發現了白芷的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安撫白芷，一旁的夏幼就從旁邊衝了過來。
“是呀太太，昨晚我們還好奇先生怎麽會帶女人回來莊園裏，還在擔心先生是移情別戀了，看到太太您我們才放心下來！”
“我不是，你們搞錯了。”白芷的聲音很輕，卻是堅定的拒絕。
能感覺到很多道視線同時都匯聚在她的身上，她扶著樓梯的手掌裏沁出了一層汗水。
夏幼才不到二十歲，完全沒發現白芷在強迫鎮定，隻以為白芷還沒有原諒莫索，有些著急的解釋。
“太太，我們怎麽會搞錯？少爺的房間我們每個人輪班打掃，書房桌子上一直有您的照片，雖然是幾年前的照片，但是您現在和那時沒有任何的改變！”
夏幼無比羨慕白芷，莊園裏的女人們誰也不可能做到五年時間都沒有一絲變化，還想著她要趁著年輕向太太討要保養秘方，也要和自家太太一樣青春永駐呢！
為了讓白芷相信她的話，夏幼對著身邊的眾姐妹喊話，“你們說我說的是假話嗎？先生的房間裏是不是放著太太的照片？”
“是啊，太太，夏幼沒有騙您。”
“太太長得沒有一點變化，很美。”
“太太不信的話我們去幫忙把照片拿來！”
夏幼一說完，傭人們七嘴八舌地幫著補充。
明明是傭人們討好的話，可聽在白芷的耳朵裏就變成了另一層意思，她以為夏幼在責怪她的不信任，緊張地搖頭。
“沒有，沒有，我不是，不，不是。”
白芷無措地搖著頭，身子也不斷向後退，顏諾才想嗬斥眾人住口，白芷的腳裸就絆到了身後的台階，身子瞬間向著樓梯倒了下去。
盡管白芷身後的樓梯是向上蔓延，不至於會有跌落般的失重感，但是即便是如此，向上蔓延的樓梯也同樣會磕到白芷的腰肢和脊背。
緊張的情緒下，白芷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著超凡的身手，慌張地扶著樓梯的手掌也因為出了太多的汗水而脫滑。
視線裏，所有傭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齊齊發出驚呼。
白芷瞪大的雙眼裏全是恐慌，站得離白芷最近的顏諾也說不清自家太太是畏懼失重的危險還是畏懼她們的存在。
就在所有人緊張得想要上前扶住白芷的時候，一道玄色的身影率先衝到了白芷的身邊，在白芷的脊背即將磕到樓梯棱角的時候及時拖住了她的腰。
傭人們齊齊鬆了一口氣，而顏諾則帶著眾人向後退了幾步，將路讓了出來。
莫索沒成想自己的放縱會讓白芷受到驚嚇，他原本是想讓莊園裏的人多和白芷說說話，思忖著白芷會慢慢適應，可結果卻更讓他擔憂。
直接將白芷打橫抱起，莫索一身凜然的轉身，麵對著看著他們的傭人們，語氣也有了責備。
“去領罰。”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主子在生氣，不敢多問，頷首告退。
“是。”
就在傭人們都有些悻悻地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輕柔帶著些許慌張的聲音卻阻止了莫索的腳步。
“別罰，莫索，別這樣。”
白芷死死地抓住莫索胸口前的衣襟，從他的懷抱裏抬起了頭。強自忍耐著客廳裏十多道視線的注視，白芷隻看著莫索。
“我……是我不小心，別……別罰她們！”
白芷在莫索說領罰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曾經莫索懲罰她的情景，她還記得莫索用鞭子打她。
被自己強迫遺忘了五年的記憶再次回歸，白芷才突然記憶緊緊擁抱著自己的男人就是那個記憶中不斷逼迫自己的魔鬼。
白芷的身子不自覺地輕顫，抱著她的魔鬼讓她害怕，身後道道視線也同樣讓她恐懼。白芷用力的抓著莫索的衣襟，抓得指節發白，進退不得。
莫索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白芷對自己的變化，心一點點下沉。
他猜得出白芷定然是想起了曾經的一切，心裏懊悔得不行。
他無法讓時間倒流糾正自己的錯誤，他也不想經常說抱歉害白芷回想到曾經的一切。
他隻想讓白芷永遠不再想起那些他施加給她的痛苦，然後重新和他構建出屬他們兩個人的美好。
沒有再說懲罰的事情，莫索隻陰寒著嗓音交代了一句就抱著白芷走向了餐桌。
“下午吧。”
“是。”
傭人們連忙退出了客廳，準備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夏幼還想和白芷說話，接收到顏諾警告的視線，也吐了吐舌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