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時間總會衝淡很多事情
她才有了調理身體的打算,臉色這幾天也才好轉一點不再那麽蒼白,他不忍心去勾起她心裏最大的夢魘。
“菲兒,花錯會改變,我也會改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林逸說出心裏的話,或者說是哀求。
這一次連他自己都沒底氣,因為他在拉斯維加斯將她困在身邊才求她的原諒,可轉眼間他就又在氣怒之下將花菲推進了火坑。
這一次,他真怕花菲不會再相信他。
心裏的恐慌被一點點放大,尤其是隻要想到躺在林家昏迷不醒的岑芮,林逸就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花菲原本僵硬的身體在林逸說出請求之後,反而鬆懈了下來。
當那雙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她眼睛的時候,她感覺到的卻隻有寒涼,有些恐懼早已刺入骨髓,讓她越是刻意要去遺忘,越是沒辦法忘記。
“原來我也有選擇的權利,”有些自嘲的笑笑,花菲頭被林逸禁錮著頭,在躲閃之後伸手去掰林逸的手指。
她沒回答林逸的話,在無法脫離林逸的掌控之後,手就覆在了林逸捧著她臉的手掌上。
“你是不是想問我的眼睛和我的手腳是怎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林逸身子也緊繃了一瞬,他沒想到花菲會主動對他提起這件事。
“你會告訴我的,嗯?”
花菲又笑了,笑容也更冷,對於林逸理所當然半命令的口吻,她也覺得很無奈。
“你看,你對我說話總是帶著命令和脅迫,這麽多年,大概也隻有對著林心的時候你才會溫柔淺語。”
“菲兒,林心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未來你才是我唯一的女人。”
林逸不想讓花菲再糾結過去的事情,他當年對林心有著執念,如今早就已經放下。
“我不想說太多,但是林逸,現在的事實是我花菲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不再適合跟在林家家主的身邊。”
“我會讓人醫好你!”
林逸捧著花菲的頭微微用力,他不想聽花菲自暴自棄的說法。
花菲笑笑,“你放開我吧,我的臉都被你捏痛了,你對著其他人都足夠的心細周全,為什麽總是忽略我的感受呢?”
林逸也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勁有點大,到底是放開了花菲的臉。
花菲也收回了覆在林逸手背上的手掌,她卻並沒有回避林逸,將手掌慢慢移到自己的腿上,扭曲的手指互相觸碰著,她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我的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以為沒了雙眼和殘了雙手,如果能回避曾經的一切,換一個清靜人生,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花菲當年在受傷得救之後沒有及時醫治,為的就是不被林逸發現,也不被那些暗地裏覬覦林家產業的人發現。
命運在她躲了將近六年之後,還是讓她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看不見東西很痛苦,但是看不見也有看不見的好處,以前我是安於現狀的,現在回到花門,未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再平靜。”
林逸聽著花菲仿若自言自語的話,欣慰於花菲即將出口的決定,卻也有了更大的危機。
“菲兒,我可以隱退將林家的一切還給林心,或者等岑芮恢複了就移交給他,他是林家的血脈,老爺子一定會同意,你想要的平靜生活,我也不是不能給。”
聽林逸提到岑芮,花菲的視線變得更暗淡,她倒是沒再去質問什麽,而且做了最後的決定,站起身,直麵林逸。
“林逸,別異想天開了,你比我更清楚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林心還不是要在心島畫地為牢傾盡慕容歐的心力才換得片刻安愉,你當了這麽些年的林家家主,得罪的人隻會比林心更多,你也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林逸抿唇站在原地,心急的想解釋什麽,可是他發現在許多事情上他無法辯駁。
“再說我也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曾經的我也早就習慣了。唯一的不好,就是我當年傾注了太多錯誤的感情。”
“林逸,時間總會衝淡很多事情,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你就是準備徹底放棄我,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花菲的話讓林逸身子越來越緊繃,他要強忍著才能壓製住心裏的怒火。
她的語氣太過平淡,自從在花門再見到花門,林逸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質已經和在拉斯維加斯見到她時大不一樣。
或者說,從他追著她找到幕後的脅迫她的人,她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如果你真的因為舍不得岑芮而要據我於千裏之外,那我也不會再手軟,現在殺了岑芮對我而言易如反掌!”
林逸死死地盯著花菲,惱恨的說出警告,到如今,他對她似乎隻剩下了脅迫。
花菲聽到林逸的話沉默了下來,很久她都沒有再說話,林逸也不想逼迫花菲,但是每每想到花菲如今不肯回到他身邊都是因為岑芮這個男人,他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就在林逸即將等不下去準備再次將花菲拉扯進自己的懷抱的時候,花菲卻從椅子上站起身,轉身走向別墅的方向。
“我知道,你不會的。”
“給我安排手術,我想看這個世界了,我既然選擇回來,也不能在這樣頹廢丟我母親的臉。”
望著花菲的背景,林逸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花菲想要手術治療的意圖在晚餐的時候他就猜到,花菲肯按照營養配比吃東西,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花菲是要將身體恢複回原來的樣子。
隻是他的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了在ILDCATS LAND時讓人幫花菲檢查的情景,當時花菲抗拒醫生的靠近瘋狂掙紮使他都心悸。
五年的時間,花菲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恢複身體,但是她卻選擇了逃避,可見那些恐怖的回憶對她而言是難以跨過的溝渠,現在為了岑芮,她也終於要麵對了嗎?
林逸挫敗的坐在椅子上,佝僂了向來挺直的腰,雙手插進頭發裏,他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開目前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