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都以為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岑芮很清楚林逸來找他必然是因為花菲,他唇邊的笑意變得諷刺涼薄,“醒來幹什麽?我看讓她睡著沒什麽不好,反正醒過來也未必能做美夢,還不如就這麽睡著。”
林逸沒想到岑芮會是這種態度,難怪從花菲昏迷到如今,麵前的男人必然從王蔚然的嘴裏聽到了花菲的情況,卻一直沒有去見過花菲。
捏著酒杯的手發緊,林逸的抬眸看向岑芮的視線變冷。
“我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小小檢查會將她徹底擊垮,我也隻是想她恢複如初!岑芮,你報複我報複林家不要緊,但是你別拿花菲的身體開玩笑!”
林逸忍耐了太久,十天裏,他一直壓抑著心底所有的情緒,就隻為等待花菲的醒來。
可現在他真的挺不下去了,眼看著花菲的身體在眼前消瘦下去,花菲臉上流露出來的恐懼也毫無克製的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心,也跟著花菲一起淪陷進了恐慌。林逸第一次認識到恐懼的力量,就算他不懂醫學,也從花贏越蹙越緊的眉宇間看懂了事情的嚴重性。
再讓花菲熬下去,花菲的生命也會在恐懼中一點點消耗掉。
“我隻是不想她出事,這有什麽錯!”林逸怒瞪著岑芮,他說不清是在為岑芮解釋還是在為他自己解釋。
得不到岑芮的回應,見岑芮又端起了酒杯,林逸沉默了下來,挫敗感伴隨著壓力像一座無形的山壓在他的心頭,他也將麵前的擺放了五六杯酒一起灌進了嘴裏。
林逸的指尖在發抖,看著空空的杯子裏被燈光映射得扭曲變形的自己,眼睛也紅了。
“你想要什麽,將她從恐懼裏帶出來,你要的我都給你。”
岑芮端著酒杯的手有一瞬的停頓,繼而又將杯子裏的酒液輕抿了一口,這才認真的看向身邊挫敗又落魄的男人。
曾經高高在上的林家家主如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英俊模樣,滿臉的胡茬,頭發淩亂,身上的襯衫領帶早不知所蹤,領口向來係得一絲不苟的扣子如今三個都開了。
除了身上還沒有發黴變臭,林逸整個人和他在賭城巷子裏見到的流落街頭的醉鬼毫無差別。
岑芮眉心挑起,唇邊笑意不減,還是一如既往的諷刺。
他要的林逸都會給嗎?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麽將花菲從那些人渣的手裏帶出來的,”岑芮給林逸麵前的空酒杯又倒滿,“聽說花對最近快要掃平索馬裏的海域了,但是你們應該還沒找到當年對花菲出手幕後的人。”
林逸身子也變得僵硬,他的確默許了花對的報複,要不是花菲身體不允許他離開,他會親自將那些人翻出來。
岑芮見林逸沒反駁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讓花對放過索馬裏吧,那國家裏的人原本就窮得要靠當海盜維持生存,怕是承受不起林家逸少的報複。”
林逸沉默著,提到索馬裏海盜,他周身的戾氣不減,抓不到那個幕後的人,林逸心口一直壓著一團火。
“當年對我們下手的人,除了一個叫龔珠的老女人,其餘的人都被我和菲兒處理掉了,據我所知那個女人是我可愛的妹妹的養母,你和林心一起害死了人家的兒子,人家小小的報複一下,不正常?”
岑芮幾句話說得很輕鬆,可是林逸聽得出岑芮語氣裏的譏諷。聽到龔珠的名字林逸有些意外,確實是很多年都不曾出現過的人,或者說龔珠對他而言存在感本身就不強烈的人。
當年林心被這個養母算計,要逼她去和富貴人家的傻兒子換親,龔珠隻為了滿足兒子唐默的迎娶富家小姐的願望。
因為慕容歐的插足,在林心的養父去世後,龔珠和唐默又被癡迷人體試驗的申屠拓利用,最後唐默死在了林心的手上,龔珠也在兒子死後消失不見。
“我覺得菲兒最傻的決定不是她愛上你,而是選擇在林心和慕容歐舉行婚禮的那天逃離心島,被等在外麵隨時準備進去報複的龔珠抓到,並讓那老女人臨時改變了決定。”
岑芮訴說著當年的情形,記憶回籠的時候,也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林逸。
“龔珠大概是想開著船撞上心島和你們同歸於盡,郵輪船艙裏放著滿滿一船的炸藥,不排除裏麵有核武器,就算炸不掉整個心島,炸掉精英雲集的婚禮現場還是很輕鬆的。”
“千不該萬不該,龔珠就是倒黴的碰見了從心島逃離的花菲,還被花菲看出了她的意圖。我不知道花菲是怎麽讓龔珠改變計劃的,但是隨後龔珠的怒火就都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岑芮又將一杯酒灌進嘴裏,此時林逸已經徹底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兩個男人的視線對視上,一個震撼著想要傾聽更多,一個譏諷著似乎更想讓對方後悔。
“你說她傻不傻,去替你承受報複就算了,還妄圖保住你的孩子!林家的骨血,連林心都過得那麽戰戰兢兢,林逸的兒子她一個人能保住?”
“啪!”
碎裂的酒杯聲從林逸的手掌間響起,岑芮的話聽在林逸的耳朵裏更像是一個詛咒,讓他的怒火又燃了起來。
林逸冷冷的瞪著岑芮,隻要岑芮再敢諷刺他一句,林逸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不管麵前的男人是什麽身份!
岑芮像是沒發現林逸的怒氣,卻也沒有再去刺激林逸,隻是輕輕的說出了他知道的事實。
“我猜她大概是讓滿船的人都以為你是他最在乎的人,並且說她手裏有我們的父親留下來的最頂級的武器設計圖,所以才會讓龔珠的視線從心島轉移,並且瘋狂的報複她。”
“花錯的女人落在敵人手裏的下場是什麽樣子你的女人也不會是例外,讓十多雙惡心的手在她身上徹徹底底的搜一遍,再翻查無果羞辱又不解恨的時候,再將她的皮肉破開翻找裏麵是不是藏著芯片。”
岑芮語速不緊不慢,每一句字都說得很清晰,好像在向林逸事無巨細的展示著當時船艙裏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