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桃之夭知道的真相（3更）

  桃之夭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出兩人認識的種種，第一次走錯房間，把他當做借孕的牛郎，難怪狐狸口中最溫柔的牛郎把她弄得那麼痛，離開的時候雙腳還在打顫，幾乎走不了路。第二次她代替那個人誤入姽嫿之夜，又誤闖他的房間，幾乎被他殺死，最後還踢了鼎鼎有名的黑帝幾腳，也算過癮了。第三次他是她接下的生意中的改造對象，她竟然被他騙了，真的以為他就是一個gay，如果她知道他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孩子他爹，還有那個黑帝的話，她一定不會真的和他立下什麼契約，還想真的改造他！她竟然還擔心他真的愛上了夜凰這個危險的男人，沒想到真正危險的人是他自己！第四次見面，他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卻像個白痴的小丑一直被蒙在鼓裡，讓他看盡笑話！ 

  桃之夭在那些陳舊中的記憶中又像哭又像笑，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呼吸越來越急促，雙腳已經脫離地面。 

  寶貝，對不起。桃之夭在心裡說道。 

  天台對面一個悠閑而冰冷的聲音傳來：「夜凰，你不要命了嗎？」 

  聲音的熟悉讓桃之夭眼角流下淚水，那種如同看戲一般的聲音，讓桃之夭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下去。 

  她離開他，讓他那麼恨她。 

  此刻他的出現是來阻止夜凰殺她，還是只是來湊熱鬧看一場有趣的戲？ 

  夜凰轉過頭去看他，臉色發白，剛剛一直堅定的推桃之夭下去的雙手變得顫抖而無力。 

  黑帝懶懶道：「你殺了她，我不會殺死你。我只是會在你身上下了情蠱，然後讓你一輩子看不到我而已。」 

  「黑帝……」夜凰的雙唇抖動，聽到他的話，他才知道黑帝的殘忍，他根本不屑殺他，而是用更殘忍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讓他活著連他都看不到，那麼，不如殺死他！ 

  「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嗎？在那一輩子的看不到中，我會讓人守著你，讓你活的好好的，而且會延長你的壽命，讓你活得比我還長。」黑帝懶懶地抬起頭來，漫不經心道。 

  那雙墨色琉璃般清澈的雙眸，此時已經越過夜凰，看著那個在風中微微顫抖，他來遲一刻，就會消失的女人。 

  此刻，黑帝的心忽冷忽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的心彷彿不聽他的話了一般，不，在她選擇離開，留下一句她不愛他之後，他的心也跟著失去了。 

  他從頭到尾都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在夜凰要殺死她之前，他一直平靜地在看戲，平靜的出奇，幾乎讓他以為他根本不曾愛過她，也不曾恨過她。 

  可是當她真的快要死去那一刻，黑帝才知道，他根本無法接受她死去的事實！所以，他站出來阻止了！ 

  桃之夭睜開眼艱難地撐著身子看他，依然穿著黑色西裝，還披著黑色風衣，還有那張英俊的臉上，依然帶著那個詭異的銀色面具。她怎麼會認不出他呢，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宮若滄和黑帝一直留給她的印象和對她的方式不同嗎？一個想殺死她，把她扔到地下極樂世界做妓女，一個雖然惱她捉弄她卻真心對她，真的愛她的宮若滄。是自欺欺人還是身為局中人所以喪失了看穿的能力？她竟然不知道他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雙眸淚光閃爍，視線模糊，她看著他，奇異地笑了。笑得苦澀而難看。 

  她騙了他，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都有兩個極端的身份，一個桃之夭，一個宮若滄；一個獅子，一個黑帝。太大的鴻溝，無法跨越，此刻，真的要揭曉所有真相，兩個人各走一邊了嗎？ 

  看著這樣似哭似笑的她，黑帝不知為何，眼中閃過一絲痛意，目光更深更沉了。 

  夜凰心中奮鬥了很久，終於放開桃之夭，一個人無助地跪坐在地上，爬到黑帝的腳邊，抱著痛哭道：「黑帝……原諒我……原諒我。不然把我驅除你的身邊，我不奢求任何，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了。我只求這輩子能呆在你的身份，永遠為你效忠！黑帝，求求你……我求求你……」此刻的夜凰，卑微如鼠，在自己深愛的人面前，永遠都低入塵埃。 

  夜凰驚慌失措地懇求著。生怕下一刻，他就會被永遠帶離他的身邊。 

  黑帝沒有看他，而是深深地看著桃之夭。 

  桃之夭在夜凰把她放開之後，便一直咳嗽個不停，而是因為剛剛的驚嚇，全身冒冷汗，還有剛剛知道的一切，讓她六神無主。 

  癱坐在地上很久，她才穩定情緒，回到了原來的她，那個漠然清冷的桃之夭。 

  她平靜地抬起頭來看他。而他也看著她。 

  「為什麼不愛我？」 

  「為什麼不殺死我？」 

  兩人異口同聲道。 

  桃之夭抿著雙唇倔強地看著他良久良久，才冷冷道：「不愛便是不愛。」 

  黑帝也抿著慘白的雙唇面無表情道：「不殺便是不殺。」 

  桃之夭看著他，有些自嘲地笑了。 

  跌跌撞撞地走地上爬起來。 

  今日即便是死，她也沒有來錯了。夜凰說的對，她會在今天知道她想知道的。 

  她一直在想宮若滄的不簡單，此刻一切一切都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頒獎典禮上？為什麼他知道是她？為什麼他讓夜凰幫她？為什麼他一開始想殺她可是後來又不殺？ 

  一切都解開了，都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為什麼，淚水卻不斷地流下來？ 

  夜凰依然表情凄愴地跪在那裡，讓黑帝原諒。 

  黑帝慢慢地安撫他，看著桃之夭輕道：「從收養你那一天，我就說過一定會為你，還有你死去的弟弟，父母報仇。在那之前，我不會捨棄你。夜凰，這樣的錯，不要再犯第二次。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人可以動她，明白嗎？」 

  黑帝的語氣平靜得近乎詭異，可是夜凰卻什麼都明白了。 

  他恨她，亦愛她。 

  所以，恨，只能他一個人恨，即使殺她，也只能由他來殺。 

  吞下一腔的苦澀和痛楚，夜凰閉著眼道：「屬下聽令，黑帝大人。」從今以後，他知道，他連愛他的權力，都沒有了。 

  桃之夭知道他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她知道他在警告她什麼。 

  她在地下極樂世界殺了那個人，想必已經暴露自己太多了吧。 

  他已經知道她是凱斯手下的殺手了吧。 

  她該怎麼說，烏鴉還在凱斯手上，她最重要的人還在凱斯手裡，她一句多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讓他們失去性命。 

  桃之夭別過頭，淡淡道：「我該走了。」她出來太久，安娜和大個子該起疑了。 

  黑帝看著她低頭準備離開的樣子，漠然道：「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離開他。」他知道她明白，那個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