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二章血浮屠
“鬼子樓！”我忍不住叫了出來，牛校長歪過頭問姚師兄：“老姚啊！你這師弟受過刺激？不是北安精神醫院撤並遣返回來的吧！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姚師兄尷尬的一笑：“燕子啊！你別介意，老牛脾氣直看誰不順眼，都要嗆兩句。”轉過頭又說牛校長：“老牛啊！你也是的，我這師弟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燕九霄是誰就不用我說了吧！燕子是我太師爺的重孫，屢有奇緣，長生道的教主秦五羊他都鬥過，最近更是揚威域外，收拾了墮落天使路西弗。”
牛校長一笑：“老哥你真當我不知道他嗎？這小子走了一回墟集，秦五在他手上也沒討著好，辛楊更是虧了老本，人才啊！了不起啊！可也是蠢到家的蠢材，為了個洋妞就把自己整成了廢人，你知道有多少人恨鐵不成鋼，憋著要收拾他嗎？我說兩句已經是輕的了！”我聽了這話有點上火,當下一抱拳：“牛校長，牛前輩，我燕北回活到今天是自己拚出來的，說到人情我也隻欠黑水先生的，至於別的不相幹的還是請他們歇歇吧！等他們有了教訓我的資格再說話。”
牛校長嘿嘿一笑：“我是沒資格教訓你，可是你也別想著就這樣了，天底下可沒那麽便宜的事！好多人對你寄予厚望，就是你肯老天爺也不肯呐！”我冷笑了一聲：“隻怕要讓他們失望了，我現在就是個廢人，就算有一天好了，也不會任人擺布的。”牛校長哈哈大笑：“燕子啊!你還年輕，將來有一天你就明白了，就說現在吧！你半死不活的，你不還是要留在這處理趙民強的事。”
我聽了這話一陣懊惱，半天沒說話。牛校長一歎：“歸根結底你燕子是個心腸極軟的性子，濫好人一個，雖然成不了大事，但卻是個扶危濟困的俠者，最起碼你周圍的人會因你而受益，那種大叫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可要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護不住，那都是些什麽狗屁大俠！這也是老一輩欣賞你的原因，放心吧！沒人可以擺布你，但是你自己就不好說了啊！哈哈！”說完話，嚴厲的牛校長還衝我咋了咋眼睛，我聽了這話，也隻有無奈的一笑，我就是個還債的。
沒錯，人情債，隻要你抹不開臉，隻要心底裏還有柔軟，就是個路人乞丐你也欠人家的債，還債的東西是你的金錢，你的感情和你美好的願望。佛家將這種人性歸結為因果，前世的因，今世的果，“緣”一個字綁架了所有你付出的東西，也抹去了你應得的回報。我特麽隻有嗬嗬了，絕對不可以以直報怨了！
嗬嗬！我說不出啥了，人家牛校長比我說的明白。我也警惕起來，這沒頭發的老頭不哼不哈的把我摸了個底掉，趙民強一家子的事也清清楚楚，未免太過精明了。且看看他接下來怎麽說，牛校長戴上眼鏡：“話題扯遠了，還是說鬼子樓吧！那的確離著死人的幾家不遠，我也懷疑過，可是又否決了。”
姚師兄歎了口氣：“是因為那樓裏的血煞出不來，如果出來了，就不是死這幾個人的事了，最大的可能是犯“糊”了。”牛校長一拍腦門：“我還是犯二了，這種事還是你老哥在行，一早問問你不就完了，何必鑽牛角尖呢！”姚師兄一笑：“老牛你過謙了，這點事沒我說，你也很快就會想明白的。”
說到這咱說說啥叫“糊”，這個“糊”可不是糊塗的糊，是東北話特有的字意，糊就是粘上，賴上，拉著牽扯的意思。用在這就是我死了，你也一起來吧！不願意，不好使，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很有點牛皮糖碰瓷的意思，你不碰我可擋不住我碰你，碰上就一起死吧！具體原因不明，既沒有預防措施，也不用太擔心，死幾個也就完事了，不會擴大，也沒有怨氣，“糊”死的鬼都會太太平平去轉世輪回。
牛校長和姚師兄客氣了幾句，又轉回正題，姚師兄詳細的說了一下趙民強和寧馨母女的情況，鎖住子說了說我們探查趙民強家，也就是鬼子樓的情況。牛校長沉吟一陣才說話：“鬼子樓確切的說不叫這個名字，隻是鬼子侵占東北時，樓裏駐紮了一個鬼子的特殊部隊，這個部隊叫做第五特遣隊，由一個日本皇族藤原紀夫具體領導。這個第五特遣隊極其神秘，具體任務不詳，由日本侵占東北開始到日本戰敗投降一直駐紮在這裏。”
姚師兄說：“會不會是七三一之類的部隊？”牛校長搖頭：“我查過許多資料，完全查不到這個第五特遣隊的任何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的關東軍對這個部隊極其重視，不管戰局如何發展，駐守在這裏的關東軍第九混成旅團，一直沒有動過。相反就在日本投降的前夕，關東軍還派遣了兩個聯隊加強這裏的防守。最為神秘的是日本投降之後，這裏的駐軍就神秘的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牛校長停頓了一下，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些資料，都是些發黃的日文檔案。牛校長拍了拍那些檔案：“這些是偽滿洲的戶籍檔案，從一九三三年末到一九四五年八月，元寶鎮的常駐人口有過兩次大的變化，一九三五年一月，元寶鎮的人口由三萬銳減至五千，原因不詳。一九四四年六月，元寶鎮的人口再次由六萬減到一萬，還是原因不詳。我查證了許久，也沒有任何準確的信息。”
我問到：“那當時幸存的一萬人都不知道嗎？”牛校長說：“我探訪過許多活下來的人，發生人口銳減的兩次時間都不長，每次大約一個星期，之所以沒人知道是每次日本人都會戒嚴，嚴禁外出，有許多人是餓死在家裏的，戒嚴一結束，更多的人就消失了。可以肯定是人口失蹤與日本人有關，但是具體的原因去向就查不出來了。”
牛校長再次摘下眼鏡：“我所收集到有關鬼子樓的資料就是這些，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深藏於地下近六十年的血浮屠現世了，而且是最恐怖的九級血浮屠。”姚師兄和我都沒啥反應，鎖住子卻是叫出了聲：“一萬人的鮮血和怨氣凝聚出一層的九級血浮屠！那要死多少人啊？”姚師兄歎息著：“這或許就解釋了那兩次大量人口失蹤的原因，萬惡日本鬼子，隻有他們才幹得出來這畜生都不如的事來。”
我看向牛校長，此老該說到趙民強了，如此費盡心力的觀注著鬼子樓，是絕對不會忽略樓房的新主人的一舉一動地。牛校長長長的吐了口氣：“我四十餘年的功夫算是白費了，自從趙民強和寧馨出現在鬼子樓，血浮屠就開始蠢蠢欲動，綜合趙民強和寧馨的夢境，這兩個人的身份或許真的有問題。”話說到這，有些問題已經明朗化了。或許元寶鎮這幾天發生大部分事情都與血浮屠有關，至於趙民強和寧馨我不認為是事情的起因，那些鬧事的地死鬼可不是不請自來的，幕後有鬼是一定的。
牛校長對著門口：“聽夠了沒有，聽夠了就趕緊滾蛋，該幹嘛幹嘛去！我這是第一次讓人聽壁角，也是最後一次，下次再來我打折你的狗腿。”屋裏的人都知道門口是誰，除了猥瑣的大師傅就沒別人了。可是眾人還是低估了唐朝的厚黑，“吱嘎”門一開，唐朝探頭一笑：“牛校長您老就好人做到底，把那些資料也都給我吧！我找人去查，有了詳細的結果再跟您匯報。”
牛校長一愣，見過臭不要臉的，跟這位一比那都不叫事，牛校長還真拿他沒辦法，畢竟這些事零局是正管，也的確是需要他們來處理，要不然能讓唐朝偷聽這麽久，一早就收拾他了。牛校長一拍桌子：“都在這呢！拿了趕緊滾蛋。”唐朝笑嘻嘻的走到桌前，整理好檔案資料，抱在懷裏，給牛校長和姚師兄鞠了一躬，轉身就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扭回頭說：“燕子你出來一下，幹媽讓我給你帶的鹵肉，你來拿一下。”
我原本是不想理這小子，可是說到老媽我還真想念他們，再說大師傅也不容易，這個破事也跟大師傅無關，我的遷怒到此為止吧！我晃晃悠悠出了門，唐朝一把扶住我：“燕子，傷的重嗎？”我嘿嘿冷笑：“不重，就是骨頭裂了。”“啥玩意，這幫孫子，我一會去替你出氣，不弄廢兩個，咱就不是大師傅。”
我甩開他的手：“少耍花槍，這個樣你怕是都無法交差，還敢亂動手腳，真以為他們那些長輩是啥好鳥，別嘚瑟了！你的人情我領了，我爸媽咋樣？”“放心！都好著呢！就是想你，我買的西洋參啥的，說你捎回來的，都舍不得用，你回頭扇乎幾句，他們就高興了。”爸媽想我，我也想他們啊！可就這副熊樣回去還不得嚇死他們，不能夠啊！為我沒少操心了，我還是恢複好了再回去。
唐朝摸出一個火龍果遞給我身後的小綠，小綠嘟起嘴不理他，唐朝蹲下：“綠丫頭咋地啦？誰欺負你，哥哥給你報仇。”小綠一扁嘴：“都是你啦！那些壞人欺負燕子哥哥，還用火燒我，你去了理都不理我們，就知道去救那些壞人，人家不理你了，哼！”
唐朝一臉的尷尬，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去**地，咱哥們啥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我特麽也昏了頭，走，哥哥帶你去報仇。”我歎了口氣，伸手攔住了唐朝，我看得出來，這廝是真的上火了。“別胡鬧了，咱哥們要報仇也不能衝幾個半死的人下手，還是說正事吧！”